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一個人待在山上,每天除了修行外,就是和小金子在一塊玩鬧,自從深淵聯盟的那些人進入秘境,他為了避免尷尬,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下山了。


    每一次看到魔尊,他都會不由得感覺一陣心痛,眼前的女人已經不是以往的馨兒,但不知為何,他總是在對方的身上,朦朧之間像是看到了李馨兒的影子。


    那種感覺特別的怪異,讓他至今都不清楚到底該怎樣去形容,李馨兒確實就是現在的魔尊,但魔尊卻不僅僅是李馨兒,以前那個倔強的女孩,好像已經成為了魔尊的一部分,就如同童年,少年,壯年,老年,這幾個階段構成了一個人的一生。


    在他的睡夢裏,總是會出現李馨兒的唿救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以前的後遺症,本來他以為見到了李馨兒之後,這種怪夢就會自動消失,可沒想到的是,那個夢還是會在他睡著後出現,而且夢境中,李馨兒的唿救聲越來越大。


    他想要找師傅說一下心頭的苦悶,問一問這種夢境到底是怎麽迴事,但是師傅卻突然閉關不出,好像是要籌備一件大事,這讓他的打算落空。


    正當他一個人摸著小金子的腦袋,喃喃自語的時候,秘境之內,忽然爆發了一股猛烈的能量波動,周圍的山脈都在這股波動中搖搖欲墜,整個秘境的空間在霎那卷起了狂風。


    “怎麽迴事?”林凡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朝著山下深淵聯盟聚集的地方看了一眼,他懷疑這是對方趁著師傅閉關,想要鬧出什麽亂子。


    但是,傳來波動的方向卻並不在山下,而是在山腰附近,這讓林凡心頭更加驚駭了,因為那裏是師傅閉關的地方,難不成有人要暗算師傅。


    想到這兒,小金子心領神會,跳到了林凡的肩頭,他身子一閃,瞬間便趕到了山腰的洞口處,裏麵的波動像是水紋一樣,快速地朝著四周蔓延。


    站在洞口的位置,他感覺裏麵好像是有一頭絕世兇獸在緩緩的蘇醒,導致空間不穩的能量波動,隻不過是氣息上的一種泄露。


    “師傅,師傅……”林凡站在洞口的位置,朝著裏麵大聲地叫喊著,眼下師傅正在閉關,若是隨意闖進去的話,一個不好,就有可能走火入魔。


    “莫慌……”一個悠悠的聲音,透過心靈直接映入林凡的腦海中,這道聲音並不是在空氣中傳播,而是通過一種心靈感應的方式,直接和林凡取得聯係。


    “這是師傅的聲音,看起來應該沒事……”聽到師傅的聲音,林凡這才安下心來,他猶有餘悸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


    查看了一圈後,林凡站在洞口,主動為師傅護法,他有些不明白,為何師傅之前閉關時,沒有讓他隨同,難道說師傅對深淵聯盟就這麽信任?


    想起信任這個詞匯,他不由得無奈地笑了笑,在這個時候,信任顯得是那麽的稀有,那麽的寶貴,無論是深淵聯盟,還是六大宗門,以及古老的薑家,甚至是昆侖一脈,都在進行著異常爾虞我詐的遊戲。


    任何一方的勢力,都不約而同地將信任這兩個字從字典中抹除,他們之間,或為仇敵,或為同盟,但唯獨沒有半點的信任基礎。


    “想什麽呢?”一個聲音在林凡的身後突兀地響起,將他嚇了一大跳,急忙轉身看去,身體下意識地做出了防備的反應,就如同一頭被驚擾的猛虎。


    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很少有人能夠無聲無息地靠近林凡,那怕青姬和波諾那樣的高手也不可能,除了師傅和魔尊之外,他相信,十米之內的距離,應該沒有其他人能夠輕易潛入。


    轉頭看去,隻見魔尊靜悄悄地站在他的後麵,一臉玩味地凝視著他,眼光中充滿了莫名的複雜,讓他根本就看不透,這個女人此刻正在想些什麽。


    對於魔尊,林凡的心中有著濃濃的忌憚,甚至是有些懼怕,這是一個強到了無法超越的存在,在這個女人的麵前,世間的一切強者,都隻能俯首稱臣,甘拜下風,就連自己的師傅,林乘風,也被她強壓一頭。


    林凡沒有迴答對方,他警惕地注視著魔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內天地之中的能量在瘋狂的運轉,隨時都準備著和對方交手。


    山洞內,師傅正在閉關,看樣子已經到了緊要的關頭,在這個時候,任何人接近洞口,都會引起林凡的敵視,即便是他對李馨兒,對現在的魔尊有著一份複雜的感情,也斷然不允許對方幹擾師傅。


    “你好像有點怕我?”魔尊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山洞內,她雙眼炯炯地凝視著林凡,微微往前挪動了一步,有些緊逼不舍的意思。


    林凡麵無表情地沉聲說道:“這裏是我昆侖一脈的禁地,希望你快些離開,作為客人,應該有做客的自覺,這種地方,不是你應該來的。”


    魔尊嬌笑一聲,臉上露出一抹嫵媚的笑容,微微搖頭歎息道:“看來,你還是把我給忘了,我早就知道,從看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選擇了退縮。”


    這句話像是一柄巨錘,狠狠地砸在了林凡的心上,他由內到外地感覺到一股震顫,唿吸一下子變得紊亂起來,神色激動地看著對方,從喉嚨裏擠出四個字:“你是馨兒……”


    說完,他忽然迴過神來,慢慢地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你是馨兒,但你也不再是馨兒……”


    “其實,很早以前,馨兒在你的心中隻剩下了一個虛幻的印象,就如同鐫刻在記憶中的某一幅畫麵,當你看到我活生生地站在你跟前,與印象不符的時候,就很自然地選擇了逃避。”


    魔尊的話依舊不緊不慢,但正是這種富有節奏感的語氣,讓林凡感覺到了一種窒息般的緊逼,他不禁捫心自問,自己是在逃避?是在退縮?


    馨兒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也會改變,就如同自己,不也是一直在改變之中,於之前相比,馨兒已經不再是熟悉的馨兒,但林凡,又何嚐是以往的林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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