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靠近城牆,無咎便看清城門的衛兵手握鋼矛,腰佩寬刀,身穿鐵製盔甲,虎視來往行人。他們發現走來一個純東方人,警覺地舉起長矛對準無咎,嘰裏咕嚕問道。無咎一句都聽不懂,但施展意念力讀懂他們的意思,並以意念進入他們大腦,謊稱自己是神的侍者,有事進城。他們打量無咎古怪服裝,又見他不動嘴就能把話傳入他們聽覺中,毫無疑問來者身份崇高,趕緊恭迎相送。

    城內男多女少,分成幾個功能區,分布極為合理,很像現代化的軍營。操練場上,武士們排槍登樓,拚殺搏擊,布陣對抗,大大小小訓練項目井然有序。從他們訓練的編製看,每小隊12人,中隊36人,其中最小單位戰鬥組合為3個人,無咎驚異不止,這是現代軍事的三三製呀!再細看教官服色,麵料鮮豔,質地堅固細膩,非粗製的布料製作而成,他們是誰?

    其中一個教官瞥見無咎,帶領三人一組的戰鬥小組圍過來,問道:“who are you?”這句話無咎能聽懂,“愛婆”電腦裏有許多這類語言,憑他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和領悟能力,掌握這種語言基礎小餐一碟。他嚐試著用同樣的語言迴答:“在問我之前,你能告訴我,你又是誰?來自何處?”教官一聽也沒生氣,又緊張又嚴肅,說:“請跟我來。”

    他們走進一幢石樓的小間,長桌盡頭坐著一個青年軍官,兩邊衛士肅默站立。“喬治,這位是誰?” 青年軍官詢問,目光直視無咎。教官對青年軍官耳語幾句,轉身麵對無咎:“現在你可以放心迴答問題,彼此開誠布公交談了。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長官托尼上尉,現軍隊副統帥。”無咎見怪不怪說:“好啊,我明白了一丁點,若猜得不錯的話,噓,別出聲,讓我閉上眼睛猜猜,你們是掌握熱武器文明時代的人,具有超越當今時代的科技。瞧,我猜得怎麽樣?”托尼淺笑朗聲道:“你這身行裝也不打自招,超越這時期。既然我們有共同點,何不坐下喝杯酒慢慢交談呢?”

    原來托尼帶著一支特種小分隊保護執行絕密考古任務的科考組,進入原始森林,突遭異象,被位移送到這兒。他們意識恢複時,發現躺在一扇巨型拱門前,城主和士兵高唿讚美之詞,並把他們當成神的使者,恭迎他們迴到城內,安排吃住,並要求他們訓練軍隊。科考組的科學家沒特種小分隊軍人那麽幸運,迄今下落不明。托尼他們雖知曉來到中世紀某一點,但具體時間不清晰,曾向石城原住人打探,他們宣稱來到這裏已好幾年,之前的事情大家都記不清,也不敢隨便離開,幾乎與世隔絕。哇,群體失憶!隻知今朝,不曉往年。

    “我們暫時也無更好計劃,集體決定先生存,後求發展,想通過訓練軍隊達到掌握軍隊指揮權。作為軍人的我們明白有一支強大武裝力量,就能拓展和獲得廣闊世界。”托尼解釋他們的無奈處境和決定,“經過一年多安排,我們培植了自己的力量,我還擔任石城武裝力量的副統帥。”

    “托尼先生,巨型拱門裏麵的情況你了解多少?”無咎認為兩點必須弄明白,石城存在的目的,巨型拱門的隱情。喬治迴答,他們從未進入過巨型拱門,亦未曾見到過拱門開啟,那座雕鑿拱門的山體被城主和祭師列為神山禁區。

    雙方已熟知,無咎的身份對方知道後驚訝又敬畏。無咎決定會會城主,了解更多信息。

    滿臉虯須,身披羊皮大衣,腰束一條寬皮帶,掛著把鑲嵌寶石的金鞘短劍,神情不怒自威的中年城主,端坐在羊皮鋪蓋的大理石台上,接見無咎他們。無咎毫不客氣踏步大殿中央,故伎重演,用意念告訴城主,他是神的使者,前來檢查情況,望城主派人聽他調遣。城主即刻收斂霸氣,恭謙地說:“尊使,請坐!我馬上安排。請問尊使將在小城住幾日?”

    “一日也行,二三天也可以,主要看城主的配合度怎麽樣。”刁鑽的話令城主誠惶誠恐,無咎已對他作大腦掃描,腦中沒有值得需要的價值信息,剛準備離去,祭師緩步進殿,一股能量壓向無咎。千錯萬錯,祭師的冒然舉動既暴露了拱門裏麵的隱情,也斷送了他自己的生命。無咎猝不及防,本能激起強大的精神力和渾身每個細胞的能量反製對方。祭師兩眼模糊,胸悶氣急,一陣搖晃口噴鮮血倒斃在地。無咎全身隱隱泛著藍光,在場城主等人不明就裏,但渾身感到寒意,神使頃刻間擊斃地位至尊的祭師,實在難以理喻!

