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祈君和婉娘帶迴來吧。”


    想了又想,我下了這個最艱難的決定。


    孩子在外麵太危險,而且已經被盯梢,到這一刻我很清楚,無論如何祈君也是藏不住的。


    帶迴來我身邊,不管怎樣,最後實在不行就把祈君送迴霍家好了。


    至少是安全的,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


    總比現在這樣子在外麵沒辦法保護,王亮一個人碰到搶孩子的,那必然沒辦法招架,對方又身份未知。


    仔細想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洪洛宇被什麽人蠱惑,如果是陳家豪還好,至少他是已知的知道祈君還在。


    但可以確認不是霍天龍,如果是霍天龍,他不會讓人隻盯梢,照王亮的意思,對方隻是在附近出沒,顯得可疑。王亮是個很有經驗的了,他不會看錯。霍天龍不會有耐心盯梢的,看到孩子,一定會立刻搶迴去,不需要給我們任何時間防備。


    如果不是陳家豪和霍天龍,那麽情況就會變得很複雜……


    隔天夜裏,王亮帶著婉娘和祈君迴來了,風塵仆仆到家裏,我們早都在客廳等著了,幾個孩子很高興,至少五個人又團聚了似得。


    婉娘拉著聊了很多,但祈君竟是不高興的,嘟著嘴滿滿的都是對我的嫌棄。


    “祈君,不喜歡新家?”我試探著問道。


    祈君沒有理會我,轉身鑽進洪洛宇的房間便大哭起來,怎麽說也不聽,把房門也反鎖。


    洪洛宇,他究竟又都在做什麽,會不會危險,怎麽感覺除了我,所有人都神神秘秘的。


    夜裏我撥通洪洛宇的電話,打算在試探他一下,“哥,你現在在哪裏做事,想你了,去看看你。”


    “沒,沒哪裏。”洪洛宇的聲音越發的不自然,這似乎是證實了我之前的想法。


    “我想看你去,沒有離開吧?”我又試探著問道。


    “沒離開,我找到心心了,她上學,我照顧她……”洪洛宇又道。


    “嗯?”我心裏一咯噔,甚至有些慚愧的意味兒,好像是我讓他們兄妹流落在外的,洪洛宇不會撒謊的,他說他找到洪洛心就一定是找到了的,這麽說他走的前一晚,打電話的有可能是洪洛心?


    那他引去的可以的人是誰?洪洛心又搞什麽鬼了?


    “心心是不是知道祈君還在的事兒?”之前我一直瞞著洪洛心的,加上洪洛心又不迴來,隻電話要錢,又跟她哥從來不願意提我們家的事兒,而且洪洛宇之前答應過我,誰也不會告訴,包括洪洛心。


    “不知道,我沒說家裏的事兒,心心她對你有意見,我會說呢,你這樣打電話來質問我,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洪洛宇的聲音越來越失落,“你不是懷疑我什麽吧?”


    “怎麽可能,我就是問問。”我有些焦躁,“你就告訴我,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沒有懷疑什麽就好,我要睡覺了,改天再聊吧。”洪洛宇不想說太多,似乎是因為聽出來我一些懷疑的話,很不高興的掛斷了電話。


    我真的要被氣死了,雖然明白洪洛宇不可能的,可是難保他不會被別人利用了,他還在這個城市。


    又過了十多天天,好像窗外的樹葉都快枯黃了,天氣越來越涼,銀行貸款催的緊,我不得不把車子也都抵押,拆東牆補西牆,和最初的計劃不同,夜總會已經遲了一個月也沒有張羅開業,許多人都要養,眼看著人都留不住了,開支早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好像情況逼迫著,我趕緊張羅著開業似得,可霍寒煜卻還要我在忍忍,最近是有大事要發生的前兆。


    他給我打電話的次數慢慢減少,也不知道一天天的都在幹什麽,祈君迴來的消息,我一賭氣也沒告訴他,隻等他來電話再說,可電話卻一直沒有打過來……


    我忍不住打電話給了他,“你這陣子都在做什麽,也不打個電話。”


