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姐。”小洲憨笑一聲,走到我身邊,見似乎我遇到麻煩,正想問她們做什麽,卻被打住了。


    “沒你的事,你先出去。”


    “什麽事兒?”我點燃了一支煙,轉身又迴到了包房。


    孟凡帶著三四個女孩跟著我走進來,小洲走出去將包房的門關了上,但還是有些不放心,透過門口的玻璃向裏麵望著。


    我自然對這種架勢沒有絲毫的膽怯,吸著煙翹起二郎腿,輕蔑的看著孟凡,不禁又看向她身邊的三四個女孩子,都是那一副癮君子的模樣,“偷的東西,你們幾個搞了吧?”


    幾個女孩有些尷尬,甚至是羞愧的低下頭去。


    看得出來,她們幾個真是好朋友,都瘋了,要偷。


    “羅娜……”孟凡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步,“謝謝,以後有事盡管招唿我們。”


    “不敢!碰那個東西,就別跟我套近乎。”我嗆聲迴應,起身微微仰頭直視孟凡的眼睛,她比我高上一些。


    “你不要太過份了,剛剛我沒生你氣,已經……”孟凡有些惱,畢竟她是來示好,並且感激的。


    “已經什麽?”我憤憤的打斷了她的話,莫名的又有些心痛,不想多言,“留著你的手,好好賺錢吧!喜歡玩自己花錢買,最好注意點,被查了還的進去蹲,小心駛得萬年船。什麽時候,跟那個沒關係,再跟我說這些話。”


    放下話,我轉身甩門而去。


    或許她們不理解,我為何如此痛恨,但我沒心思和她們解釋,也沒有義務把自己的傷口攤開來讓別人看。


    我是堅強的,在外人眼裏,我什麽都不在乎,沒有傷痛墮落隻為錢而活著的風塵女人……


    這大概是這兩年,唯一的一次,同行示好,我卻推開得罪了的。


    不知道怎的,我心裏越來越忐忑,尤其是在虎哥麵前也提起那個男人之後,閑下來無事的時候心有些錯亂,有些慌,有些激動,有些想念,有些害怕,還有些期待……


    我猜想今晚,或者這兩天他可能不會找我,理由是剛出來,家裏應該很多麻煩事,所以心態還好,可是接下來的三四天,他竟然也沒有出現。


    我越來越害怕,越來越惶恐,等待的滋味是很難受的,最容易陷入深淵的。


    他到底在想什麽。


    這幾天,我坐台越來越無法安心,心驚肉跳的,隻要聽到喊羅娜點台,我就會嚇的一哆嗦,但看到是老迴頭客,也便安心,但安心之餘也倍感失望。


    第五天的那個夜裏,我坐台,勉強應和著客人,最後臉笑臉也無心給了。


    真是完全亂了,難道他忘記了我嗎?


    我開始這樣想,他會不會放過我?


    可這樣想,我卻很難過,拿著手機,望著通訊錄裏最前麵那屬於他的名字的電話號碼,幾次想撥打試試,但卻都遲疑了,他應該不會換電話號的,那號碼不錯,尾數是六連號的。


    可如果他忘了我,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說句公平的,我欠他的,是不是已經還了,那個孩子……


    想想又心痛了。


    “幹什麽呢,哭喪臉一晚上了。”我身邊的客人有些不滿,之前沒有陪過他,在這包廂裏坐了兩個多時辰,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麽,沒說上兩句話,一直在他身旁坐著發呆。


    “對不起,不然給您換一個女孩子,我的小費不要……”我無心應戰了,起身想走卻被客人拉了迴去。


    “行了,我們都快走了,出去多少錢?”那客人有點喝多,抓著我手臂越發的用力,我感到了疼,下意識的撥開了他的手。


    我還處在混亂的線上,本能的像對付一些客人一樣,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這麽便宜?”那客人有些不相信。“不會是三千吧?b鑲金邊的啊?”


    “不好意思,不是三千,是三十萬!”我有些惱,下意識的又補充迴應,“也不鑲金邊的,如果是,我就迴家坐炕頭兒拿小刀哢次b了,都是金子,誰還在這裏累死累活的喝酒賺錢,胃癌都快喝出來了!”我知道我情緒不好,這要惹客人不高興了,連忙勉強微笑,柔聲道,“哥,跟您開玩笑的,這樣,今兒台費我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好的,我今兒不方便,大姨媽來了。”不是每個客人,提些大爺小爺的都管用,他一看就不是道上混的。何況,能不提,我從來不想提。


    那客人是真不高興了,張羅著要找經理,問問這小姐素質怎麽這麽差,小洲告訴客人,經理不在……


    這是服務生和小姐之間冥冥之中產生的某種默契,這種普通客人惹不高興,能壓下來就壓下來。然後讓小姐跟客人把小費要了,再提議給客人換一個,實在要不下來,小姐也隻能吃虧,誰讓客人沒陪好呢。


