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茉圍著林凡左右打量著,而林凡此刻就像是一具木偶,坐在那兒一動不動,腰板挺的直直地,像是一名正在執行任務的戰士。


    茉輕輕地將林凡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看著那一雙呆滯的眼神,麵無表情的模樣,忍不住驚歎道:“真厲害,師傅你真厲害,和林凡一模一樣,就算是我以前整天和他在一起,現在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梅姑輕輕地笑了笑:“若非這樣,又怎能騙得過你秦師伯,茉,從現在起你不能再任性了,臨走的時候,林凡交代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讓為師保護你。”


    茉堅定地了頭:“放心吧師傅,我一定好好地跟著你學本事,等我學成以後,就能幫林大哥打壞人了。”


    在她心裏,凡是林凡的敵人都是壞蛋,現在她知道自己是一個累贅,幫不了林凡的忙,但隻要跟著師傅好好修行,總有一日能夠跟在林凡左右,兩人並肩作戰。


    “你秦師伯也不是壞人,唉,林凡這孩子別的都還好,就是性格太過偏激了一些,這一他不像林乘風。”


    “若是當年的林乘風和他一般偏激的話,雙手恐怕早就沾滿了鮮血,想當年,明裏暗裏對付林乘風的人不比現在對付林凡的人少,但他師傅有容人之量,更懂得怎麽合理地使用自己的力量,林凡和他師傅林乘風相比,欠缺的就是這一。”


    梅姑謂然歎道,從第一次見林凡,她就感覺出這個孩子和林乘風在性格上有很大的不同,當初林乘風在江湖上行走時,一身修為也是傲視眾人,但林乘風在驕傲的同時有一顆寬容的心,對於敵人從不輕言殺戮。


    可林凡在這一上和林乘風截然不同,他殺伐果決,心腸一旦硬起來,無論是對誰,都能下得去手。


    原本梅姑覺得,盡管林凡的殺性過重,可當時修為不濟,在世間磨練一番,閱盡人生後,心境自然會變得平和。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林凡的實力增長的太過迅猛了,一年多不見,竟然超越了梅姑的4→4→4→4→,<div style="margin:p 0 p 0">想象,就連林乘風此刻恐怕也對付不了自己這個徒弟。


    表麵上看起來上次林凡大開殺戒,那是因為心魔作亂,走火入魔才會嗜殺成性,但梅姑久浸醫術,自然明白心魔也就是林凡,是他整體的一部分,正是因為他本性的殺意過重,才會導致這樣的局麵。


    林凡的表現不過是心底陰暗麵的一次集中爆發,這是他性格的一部分,是他靈魂的另一麵,無論怎麽做都隻能控製,卻無法消除。


    況且之前林凡在和六大宗門交手的時候,接連使用了幾次十方俱滅,神魂受損嚴重,乍一獲取不屬於他的力量,陰暗麵頓時擴散,形成了性格上的扭曲,表現出了人格的另一麵投影。


    正是因為如此,梅姑才會一直堅定地拒絕為林凡解除封印,她知道殺戮是浸淫在林凡骨子裏的一種衝動,一旦他有能力進行殺戮,那麽廝殺將不可避免地來臨。


    對於林凡目前的這種狀況,梅姑也深感頭疼,她不想看著長老會和林凡交惡下去,更不想看到雙方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所以隻能想辦法幫助林凡逃走。


    正想著林凡的事情,旁邊的茉一臉擔憂地看著師傅問道:“師傅,林大哥會不會有什麽事,秦師伯為什麽不肯放過林大哥呢?”


    “唉,茉,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世間的事並不如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但願這一次大家相安無事,否則的話……”


    到最後,梅姑不下去了,林凡一旦出事,林乘風肯定會出山,或許昆侖一脈的其他長輩也會出麵,到時候她麵臨的處境會更加的艱難。


    ……


    林凡坐在密道中,他和金子一人一猴麵麵相覷,耐心而安靜地等在這裏,這一處密道外麵有梅姑親手布下的法陣,外人很難察覺。


    在密道的深處還有一扇大門,打開那一扇門的後麵是另一條秘密通道,直接通往幾公裏外的一座湖邊。


    按照他和梅姑之前商定的逃走路線,等到入夜之後,林凡就會通過這一條密道偷偷地跑出去,離開美國,去一個別人找不到他的地方。


    這種亡命天涯式的逃跑讓林凡心中非常不爽,原本擁有了足以顛覆這個世界的力量,轉眼之間,又變成了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這種落差過大,讓林凡的心裏很不好受。


    很多次他都在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力量一旦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心裏的那種空虛簡直無法排遣。


    “今天晚上我從這兒逃出去,師娘讓我想辦法尋找那幾味藥材,以後她會想辦法讓我受損的神魂恢複過來。”


    “上次在那枚吊墜裏我使用了幽冥離火,吸取了一部分哈希爾的靈魂之力,當時感覺神魂好像非常舒服,以往的不適也一下完全恢複了過來。”


    “可師娘卻那隻是一種旁門左道,治標不治本,隻能稍稍緩解神魂上的創傷,卻無法完全的修補,隻有固本培元,才能慢慢滋長,修複創傷。”


    “哼,什麽作為一名普通人遊曆一下紅塵對我的心境是極好的磨練,失去力量的感覺她永遠都體會不到……”


    林凡心緒此起彼伏,一會兒想著怎麽修複受損的神魂,一會兒又開始埋怨梅姑,失去了力量,林凡覺得自己好像分外地敏感。


    金子感覺到林凡情緒上的低沉,它安靜地待在密道裏,也不鬧,也不亂叫,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關切地盯著林凡。


    林凡暗自歎息一聲,伸手摸著金子的腦袋,自言自語似地:“金子,晚上逃走也不知道是否順利,萬一出現什麽意外,到時候可要指望你了。”


    “除了你,沒有任何人值得我完全信任,即便她是我師父的紅顏知己,但不知怎地,我總是沒辦法和以前一樣對她完全信任。”


    林凡的心境很亂,他忍不住胡思亂想,甚至隱隱有些擔憂,梅姑會不會出賣他,等到他鑽出密道的那一刻,會不會猛地發現已經落入了陷阱之中。


    現在他誰都不敢相信,就連吊墜中的雷納也不敢完全信任,唯一能夠讓他完全放心地將生死交付的隻有身邊的這隻猴子,隻有它才是不離不棄,永不背叛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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