    “有事啊。”電話裏霍寒煜的聲音越來越疲憊似得。


    “祈君迴來了。”我低聲說著,很想見他,好像還的拿兒子當借口。


    “我知道,三哥的人在你家附近一直守著,都看到了。”


    聽到他這樣說,我很欣慰,甚至對祈君的事兒更加安心了,他不會讓祈君有事的。


    “你有事我會知道的,暫時,我不能過去,等我把事情都處理完。”霍寒煜又補充道。


    “什麽事?什麽事!”我真的快被逼瘋了,安分的守著,換來的隻是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傻傻的等待,見不得人的小三兒,這樣等待。


    電話裏,霍寒煜的聲音遲疑了下,半響才又傳來他稍顯有力的聲音,但聲音還算溫柔,好像是刻意壓製了某些火氣,“沒什麽事,你他嗎的是不是又胡思亂想了,我隻是還沒有做好跟祈君見麵的準備。”


    “知道了……”我隻好不頂著他,盡量溫柔的聲音迴應,“你能想辦法轉給我點錢嗎?”


    這輩子第一次跟他開口。


    “等等行嗎?”霍寒煜竟然沒有一口答應,這讓我又說不出的擔心。


    “你那裏不方便?你也缺錢用?”我敏感的連忙問道。


    “不是!”霍寒煜不假思索的反駁,歎息一聲又補充著解釋,“你知道的,我不方便把錢直接給你……”


    “可是那是之前,現在你爸不是不管你了?”我下意識的又追問,“一定是你有什麽事。”


    “我沒事,你別操心,先這樣,我知道你缺錢就行了,過陣子我會去找你。”


    霍寒煜好像受不了我追問的壓力,把電話掛斷了。


    雖然我明白,我隻要等著,他會想辦法送錢給我,可他的情況真的讓我有些坐不住,畢竟曾經他提到過死的字眼,根本也不清楚他到底每天都在做什麽。


    現在他情況一定很不好。


    我主動打電話約了田恬出來喝茶。


    我到了約會地點時,田恬還沒有來,我隻能坐下來慢慢的等,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實在有些坐不住的時候,她才甜笑著出現。


    畢竟想從她嘴裏知道一些事,我的笑容也不得不跟她一樣溫和。


    讓我等一個小時,她沒有先抱歉,她見麵的第一句話,便讓我的笑容瞬間僵了。


    “和我老公外麵的女人見麵,氣氛還這麽和諧,傳出去還真會讓那幾個貴太太笑掉大牙呢。”


    田恬還是保持著那笑容,猶豫的坐到我對麵,那身板挺的筆直。


    見我臉色都僵了,她連忙道,“玩笑話,別當真,表麵上就是如此啊,實際您才是正室,我是小三兒。”


    嘲諷自己是小三兒,竟也說的這樣優雅,我無言以對,隻好也坐直身子,用小調匙挑弄著杯子裏的咖啡。


    麵前的她已經沒有留那齊劉海了,飽滿的額頭,貴婦似的蓬鬆盤發,臉蛋雖然還有些稚嫩未退的青澀,但那妝容也已經和曾經少女氣不同了,衣衫的顏色也有些偏重,指間紅寶石戒指十分紮眼,好像和脖頸間的相戀是一套的……


    總之,是渾身都散發著貴婦的氣息。


    刻意見我打扮的嗎?感覺上是的,讓我等這麽久,一來是給我難看,二來就是好好打扮自己。


    見我瞄到她的戒指,田恬又道,“我公公送的。”


    “不打算離婚了?”我有點掩飾不了心中的想法。


    “為什麽不離?”田恬忽然好像有些驚訝似得,“早晚的事兒,你很急啊?你應該希望我晚一點離婚才是。”