    可是這次,卻不是這樣的情況,沙姐真的在忙。


    我有些犯嘀咕,能忙什麽呢。


    那客人沒打算讓我出去,又點了一箱子啤酒,讓我都喝光,小費照給。


    好吧,這種事不是碰到第一次了,所有人都安靜了,靜靜等待看我表演,女孩們並不稀奇,她們見過我真的幹過十幾瓶連續的,這一箱子12瓶又是小瓶,就無所謂了。


    我起開啤酒,站在茶幾前,單腳踩著茶幾,仰脖一瓶接著一瓶的往肚子裏倒。


    可是我剛喝完,那客人竟又點了一箱子,重重的放到我麵前,“喝,你喝多少,我買單多少!”


    我胃其實已經很不舒服了,“哥,我去下洗手間,馬上迴來。”轉身便往衛生間跑,進去直接用手摳嗓子眼,硬生生的往外吐……


    吐的眼淚汪汪的,直到吐的暈頭轉向倒在地上,才稍顯舒服一些,如果不吐,這啤酒根本沒辦法連續再幹一箱。


    客人等不及一直在外麵嚷嚷著讓我快點出去,不然,不給錢之類的話。


    “嗎的!賺你這點錢,真難!”沒辦法,幹的就是這一行,既然已經喝了,我不打算就這麽離開,錢一定要拿到。


    深吸了口涼氣,出去接著喝,反正,已經喝習慣了。


    這一箱子喝到一半的時候,我有些挨不住了,勉強掐著鼻子接著往肚子裏灌。


    若是平常,喝的稍微緩一些,喝這點不算什麽,可今天實在太急了。


    順著稀稀拉拉的掌聲和起哄聲,我繼續喝著,眼前已經開始模糊,捂著脹滿的胃勉強下咽……


    忽然,黃鶯衝了進來,焦急慌亂的大吼了一聲,“別他嗎喝了,出事了!”


    我有些詫異,頭暈乎乎的放下酒瓶,轉身看向黃鶯,看著她已經是兩個影子,我不禁傻笑了一下,“姐咋了。”


    “你幹什麽吃的!誰讓你進來的?”我陪的那個男人有些火了,剛剛正開心興起,突然闖來不速之客。


    黃鶯習慣性的露出笑容,卑躬屈膝的上前道歉,“抱歉,哥,我找她有事,有急事……”


    “有個p急事。”那客人真的火了,扯了扯他的衣衫,麵目變得猙獰。


    “姐,別鬧,我喝酒呢,這點酒不算什麽,哥哥高興就成……”我憨笑一聲,推著黃鶯出了包廂的門,轉頭又去那就,咕咚咕咚的往肚子裏灌。


    剛剛這稍微緩勁兒,好像舒服多了,喝起來也通暢了。


    有時候喝酒喝到一定地步,俗稱喝潮了,怎麽喝都不會喝倒下,心裏清楚,有經驗了,一會兒去兩躺衛生間小解就ok了。


    黃鶯徹底急了,也顧不上客人高興不高興,進門抓起我的手腕便往外走,“霍少來了,你快跑!”


    我愣了愣,頓時整個人好像都精神了,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跑什麽……”我掙脫開她的手腕,心裏完全慌了,但是我就是在等他來啊,他來我跑什麽呢。


    “霍少帶了幾百個人,把大廳都裝滿了,大門口外都是人,黑壓壓的一片,嚇死了!現在在大廳站著呢,客人都嚇跑好幾波了,沙姐都嚇尿褲子了!”黃鶯大聲吼著,瘋了似得又抓起我的手腕。“而且還有虎哥!”


    我傻眼了,心狂跳不止,前麵的那些話足以讓我也嚇尿褲子了,這家夥瘋了,要幹什麽!剛出來!找我至於這樣嗎?


    幻想了很多個他找我的方式,或是客人點台,或是半夜劫路,又或是夜總會門口等著,甚至可能忽然出現在我家,但唯獨沒想到是這樣的,要知道,這樣子也是公然和吳麗叫板,吳麗的地盤啊,砸人家飯碗,他可真是瘋了,僅僅隻是為了我???


    我有些懷疑的……


    想到後麵黃鶯補充的,竟然還有虎哥,這讓我更加慌亂,這完全超出了我的負荷,智商情商,心理素質都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


    忽然,腦子嗡的一聲,瞬間變得空白。


    頓時,所有這三年來積累的對付男人的經驗,所有的聰慧睿智,都在這一瞬間付之東流。


    從未想過,真的來了,真的出現了,我竟好像變成了傻子,這幾天想到的所有對策,都瞬間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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