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園裏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少爺病的很厲害,李醫生在趕來之後告訴蘇藍玉:“他的病……恐怕是沒的治了,眼下不能保命,還是試著怎麽拖延病情吧!”


    其實有時候醫生的話就像是儈子手的執行任務,給活著的人,直接切斷了希望。


    蘇藍玉駐足良久,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而蕭墨堯卻表現得比誰都淡定,他的臉色過於蒼白,到完全沒有任何氣色。


    希望,所有的希望,全部都落空了。


    洛九月迴到九園,感覺氣氛怪怪的,進來的時候她還看見有兩個女傭躲在牆角哭泣。


    “這是……?”


    小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們大少爺呢?”


    迴答問題的女仆顯得情緒十分低落:“大少爺應該在樓上吧!”


    洛九月蹦躂著上樓,蕭灰灰從樓梯口蹦躂出來,洛九月一手抱起它:“哎喲,蕭灰灰啊!我怎麽覺得你一天比一天重呢?”


    “墨堯?墨?蕭墨堯?”


    蕭墨堯不在書房,洛九月又找了一遭,才在浴室裏聽見聲響。


    “墨,你是在裏麵洗澡嘛?”


    洛九月半天得不到迴應,就在她打算要邁步離開的時候,裏頭的人突然說道:“小九,進來幫我擦會兒背好嗎?”


    洛九月的眼神斜了斜,吼道:“臭流氓!你想的美!”


    擦背是假,想要吃人是真!


    洛九與才不會上這個當呢!


    聽見這樣孩子氣的聲音,蕭墨堯不由得勾勒了嘴角。


    他的笑容,那樣的慘淡,那樣的哀慟。


    他躺在浴缸中,渾身沒有了半點力氣,仿佛將那個儀器從身體裏取出去之後就抽走了他全部的力氣。


    他一下子浸入水中,將自己完全隔離在這個空氣的世界裏。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他一定一早就和小九在一起,好好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不,如果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他寧願不曾遇見過小九。


    她的悲喜如何去,自己的生死又何往,全都沒有半點的關聯。


    好久,蕭墨堯出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澡泡太久了,還是沐浴乳會讓人變得更白的原因,洛九月摸摸蕭墨堯的臉,覺得他一瞬間仿佛十分的蒼白。


    “你的臉好憔悴哦……”


    蕭墨堯一隻手攀上她的,問:“那是不是不帥了?”


    洛九月搖了搖頭:“不會啊!你一直都很帥。”


    蕭墨堯的聲音低沉,到微微的動容根本聽不出來:“我的小九什麽時候改性子了,也不頂嘴了,也不反駁了?”


    洛九月抱著蕭墨堯,不知道為何,突然十分喜歡這樣的溫情時刻。


    “你剛剛在裏頭泡了那麽久,我差點兒就以為你昏倒在了裏麵了呢!”


    “那你怎麽不尋我?”


    洛九月從蕭墨堯的懷裏出來,噘著嘴道:“哼!因為我知道你肯定就等著我這樣做呢!”


    然後等著她進去了,就會被臭流氓“生吞活剝”。


    蕭墨堯摸摸洛九月的臉,嘴邊染上一絲苦澀,然後說道:“就是這樣,小九,你做的極好。以後,也要這樣。不管我到了哪兒,也不要尋我。”


    “嗯?”


    怎麽突然說出這話來?


    洛九月還來不及仔細的斟酌,蕭墨堯便直接附上她的唇,用手臂抵著她的後腦勺,讓她深陷在自己嫻熟的吻技之中。


    洛九月頭腦一熱,很快完全在蕭墨堯的掌控之中,完全無法思考了。


    一路跌撞著摔到了床上,好吧!洛九月幹脆勾著蕭墨堯的脖子,這場“生吞活剝”是在所難免了,不關乎是否打開浴室的那扇門。


    隻是蕭墨堯今天似乎十分的“急切”,不像往日那般“衣冠禽獸”的模樣,直接粗魯的解開洛九月的扣子,急切的想要的得到她的一切。


    “墨……”洛九月叫著他的名字,直到他正式進入的時候,強烈的撞擊使得她疼痛不已:“慢點兒……”


    慢點兒……


    蕭墨堯其實也很想要對時光說一說:你慢點兒。


    很快,洛九月便適應了,蕭墨堯的動作愈發張狂和迅速。


    洛九月隻能摟著他的脖子,直到徹底的忘記了自己是誰,一句句聲響從自己的口中冒出,到什麽也顧不上了。


    洛九月醒來之後,隻覺得陽光無限美好,鍍上了幸福的金色塵埃,在路過的地方綻開一朵一朵的小花。


    “你要出門嗎?”


    洛九月赤著腳,蕭墨堯剛好換好了衣服,穿著熨燙整齊不帶絲毫褶皺的名貴西服,襯托出他完美的身材。


    蕭墨堯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熱忱,隻有洛九月仰著一張笑臉。


    他低眸看了看她光溜溜的小腳丫,然後轉身。


    隻留下一句語氣淡漠的話,算作是迴答:“去公司。”


    下了樓,他對小青吩咐道:“照顧好小九,別讓她光著腳。”


    “啊?”小青霎時在準備大少夫人的點心,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蕭墨堯的視線稍稍恍惚,或許以後,他都不能再有機會關心她。


    蘇藍玉站在門口,在蕭墨堯經過的時候他低聲提醒他:“你說過的,事情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不能放棄小九。”


    “你認為現在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時候嗎?”


    況且,他自己的身體狀況如何,他自己早就知道。


    “或許隻是身體的排斥反應,你的最新血液標本已經送去了美國,得到答案還需要一些時間,你至少在這段時間裏……”


    “知道了。”


    蕭墨堯沒有聽完蘇藍玉的話,便踏著鋥亮的鞋邁開了步子。


    陸靖痕就在不遠處,拿著一把鐵鍬,在給他種下的向陽花鬆土。


    遠遠的看著蕭墨堯,嘴邊抹上一絲邪魅的笑意。


    蕭墨堯微微側目,眼神對上他挑釁的目光,閉口不言。


    蕭老爺子的病情幾乎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家裏的人已經為老爺子備好了喪服,但是這天中午,蕭老爺子在長久的沉睡之後居然又再次醒來。


    當喬靜蕊看見蕭老爺子在屋簷下散步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這個老不死的,難道又好了不成。


    蕭殺霎時拿了一份神秘的東西從西側過來,不止到底是何物,還要用黑色的布包裹著,藏在懷中,直到到了老爺子跟前才掏出來。


    “難道是遺囑?”喬靜蕊自言自語,在意識到這個可能性之後她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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