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除了吳麗的這間夜總會越做越紅火,聽說還有兩三間差不多規模的,也正在緊張裝修籌備,蓄勢待發。感覺上是會對吳麗這間夜總會有些許衝擊的……


    這裏的女孩子們也都蠢蠢欲動,私下裏好多都想著跳槽。


    但黃鶯的那一幫沒有想過離開,王剛已經和沙姐越混越好,沙姐又是經理了。


    至於我,肯定是不能走的,太多太多的原因我得守著這裏……


    我很急著賺錢,甚至分秒必爭,都三年了,才還了吳麗不到一半的本金,當然賺的不少,多數都是利息。和沙姐提過,要我做個領班,但沙姐說我還太年輕,可以準許我私下裏擦邊賺點領班的小私活錢兒。


    這天,我和強哥約好了賓館見麵,化了濃妝,妖媚的穿著緊身裙子高跟鞋便出門了。


    曾經的那些單純少女的衣服,早就壓箱底了,現在打開衣櫃,都是這類的衣服,一出門,別人一眼就能掃出我是做什麽行業的。


    當年不像現在這幾年,就是小姐也很注意,那時候,尤其是外地來的那些姑娘,都跟我一樣無所謂異樣的眼光。


    強哥就是三年前,我最掙紮的那個晚上,抱著大哭的給了我幾百元錢讓我走人的那個客人。這兩年一直聯係,關係處的很好。這類能維持的客人,我還有那麽幾個,都是我的財主,自己找女孩,又或是生意往來安排其他朋友,大多都經我手了……


    誰料,我剛進賓館房間的門,強哥迫不及待的拉著我往床邊走,邊說邊要脫衣服,“真是急拉,咱倆來吧,我時間很寶貴的。”


    “急毛啊,再急你也是一二三買單!”我用力的將他推倒在床上,爬上他的身,帶著一股嬌媚的狠勁兒瞪著他,“你還不死心啊?非要來也行,來,我十秒鍾給你擼出來!”


    “娜姐,怕了你行了吧?”強哥不得不求饒,從我身下灰溜溜的爬出去,“這麽可怕,給我幹都不幹了,那少婦什麽時候來,不漂亮我可不幹啊!”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裙擺的褶皺,無奈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你覺得我美嗎?”


    “美!美的讓人哆嗦!”他扁扁嘴,氣惱惱的迴應著,解開領帶,坐到電視櫃旁的椅子上,抽出煙灰缸點燃了一支煙,“你丫的,往彈煙缸裏彈灰兒,別特麽的燒了地毯,我吧台留著押金呢。”


    “瞧你那摳氣樣兒。”我撇撇嘴,扭著纖細的蠻腰走到他身邊,將煙頭湮滅在煙灰缸裏,向他伸出手去,“一會兒那比我美的姑娘來了,你就不會這麽小氣了,先把錢給了……”


    “別又是醜不啦幾的。”他有些懷疑的看了看我,“好多次了,給完錢就來個醜的。”


    “那是你給還是不給啊?”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他,裝著生氣嘟嘴轉過身去。


    “好,好,要不是你,我才不先給錢呢,都不讓驗貨的。”他不得不從兜裏掏出一疊子錢,塞進我手裏,“不讓你白忙,自己看著分給那個妞兒吧。”


    “好嘞,謝謝強哥,還是強哥對我最好……”我頓時眉開眼笑,說到強哥兩個字,下意識的加重了語氣,轉身跑到窗邊,裝著貪婪的樣子數著錢。


    心裏真是忍不住咒罵這傻逼,為了那三下,花這麽多錢。


    可是再怎麽叫強哥,他也沒辦法強!我經常給強哥介紹這樣的女孩子,中間也能賺點錢,介紹過的女孩子都跟我說,喜歡他,因為快啊!


    雖然他不豪氣,也不單獨多給女孩錢,但比坐台可賺的容易多了。


    “羅娜,我來了。”


    黃鶯按著我的意思,穿著稍顯休閑年輕一點的牛仔褲和白襯衫出現在房間門口。


    強哥看了看黃鶯,“有點眼熟啊?”


    “哪裏眼熟,不是說好了,這次給你介紹個少婦,還不到三十歲呢。”我連忙上前虎強哥,見他遲疑,忍不住又再他耳邊低聲道,“活兒好著呢,讓你多搞幾次!”


    “那,好,好,來吧!”強哥一聽這話兒,立刻向黃鶯招手。


    黃鶯之前還可以,可最近越來越落寞,濃妝和昏暗的燈光也掩飾不了近四十歲女人的蒼老,我一直在幫她想法子,有合適的就推給她。


    其實,曾經已經塞給過強哥一次,隻是環境不同,依著不同,強哥肯定都忘記了。


    “姐,我在樓下等你,錢給過了。”我走到黃鶯麵前,向她眨了眨左眼。


    黃鶯不禁咧嘴笑了笑,衝我打了個ok的手勢,我見我黃鶯一笑那淡妝下的滿臉褶皺,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咬牙低聲提醒,“別穿幫了,你是少婦,沒做過夜場的!三十歲!”


