而此時的別苑,裴彥卿正在跟花如月道別。


    看著身負包裹的裴彥卿,花如月挑了挑眉梢,“神醫這是……”


    “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坐吃等死絕逼不是裴彥卿的人生態度,既然預料到三個月後會有人尋仇上門兒,他現在就要未雨綢繆了。


    “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倘若神醫相信如月,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這件事的解決辦法。”花如月說的很有誠意。


    “不用了,本神醫粗略算了一下,以本神醫的芳齡……咳,年紀,以本神醫的現在的年紀再加上保養得當,在非意外死亡的情況下,我鐵定能靠死蕭寒燁!到時候我一定會迴來找你!”裴彥卿的雄心壯誌讓花如月欽佩不已。


    好啊大哥!若那時如月還未壽終正寢,一定會為你接風洗塵!


    沒給花如月充分發揮想象的時間,裴彥卿身後,一抹身影驟然而落,驚的花如月瞠目結舌。


    “是不是被本神醫的毅力驚到了?沒辦法,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注定我要滿世界跑,如月你知道嗎?自從騙了蕭寒燁之後,我一直有種錯覺,好像蕭寒燁就站在我身後,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我。不過說了你也不信,我現在就感覺他站在我後身……”裴彥卿淒然苦笑。


    “我……信。”花如月僵硬無魂的開口,伸手指了指裴彥卿身後。


    於是當裴彥卿迴頭,看到滿目赤荼,青筋迸裂,仿佛煞星附體的蕭寒燁赫然站在他麵前時,‘嗷’的一聲栽到了地上!


    “梁王千歲?”


    “花如月!出事了,出大事了!”不等花如月開口,蕭寒燁突然抓住花如月的雙肩,厲聲低吼……


    陰暗潮濕的山洞裏,不時發出泉水滴噠的聲音,順著一條細長狹窄的甬道走進去,會有光微微閃現,越近,光就越強,直至走到山洞的盡頭,方見一豁然明朗的空曠之地。


    主位上,一張披著虎皮的鬆木座椅特別吸人眼球,座椅兩旁鑲滿了珍珠瑪瑙,翡翠琉璃,雖是珍寶堆積,卻生生顯出土氣。左手邊,五把焦黑竹椅上各有一個黑色竹簍,簍裏隱約可見活物,其中一個簍子裏的活物比較活躍,探頭出來張望,方辨是一條彩色野蟒。


    “來人……來人!快放我出去!”正對五把焦黑竹椅的是兩個玄鐵建造的囚牢,此刻正押著蕭寒燁尋而不得的媚娘和,和誰就不用介紹了。


    太過尖銳的叫囂仿佛惹怒了對麵竹簍裏的小可愛們,隻見那五個竹簍突然劇烈搖晃,僅接著,世人傳說中的五毒劈裏啪啦的從裏麵鑽出來,直朝花柔依爬了過去。


    蛇,蠍,蜈,蟾和壁虎之所以稱之為五毒,很大一部分是它們長的太磕磣,而這從簍子爬出來的五隻,絕對是它們族裏最磕磣的,沒有之一!


    “救……救命!”莫說花柔依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至少從表麵上是這樣,可就算山野漢子見了眼前的場麵也能嚇的腿軟肝兒顫。


    ‘咻——’刺耳的笛聲驟然響起,五毒仿佛得了指令般匆匆調頭迴了自己的老巢。


    “你……你是慕黑風?”見媚娘一直昏迷,花柔依登時上前抓住鐵欄,狐疑看向對麵走過來的老者,確切的說,是老醜八怪。


    “老夫是。”所謂醜,隻因對麵老者的臉幾乎分辨不出五官,單從肉眼上判斷,他必是經曆過一場慘絕人寰的大火。


    “我叫花柔依,是花景奕的女兒,你快把我放開!”原本的計劃是以花柔依為餌引媚娘上勾,待抓住了媚娘,花柔依也要跟著委屈一段時間,可彼‘委屈’非此‘委屈’,為了配和計劃,她可以不現身,但不代表她要跟媚娘一樣被關在囚房裏,嚴格來說,她是雇主。


    “花景奕的女兒……好……好啊!他的女兒都長這麽大了!哈哈……”除了醜,或許精神還不正常,就在花柔依狐疑盯著眼前老頭兒大笑的時候,忽然有皮鞭甩了過來,正抽在她抓著鐵欄的手指上。


    “啊—”突如其來的疼痛惹的花柔依尖叫後退。


    “噓!你若再把老夫的兒子們叫出來,我可不負責收場。”慕黑風輕噓一聲,特別認真的警告花柔依。


    “你瘋了!是我花錢雇你辦事的,你現在把我關起來算怎麽迴來?還有……你……你居然敢抽本宮,不想活了!”花柔依惱恨低吼。


    “當初我們談好的條件,十萬兩虜迴梁王妃,逼梁王千歲用蕭子祁的人頭來換自己的女人,事成與否,老夫都會在這件事結束後再得十萬兩。”不管花柔依陰狠怒視的眸子,慕黑風雙手背在後麵,淡聲開口。


    “你是怕本宮會賴你的銀子?”如慕黑風所言,這便是蕭晟宇的良計,以蕭寒燁愛妻如命的性子,他什麽都做的出來,想那蕭子祁也不會由著蕭寒燁摘腦袋,待矛盾激化時再一撕票,介時蕭寒燁不得瘋麽!這兩人可不就結仇了!


    “之前的十萬兩老夫已經還迴去了,還另補了十萬兩過去。現在,老夫正式通知你,我們的交易,到此結束。”慕黑風表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事實上他就是開玩笑,你也看不出來。


    “你什麽意思?”花柔依茫然不解。


    “一個是蕭寒燁的女人,一個是花景奕的女兒,嗬!你說這是不是天意?老天爺終於開眼了!你知道這兩個囚牢建多少年了?知道老夫等了多少年!”本就猙獰的臉愈發恐怖,慕黑風突然衝到鐵欄前,睚眥低吼,“你又知不知道,這兩座囚牢,老夫是給誰建的?”


    “不知道……”花柔依驚恐後退,後背抵在牆壁上,全身哆嗦不止。


    “一個是花景奕,一個是蕭寒燁。”破鑼的聲音溢出幽幽的粗戈沙啞的音調,慕黑風慢慢與囚牢保持距離,冷笑著轉身。


    “你……你是當年……”花柔依驚懼中脫口而出,卻見慕黑風突然迴頭,被燒焦的眼皮下,那兩道仿佛地獄焰漿的視線迸射過來,直看的花柔依萎靡堆坐在地。


    沒有迴聲,慕黑風冷覷轉身,陰森的笑迴蕩在這山洞裏,激的花柔依頭皮發麻。


    怎麽會這樣?當年的事跟她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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