    “為什麽?”我輕笑一聲,好像徹底要輸給田恬了似得呢,太看不透她,甚至後悔當初把馮雪嫣幹走了,真的一定要結婚,都不如他娶馮雪嫣了,真是可笑……


    “因為別人是一定會跟你搶霍寒煜的,一個普通的男人,都可能被幾個女人喜歡,又何況是他霍寒煜呢?想真的嫁給他的,從街頭排到巷尾……”


    “你喜歡他嗎?”我打斷了田恬的話。


    “喜歡。”田恬甜甜的一笑,衝我挑了挑故意休整的很精致眉峰,毫不掩飾似得,連忙又補充道,“但是我從來不會去上趕著的,馮雪嫣當年是我最好的借鑒。”


    “你想幹什麽。”我的語氣越發的冷了,在她麵前,竟有種未戰先輸的意味兒。


    “霍寒煜說的真沒錯,你容易多心,他都怕你想多,還費了不少心思,那麽忙的一個男人,大概在你身上是花費時間最多的一個了……”


    “你把霍寒煜騙了。”我又打斷了她那看似不著主題的話。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一句,她也能接應的十分自然,綿裏藏刀,十分認真的雙手搭在了桌麵上,微笑著看著我,“我是騙不過他的,欺騙,是騙不了一輩子的。”


    “你想一輩子?”我問這話時,是不經意帶著些許質問的語氣的。


    “沒有啊,高興了明兒就離婚。”田恬又是這樣迴應,不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別想多了,暫時不好離,怕被他爸知道罷了,到現在為止,他還每天睡地板呢,都擔心他腰以後不行了……”說這話時,她那語氣又是像是我的朋友,閨蜜似得親昵,好像替我擔心似得。“找我做什麽?真的抱歉,來晚了,剛剛臨時有點事。”


    “啊,沒什麽。”我勉強笑笑,這下可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好像這次見麵隻是受下諷刺找虐來了。


    “一定是有事。”田恬笑的又那樣的甜,甜的刺眼,“他最近真的挺忙,可能沒時間見你,你不要擔心哦。”


    “是缺錢了。”我試探著用肯定的語氣說著,可不想讓她覺得我這個“正室”什麽都不知道。


    “是哦,可能到最後沒辦法會找我幫忙的。”田恬很是得意,“反正他不會找他爸。”


    那句也不會找我,她沒有說出口,我也感覺到了。


    霍寒煜真的是缺錢。


    頓時覺得自己好沒用,隻有她是有用的,我隻是沒錢用跟他開口一樣無能的女人。


    希望不會有下次見麵,感覺見了兩次都是心傷滿滿,又無處發泄,又被她搞的,好像是我無理取鬧一般。


    坐了一會兒,我見她看了一眼手表,好像要先走的樣子,趕忙先站起身,聲稱有事先離開了,等她那麽久,先走也算是扳迴一城。


    迴到家裏,我硬著頭皮給霍寒煜發了個短信,說錢的事兒解決了,不要他擔心。


    自己的男人困難的時期,我還給他添麻煩,還讓田恬戳脊梁骨,心裏真的很不爽。有種想把剛裝修好的樓賣出去的幫他的衝動。


    能幫一點是一點。


    和幾個孩子商量後,他們雖然很失落,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麽,我明白,我這麽做對他們不公平,從頭到尾,他們為了他們的新事業操碎了心,各個手底下都養著人,這要賣了,什麽希望都沒了似得。


    我有些為難,終於,還是準備找找有錢的“商量”下。


    找陳家豪之前,我先問了雨桐,最近陳家豪沒有找她,告訴我這個時,雨桐顯得挺失落的,沒說太多,便一個人迴房間裏了。


    夜裏打電話給陳家豪時,陳家豪正在家裏打麻將,讓我過去再說。


    我刻意打扮了下,稍微顯得自信些,才敢出門,生怕又他嗎的碰到秦少航那種鼻孔看人的。


    王亮和錢明明開車送我去陳家豪家門口,便在門口車裏等著了。


    我走進去時,果然幾個男人在打麻將,有兩個看上去和陳家豪年紀差不多的,果真還有那秦少航,跟他們一張桌子他雖然身形小,可那氣勢卻是最強的,身邊好像永遠少不了身材火辣漂亮的女人。


