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的病什麽時候加重的?」


    她問,「你能跟我說話了?還吐血嗎?」


    他問,「你又產生幻覺了?看到的還是你娘?」


    她說,「你……」


    他說,「你……」


    彼此麵麵相覷,劉泠看沈宴淡色的表情,覺得他有故意逗她的意思。這個人這麽好……劉泠臉上終於帶了笑意,在他懷裏蹭了蹭自己的眼淚。


    沈宴揩去她的淚,在虛空中輕輕彈了彈,「你打算和我在門口,一直聊下去?」


    劉泠這才邀請他進屋。沈宴注意到她手裏拿著錦袋,看了兩眼,劉泠就展示給他看。心情又開始失望,「你看,那時候你說要給我做橙子燈,結果,皮都幹了,你也沒做成。我以為你死了……」


    她說的那麽唏噓,好像他已經死了一樣。沈宴不跟她計較,伸手,「我看看。」


    劉泠將手往後一背,沈宴揚眉。劉泠說,「我知道你要做什麽。你又要拿過去,想辦法把禮物重新送給我,逗我開心了。但是你現在身體還沒好,我不想你勞累。還是我來吧。」


    沈宴定定看她半天,將她拉入懷中坐下。他心中寬慰,能看出劉泠在積極調整自己的情緒。她也想好起來,並不是一味墮落。這便是好事。他說,「難受的話,告訴我,知道嗎?」


    挨著沈宴坐在榻上,劉泠任沈宴給她擦幹淨眼淚。她努力想些開懷的事,現在則對他的話產生了興致,「你要無條件滿足我的願望嗎?我有很多願望啊!你幫我完成心願,我的病也許就好了呢。」


    她想讓沈宴做很多他不可能做的事,床上床下,她都有一堆平時沒辦法嚐試的事……原來生病,還有這個好處嗎?


    沈宴眉頭跳了跳,被她挽著手臂晃了兩下。他瞥她兩眼,劉泠立刻作西子捧心樣,「我好傷心……」


    沈宴在她發頂按了一下,「不要得寸進尺。」


    「你剛才還說讓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你又不答應,有什麽用?」


    「你不是信命嗎?去問你的上天,這有什麽用。」


    「沈宴!三、三個願望總可以吧?不能再少了!」


    「……」


    「兩個、兩個!」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劉泠冷下臉,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好吧,一個。」


    沈宴點頭,「成交。」


    「……」劉泠默默扭頭,心中掉淚。為了讓沈宴點頭,她多不容易啊。


    她轉而扭頭,興沖沖道,「我要看你跳舞!」


    沈宴眼皮微撩,沒什麽大反應。


    在劉泠忐忑中,他淡淡點頭,「可以。」


    「……!」他連這個都能答應!


    劉泠立刻加條件,「不能敷衍我。我要的是真正意義上的跳舞。什麽舞劍之類亂七八糟的,都不行。」


    他笑,「好啊。」


    「不能耍賴!任何意義上的!你要是騙我,我以後再不和你玩這種遊戲了!」


    沈宴說,「這種約定的事,我有騙過你嗎?」


    是啊,他跟她開玩笑,逗她,常調侃她。但真的跟劉泠做什麽約定的時候,沈宴從不開玩笑。一言九鼎,他向來如此。


    劉泠頓時興奮,盯著沈宴看。


    他目中噙笑,溫柔地揉揉她的頭,「現在不行。我傷勢還沒好,不能達到你的要求。」


    雖有遺憾,但看出沈宴不是敷衍,劉泠點頭,更是期待。


    如此,他們如期迴了鄴京。迴到鄴京後,劉泠發現鄴京草木皆兵,在他們一去一迴間,發生了很多變化。沈宴隻剛入京的時候,進宮向陛下匯報事務。之後他就留在府上,休養身體。


    他如今的傷勢,讓他沒法動武。硬是扛著不適去效命,不是沈宴的風格。


    太醫們繼續每天來返沈府,給沈大人和公主問診。劉泠自己的病情,也需要熟悉的太醫給她開藥。太醫心中有猜測,估計是江州那邊不順,讓公主的病情加重了。


    但之前說過,劉泠的病,在他們這個年代,是沒人有辦法根治的。太醫建議公主像之前那些年那樣,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劉泠問了沈宴,搖頭說,「沈大人的身體沒好,他要養病,不陪我出門。那我也不去。」以前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去哪裏都無所謂;現在有了夫君,夫君不陪她,她哪裏都不想去。


    沈宴的身體,怎麽也得養一年吧。


    劉泠問他,他說他不打算迴錦衣衛那裏,打算先養傷。


    也就是說,整整一年的時間,沈宴都會留在府上陪劉泠!


    雖然從沒想過沈宴要時時刻刻陪她,但他能時時刻刻地陪她,劉泠失落的心情,瞬間好了大半。隻是看在眾人眼中,公主還是顯得那麽喜怒無常。劉泠不在意他們的看法:沈宴說她不用隱瞞,喜怒無常就喜怒無常吧,反正沈宴能接受。


    錦衣衛在江州所做的事,廣平王府的罪證,在沈宴進宮一趟後,很快告白天下,天下譁然。廣平王府事跡敗露,陸家牽扯其中,罪名更多一分。眾人的眼睛,也落在了定北侯府上。安和公主他們不敢查,劉潤平被陛下領進宮、意思清楚明白大家也不好問,但定北侯府,和廣平王府關係那麽近,就需要查一查了。


    定北侯嚇了一大跳:他怎麽知道廣平王居然敢叛國謀反?!


    定北侯絞盡腦汁想,自家與廣平王府的交集。想了半天,他心中稍安:因為十幾年前妹妹的過世,父親要定北侯府與廣平王府決裂,互不來往。這兩年雖然因為老侯爺病重,侯府重新跟王府來往,但也沒來往多久。就算有什麽,侯府的罪名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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