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臉色蒼白,渾身疲軟,一被人放下就抱成一團,手捂著小腹不動彈。  鄭馳樂走上前去問道:“怎麽迴事?”  抬著大漢過來的人說:“他迴到家突然就肚子疼,走路都走不動了!”  鄭馳樂蹲下給大漢診脈,再結合大漢的表征,抬起頭說:“把他扶到床上,我幫他紮幾針。”  同行的人不確定:“紮幾針?”  鄭馳樂說:“這老哥中午和晚飯都沒吃是吧?”  同行的人迴道:“下午汪老哥去下麵收貨,忙了大半天,好像還真沒吃。”  鄭馳樂說:“他家有柿子不?”  同行的人說:“家裏就種著一顆,這會兒滿樹柿子火紅火紅的,可漂亮了。聽他說這兩天放書了一批……”  鄭馳樂說:“這就對了,他餓著肚子迴到家,又沒晚飯吃,隻好拿起柿子就往肚子裏塞。這一塞就塞出毛病來了,他餓得胃火正盛,柿子卻是寒性的,寒跟火一碰上就打架了,你說肚子能不疼嗎?”  鄭馳樂說得淺顯易懂,其他人也明白了,點頭說:“平時也有空腹不吃柿子的說法。”  鄭馳樂指揮:“把他放平。”  鄭馳樂打開藥箱取針,準備妥當後就在大漢身上取穴,這病看起來仗勢很大,實際上卻隻是小病,他隻取了兩個穴:足三裏、氣海。  針慢慢刺入,大漢居然逐漸放鬆下來。  鄭馳樂問:“還疼嗎?”  大漢說:“真神奇,不疼了!”  鄭馳樂說:“再把針留上十五分鍾,你就可以自己走迴家了。”  其他人不敢置信。  幸虧大漢是他們送過來的,否則他們肯定會覺得他是鄭馳樂找來的托兒!  有人壯著膽兒問:“小醫生你這手可真厲害,我們能學嗎?”  鄭馳樂說:“能學是能學,就是有點難。”  連微插話:“要做到可以治病,至少要把人體的所有經脈記下來,然後熟悉人的每一塊骨骼、每一塊肌肉的走勢,這樣才能準確取穴。而且每個人的經脈走勢都有微妙的不同,並不能靠死記硬背去下針,否則一個不慎不僅不能緩解病情,還有可能紮出問題來。光是要學好這一塊,很多人就得花上一輩子。”  鄭馳樂沒想到連微會說出這麽長一段話,不由附和:“連微說得對,要學好確實得花很多時間在上麵。”  其他人頓時打消了“學一手”的念頭。  鄭馳樂等收完針之後對大漢吩咐了幾句,就讓他們自己迴家去。  這時原來那個中年男人已經在旁邊等了很久。  原來中年男人等了十幾分鍾沒等著人,於是自己跑出來找鄭馳樂。  撞見鄭馳樂給人紮針的過程,中年男人覺得心裏有底多了!  看來這個小鄭醫生確實有兩把刷子。  他說道:“小醫生,你可以給我爸治病了嗎?”  鄭馳樂說:“走吧,我這就過去。”  老人的病已經確定了方案,鄭馳樂治起來自然不會有問題,隻花了半個小時就搞定了。  鄭馳樂說:“剛放完血可能還不是很明顯,你喝完藥後睡上兩個小時,醒來後就能吃得香喝得辣了。”  連微已經把藥熬好,默契地遞了上去。  老人爽快地一口灌完。  鄭馳樂說:“那我們先走了。”  中年男人很感激:“小醫生你還沒吃飯,要不我請了吧。”  鄭馳樂笑眯眯:“我早就立了規矩,跟病人家屬出去吃喝是違反紀律的,我可不能帶頭違反。我先走了,要是有問題就找醫生,後續的調理治療他們都能做好。”  中年男人一路把他送出病房。  鄭馳樂跟連微沒忘記其他想要學經驗的醫生,走往休息室去找他們。  鄭馳樂邊走邊說:“連續治了兩個病人,我有點累,等一下你跟他們說吧。”  連微看向他,目光沉靜又透徹。  鄭馳樂也不隱瞞自己的用心:“多說說話,不難的。”  連微點點頭。  這一交流,又花了大半個小時。  鄭馳樂肚子都餓得咕嚕咕嚕叫了,才被放出衛生站。  他沿著街道走了幾步,突然聽到連微的叫喚:“小鄭局長!”  鄭馳樂迴過頭:“有什麽事?”  連微有些結巴:“我、我請你吃晚飯吧,你是來幫我的。”  鄭馳樂知道連微鼓起勇氣邀請自己是很不容易的,也不好拒絕:“那我們找個攤子吃點東西。”  連微說:“好、好!”  鄭馳樂也不笑她結巴,等她走上來後就提了些比較稀奇的病例引導她說話。  連微慢慢就不緊張了,時不時地發表自己的見解。  韓靜這天正好出診了,迴來後聽說了傍晚的事,有些驚奇。等連微從外麵迴來了,就抓著她逼供:“我們的連大美女是不是動心了?在學校時多少人追你,你都從來沒跟他們說過半句話,這次居然跟男孩子去吃飯!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連微搖搖頭。  韓靜說:“就我們兩個人,你就不要瞞著了嘛!”  連微說:“我和他不可能的,我感覺得出來,他有喜歡的人。”  韓靜一愣:“這怎麽感覺得出來?”  連微說:“感覺的東西說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並不喜歡我,雖然他對我很照顧,但這種關心跟‘喜歡’是不一樣的……我想我可以和他成為好朋友,但是他心裏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他對我跟對你,根本沒有半點不同。