    看到我來,陳家豪起身把我拽了過去,“來,手氣不好,你幫我打兩把。”


    “家豪,你這又找幫手來了,哪裏的姑娘。”秦少航沒有認出來我,大概我今天和上次打扮差距太大,至少這一次他沒有鼻孔看人,反倒偷瞄了幾眼我的身子。


    我微笑著沒有理會他,伸手開始摸牌。


    “你又不是沒見過,賭神他老婆,那個小宇記得吧?”陳家豪扯來椅子坐在我身邊,很自然的迴應,拿出煙塞到我嘴裏,拿火機幫我點燃了,“可別聽馮雪嫣那婊子亂說,人家可馬上就是夜總會的老板娘呢,那邊馬上要開的,想必你們聽說了,到時候去捧場。”


    “沒問題。”秦少航扁扁嘴,又瞄了我一眼,不禁又壞笑著看向陳家豪,“看上去比上次瞧著風騷靚麗多了,應該比青蘋果好吃吧。”


    “扯什麽呢,人家已婚,我多年老朋友了。”陳家豪笑著迴應,很是自然。


    “拉到吧,看你們關係匪淺,這年頭正常,像我一直想嚐嚐少婦的滋味兒呢。”秦少航邊打著牌邊說著,“八萬。”


    “碰。”我微笑著拿出一對兒,將他剛打的牌拿到自己跟前。


    “這是給迴應嗎?”秦少航不禁欣喜的笑著,惹的他身旁的女人好不高興,臉色拉的老長。


    “你臉拉這麽長,是要我輸慘嗎?放個炮都他嗎夠你吃一年的,知道嗎?”秦少航瞄到很不高興,“趕緊滾。”


    “別誤會,秦少爺,巧合有一對子。我知道這個人惹不得,看來下次有牌也不能要他打出來的。


    打趣了一會兒,秦少航覺得無趣,便張羅著讓陳家豪開酒。


    陳家豪很樂意的為他服務似得,離開往二樓他的書房去。


    “我去幫他。”我趕忙起身追上陳家豪,想趁空子說幾句,便走了,可沒心思和他們扯。


    到了他的書房,沒等我開口,陳家豪便先開了口。


    “這麽緊張,還不開業賺錢,硬靠著,人都靠沒了。”陳家豪從櫃子裏選酒,好似要挑一個很精品很貴的才行。


    “這不是來找你商量一下,就是不想開業,風水大師說,最近沒有好日子,不吉利。”


    “缺錢我可以先給你拿。”


    “為什麽對我依舊這麽好,我敢打賭,你早就不愛了我。”


    “力所能及,我想將來我有事,你也會義不容辭的,我想咱們早晚真正聯手合作。”說這話時,陳家豪是極其認真看著我的眼睛的。


    我頓時心裏抖了一下。


    陳家豪選了又選,好像不知選哪一瓶酒了似得。


    “你陳家豪需要這麽奉承那小子,一看就是酒囊飯袋。”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不能玩,不能耍,隻能奉承。”陳家豪微笑著迴應。


    “什麽人?”


    “有你沒辦法觸及的靠山的人。”陳家豪挑了挑眉梢,這才選好酒。


    這話仿佛點醒了我些許什麽,我羅娜好像差個別人沒辦法觸及的靠山,沒有靠山,自己拚,舉步維艱。尤其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不像是曾經,做小姐有霍寒煜就算是靠山,現在霍寒煜也已經稱不得靠山了……


    如果我有那麽一個這幫牛鬼蛇神沒辦法亂來的靠山,豈不是開掛幹他們了。


    出身不好,後天要努力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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