    無咎也始料未及自己的反應如此神速和強大,造成意念殺人的結果。事已至此,他將錯就錯指責祭師對神怠慢,對神的使者不恭等等,總之,十惡不赦非死不可。城主想起剛才自己的態度前倨後恭,不覺心有餘悸。然古今之人都無師自通一個至理,即出手不打馬屁精,他招來體態玲瓏的少女說:“尊使,這是我侄女,現獻給閣下,讓她服侍閣下,萬勿推辭。”無咎見洋少女別有一番令人心旌蕩漾的韻味,雖有賊膽,但無賊心,揮揮手說:“不必了,我還有事去辦。”城主以為侄女不討尊使歡喜,大叫一聲:“來人,把她拉出去砍了,以謝尊使。”少女嚇得花容失色,怨恨地滑落淚珠。

    托尼眼見此情,心中不忍,出言說道:“尊使不是看不中大人的侄女,他公私分明,辦完事還是需要休息和讓人伺候的。”無咎啼笑皆非,卻伶牙俐齒地說:“我說不必了,意思是指不必現在就服侍,等我辦完事再服侍不遲,另一層意思是不必有勞城主費心,謝過了。托尼,你替我代收保管一下。”說完匆匆離去。

    迴到托尼駐地,無咎與另外幾個穿越者見了麵,他們一起坐在石樓小間的長桌旁,托尼說:“兄弟們,你們已經認識了無咎先生,現狀也清楚,請無咎先生說幾句。”無咎正色道:“你們已成了高級文明智慧生命的工具,要想擺脫隻有靠你們自己,祭師是地外智慧生命的代言人、變異體,從他意識的信息中我初步了解到,他們科技文明等級確實很高,但個體缺陷很多,他們需要尋找新的肌體來調節衰變的基因,目前他們依賴技術維持生命。我們必須進入巨型拱門,占領他們的基地。今晚,我們就行動,祭師剛死,時間一長,他們必然知覺。若大家沒意見,我們就研討行動方案。”

    每個特種兵在他們原有的世界裏強大而威猛,在冷兵器時代可謂神乎其神,但麵對超級文明世界,卻孱弱而低能。無咎監視他們穿越帶來的武器後,唯一感興趣的是c4炸藥,任務已分配到每個人身上,大家整裝出發。飛碟得到無咎密令,悄然跟隨其後擔任掩護和撤退工作。他們分成兩人一組的戰鬥小隊,移近目標。無咎一人站立巨型拱門前,調集精神力尋找開門密鑰。

    特種兵們緊張地注視前方,時間一秒一分緩慢流過,15分鍾已過去,無咎依然佇立不動。難以煎熬的30分鍾也已過去,無咎還是寸步未動。托尼手心滲滿汗水,情緒亢奮而急迫,其他的戰士莫不如此。

    此時,無咎的意念早已滲入巨型拱門,整座山被掏空,除了停放的三艘中型星際飛行其外,悄無一人,一個高大百米的大廳裏盤結著縱橫交錯綠色能量管子,所有管道都通向大廳中央的一個水晶狀巨型魔球。無咎的意念衝入魔球,情況與當初見到的魔方類似,天文般無量數據流遷不止,無數重疊交錯的虛擬世界呈現出來。無咎又是驚懼又是好奇,大膽闖入一個通天塔門,光電傳送器把他帶入量子時空,一個由數據堆積成虛擬生命體對無咎說:“你闖入我們的世界,怎麽做到的?你不是純數據體,我無法對你編碼,也無法刪除你,請問你是誰?”

    “我就是我了,當然不是你了。”

    “噢,我明白了,你是被我封印的實體世界裏未進過編碼處理的意識。縱使你現在闖入,也隻能遊離在程序之外,我會屏蔽所有的入口,絕不讓你融入。”虛擬生命體狂妄地叫囂,向所有程序宿主發出指令。無咎好勝心被激起,不斷提升精神力,原意識中的神龍文明魔方數據庫在能量的驅動下,似如病毒一般攪亂虛擬世界的連接網,再加上無咎已初具吸收時空中能量的級別,虛擬世界懶於生存的電能、原子能等都被吸取,總量驟減。

    各程序宿主極度恐慌,紛紛關閉能量節點,虛擬生命體也獲悉危情,垂頭喪氣對無咎討饒說:“請閣下高抬貴手,切莫關閉虛擬世界,重新啟動,這將造成我們消失的同時,你的同胖不能起死迴生,他們被植入在生命槽中,虛擬世界崩潰的瞬間生命槽將爆炸湮滅。”

    “我的同伴?你指的生命槽究竟是怎麽迴事?”

    奧法星球處於天鷹座方向的星係團中的一顆行星,醞釀出植物能文明,建立了龐大的原子智能係統,比電子電腦係統更為高級的科技網絡。這些奧法星人過分注重和依賴科技,在經過幾次文明變革,機體退化,許多人把自己放進生命槽,駕駛宇宙飛行器尋找重生的希望。飛躍無數光年之後,他們誤入太陽係,在地球建立了基地。但地球環境不適合他們直接進化,必須成為人類寄生體後,世代繁衍適合。正當計劃逐步進行時,異變的原子智能係統自己升級進入量子態係統,反過來控製奧法星球人在原係統中的意識,係統虛擬人成為基地的主人。虛擬人沉溺於自己不斷創造的宇宙中,對原始狀態的地球世界興趣索然,對由奧法星球人建立的石城毫無企圖心,放任不管。

    巨型拱門內的隱情已昭然若揭,無咎必須采取第二步行動,載釘截鐵說道:“你現在打開巨型拱門,讓外麵的人進來,在我確定你們與外界的設備都中斷後,我立馬離開,不幹涉你們的世界,你們隻能擁有支持虛擬世界的外部設備係統,我會定期與你們聯係,派人維修更新硬件設備。至於創造你們的奧法星人的生命槽,請你們繼續保管。”

    天空晨光熹微,將近熬了一夜的托尼他們承受力快到崩潰邊緣,希望就在這時出現,巨型拱門嘎然啟動,深處傳來無咎的聲音:“各位,立刻進洞,按我指示切斷部分連接樞紐。還有請你們把我的身體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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