    “噢,噢。”黃鶯連忙收起笑容,不笑的時候臉上的皺紋還少點兒。


    我走出房間,來到賓館一樓大廳的沙發邊坐了下來,吸著煙靜靜等待著,動作很是風塵萎靡,引來了許多賓館工作人員和來往住客異樣的眼光,我沒有在意,直到清潔女工拿著掃把到我腿邊用掃把看似掃地,卻在掃我的高跟鞋,腳背都他嗎的讓她掃疼了。


    “有客人看不到啊,我腳邊有垃圾嗎?幹幹淨淨的,不幹淨的是你的眼睛!帶著你的狗眼離我遠點,再掃叫你們經理來。”我憤恨的瞪了她一眼,她才不屑的離開了。


    雖然這種針對性已經讓我習慣,但有時候也習慣了這麽吼兩句,不吼會憋死,吼出來倒是一種發泄壓抑的方式。


    過了一個小時,黃鶯出來了,我連忙從衣兜裏把剛剛強哥給的所有錢塞進她手裏,別的女孩兒也許我會抽出來兩三張,畢竟我也要賺錢的,這種事雖然不想做,覺得缺德,可做了第一次,後來也就沒什麽了。客人算是我的,我給聯係,也不能讓我白忙,幹的就是這一行……


    我真的很需要錢,想把婉娘接迴來,擺脫這受控製的日子。什麽都不敢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仇人生意紅火,日子逍遙,我還是賺錢的工具……


    黃鶯知道我沒拿一分錢,想給我一些,被我拒絕了。


    “走,請我吃碗麵,忙活半天,餓了。”我淺淺的一笑,她也沒再說什麽。


    “聽說,霍少昨兒出來了……”在麵館裏吃著麵,黃鶯猛地冒出了這個聲音。


    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我拿著筷子的手抖了下,頓時鼻尖湧上了一股熱流,哽咽著,扔掉筷子,點燃了一支煙,極力克製住了淚水,看著窗外來迴的車流,硬著頭皮,勉強道:“出來就出來唄,能怎麽的……”內心的情絲是複雜而又淩亂的。


    “羅娜……”黃鶯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我打住了。


    “快吃飯,一會兒迴家休息下,晚上還得應付那些男人們呢。”


    夜裏,我和黃鶯一起到了夜總會,女孩的休息室裏,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麽多人,盡管來的有些晚,有幾個懂事的,還是會尊重我這在這裏混了三四年的元老,讓位置給我和黃鶯坐。


    我也沒不好意思,已經習慣了,進去便坐了,要知道,平常這些青澀的小姑娘,坐台時跟我在一起,我沒一個不照應的,自己吃虧,多喝酒,被抓兩下也特嗎的讓她們舒坦點,都不容易……


    這兩年,和我熟悉的女孩,該走都走了,有時候還挺懷念的,曾經有個叫佳佳的,曾經有個叫韓伊的,還有個叫雨桐的小女孩,其他的印象都不是很深刻了,至於橙橙,我希望永遠不要再見到她,希望她真的和王輝修成正果……


    沒一會兒的功夫,我現在的領班晶姐便過來笑眯眯嗲聲的喊著,“羅娜啊,娜娜,虎哥又來了,你快過去看看……”


    別誤會,晶姐可不喜歡我,她知道我私下裏幹了些搶她飯碗的活兒,很是不高興。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種小菜我就比她懂,笑眯眯的迴應,“馬上就來”。


    可這虎哥,我又犯愁了。


    這個虎哥不像是普通的上班的,又或是有錢的生意人,一直往你身上扔錢拿錢說話,好聲好氣的說點圓滑的話,最後讓他們開心趕緊走就完了,大多都知道這場子老板護著女孩,也都不敢說什麽,真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像霍天城那種人,這種場合就是不怎麽來的。經常來的還都是中層階級的,因為再底層的也消費不起。


    我隻要聽說有這種意味兒的,我自然都是躲著的,可這個虎哥,偏偏沒躲過,知道不簡單,上個月選房的時候,我竟被一個外地過來的陰損的老小姐給算計了,想想都特碼的生氣。


    那個老小姐叫煥煥,當時她被選上,我躲著門口低著頭,見沒人注意貓腰準備溜出去,竟然被她又給拽迴來。


    這種客人,別說我不愛陪,別人也不愛陪。


    說句不好聽的,我經曆過的事兒可比她多多了,她在我麵前裝老練,還示好說知道我缺錢,每天死命坐台,給我拉個台子坐!!


    這種事習以為常,被看不慣也太正常,這個行業就是別其他行業來的水深,勾心鬥角的事兒每天都在上演。


    不過好在,我穩穩的那天度過了,可卻被這虎哥纏上了。


    我並沒有向曾經那樣,給那個煥煥好看,也沒算計她,我在剛進夜場的時候就吃一塹長一智的明白了,不會再惹事,能忍就忍,把小聰明都放在怎麽躲事兒上了。


    可氣的是,這個虎哥嘴裏嚷嚷著給老板麵子,實際上卻很難伺候,動不動,就拿“找老板”三個字嚇唬我們這些姑娘,而且有時候玩的很變態……


    走到虎哥的包房門口,我深吸了口氣,牽起妖媚的笑容,推開包房的門,可映入眼簾的場景,真是讓我有些笑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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