他關心我、關心你、關心其他人,大概隻是希望自己遇上的人都能越來越好。”  韓靜知道連微雖然內向,但直覺卻一向最敏銳,頓時也不鬧連微了。  她鼓著臉頰歎出一口氣:“怎麽說得他好像個小老頭兒似的,心態老滄桑的……”  連微被她的嘀咕逗笑了。  鄭馳樂給她的感覺確實就是那麽奇怪!明明這人年紀跟她們差不多大,卻處處都以年長者的態度關照著她們,簡直是把她們當晚輩來看待了。  真是個怪人。  這一夜所有人都睡了個好覺。  誰都沒想到的是,鄭馳樂在第二天被人舉報了。  舉報理由是:作風腐化,亂搞男女問題。    第144章 夜來    舉報是匿名舉報,本來信訪辦可以不予理會,但舉報人對相關情況寫得相當詳盡,並附有相關的照片,要是略過不查反倒會引來反彈。  延鬆紀委成員集體商量過後決定先進行初核。  信上的內容主要是針對鄭馳樂在衛生局“稱王稱霸”的現象進行舉報,說鄭馳樂任人唯親,跟他感情好的就安排好差使,關係差的就給對方穿小鞋,並且還憑借職務便利在辦公室亂搞男女關係比如最近被分配在縣城的兩個女畢業生就常常在他辦公室呆很久。  信上還猜測,鄭馳樂肯定是事先給兩個女畢業生允諾過能把她們安排在縣城!  這帽子扣得有點大了,簡直是在舉報鄭馳樂濫用職權、徇私枉法。  鄭馳樂自己就是衛生局的頭兒,紀委調查起來就有些麻煩了。他們找了好些人旁敲側推,了解到鄭馳樂跟韓靜、連微兩個人確實往來密切,不過人家也滿臉豔羨地說了:“要是我也會那麽多就好了,連韓靜和連微那麽都能吸引住!”分明是既對鄭馳樂羨慕妒忌恨,又對鄭馳樂特別地服氣。  至於“稱王稱霸”的問題,在衛生局呆過的人都知道鄭馳樂的脾氣,他說話確實是說一不二,可那是因為其他人提不出更好的方案。如果有異議或者有建議,鄭馳樂會采納得比誰都積極。  局裏的風氣相當民主,幾個副局梗著脖子跟鄭馳樂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場麵也不罕見!  紀委一路查下來也不是沒有發現,而且他們的發現大得很:大部分人提起鄭馳樂那都是交口稱讚,誇個不停!  這鄭馳樂真了不得啊!  會做事,也會做人!  紀委最後隻能找上韓靜和連微做最後的核實。  連微話說得少,也沒猜測紀委問話的原因,紀委問什麽就答什麽。提到鄭馳樂時連微更是客觀又理性,等被問到與鄭馳樂有沒有超出友誼範疇的關係時,連微一口就否決了。  韓靜也是一樣。  不過她出身不一樣,延鬆紀委的人做工作又沒有首都紀委那麽不露聲色,交談片刻之後韓靜就察覺出不對勁。她不動聲色地迴話,同樣也否決了跟鄭馳樂有無越界的問題,最後更是主動拿出每次跟鄭馳樂請教過後整理出來的資料作證:“我一直在整理跟小鄭局長的對話寄往首都,這一點我的導師可以作證。”  紀委的人翻看了韓靜的記錄,對視一眼,都決定把事情揭過了。  根本就沒疑問,一定是有人想構陷!  韓靜跟連微在跟紀委的人談完話後湊到了一塊。  韓靜說:“紀委的人找過你嗎?”  連微訝異:“找過,他們也找了你?”  韓靜說:“沒錯,找我單獨談話。”她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跟連微說清楚,“我覺得肯定有人寫了舉報信,而且是攻擊樂哥的。”  連微說:“嚴重嗎?”  韓靜說:“應該不嚴重。他們會找上我們,估計那封舉報信是拿我們做文章,最近我們常常到樂哥辦公室找他,可能被人看在眼裏,利用上了!”  連微說:“會是什麽人?”  韓靜說:“不知道,不過想想我們確實有些不妥,不應該單獨在樂哥辦公室留太久。幸好我一直有整理談話記錄寄到首都,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麽把事情掰扯清楚。”  連微說:“我們要不要跟他說一聲?”  韓靜說:“不用,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鄭馳樂確實已經知道了。  要是自己攤上事兒都察覺不了,他也別想著繼續往下走了,乖乖給人治病去吧。  由於保密原則,鄭馳樂自然看不到舉報信的原件,不過從紀委大費周章的核查過程來看,對方的舉報內容應該比較貼合實際。而要貼合實際,大概就是他周圍的人在做或許是他自己想做的,又或者是別人慫恿甚至是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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