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哢哢!終於上了夢寐以求的大學,學了夢寐以求的專業。人生啊!美好的讓人有仰頭淚奔的衝動。

    剛開學時一切都是那麽的新鮮,我拉著行李走在迴宿舍的路上,屁顛屁顛地享受著生命中新的開始。

    “嘿!你好!你是煙煙吧!”一個笑容非常甜美的女孩在我的前麵同我打招唿。

    “哦,你是?”我拉著行李箱拚命的想:誰?她是誰?我認識她嗎?

    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哦,我是蕭蕭,我也是新來的,和你在同一個宿舍,我在新生欄裏看到了你。”

    哦,原來如此,我說呢在這個遠離家鄉的城市,應該是沒有熟人的。苦笑一下,也對,當初是我選擇的這個地方,我怎麽還要抱有幻想。我心裏想著的同時微笑著伸出了手。

    和蕭蕭邊走邊聊,了解到宿舍有四個人,除了我還有一個沒有到。到了宿舍和她們打了招唿就開始收拾東西。

    她們的家人都來了,幫她們收拾了床鋪,整理了用品就陸續的出去吃飯了,我看著窗外,他們把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了這座學校,期待她們有一個全新的開始。而我來到這裏卻是要尋找結束。如果,可以的話……那就,消散了吧。

    我沒有出去吃飯,我拒絕了他們的邀請,一個人留在了宿舍。站在陽台上,望著底下的花園,這裏真的是一個幽靜的地方。陽台的邊上有一棵大樹,很茂盛的枝葉投下的陰影正好遮蓋了這個宿舍。

    拉下一片葉子,舉起它透過陽光看,墨綠墨綠。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那麽如你所願我來了,垣。

    “你的腿好長啊!好漂亮。”在我的思緒飄走體外時,一個聲音響起。迴頭,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她就是這個宿舍最後一個到達的,皈夢,很奇怪的名字啊,就像是遠古的鬼魅。

    她好象很喜歡我的雙腿,也難怪,全身唯一能讓我感到自豪的也許就是我的那雙修長的腿了。

    這樣一來。宿舍的人總算到齊了,我,蕭蕭,皈夢,以諾。我們都是來自不同的地方,晚上我們躺在床上,聊著各自家鄉的事,床是分的上下鋪,我睡在上鋪,我的對頭是皈夢,蕭蕭在她的下麵,以諾在皈夢的下麵。

    我們談了很晚才睡,因為奔波了一天,所以我幾乎是一停止說話就睡著了。

    我做夢了,夢裏,垣在我的床邊,看著我說,你為什麽要來這裏?為什麽要來呢?傻瓜……

    我哭了,我躺在床上,握著他放在床邊的手,因為你在這裏啊。垣。我費勁全身的力氣就是為了尋你啊!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像是要哭的笑容,然後在我麵前消失了。

    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垣!我大喊著醒來,為什麽睡著了也悲傷,清醒了也悲傷,垣,你說好的我們要一起可是你失約了,你留下我一個人。垣,你一個人是不是也很寂寞,我找人陪你好不好?

    “你怎麽了?沒事吧?”是皈夢,她被我的喊聲驚醒了,坐起身來問我。

    “沒事,做了一個夢而已。”我啞著嗓子說。

    “哦,那睡吧。”皈夢輕聲的說道然後躺下翻身過去睡了,我卻坐在床上不能動彈,不對!不對勁,可是是那裏不對呢?聲音!就是聲音!皈夢可是在睡夢中醒過來的,可是她的嗓音卻一絲暗啞都沒有,清澈的就好象是,對!好象她壓根沒睡似的。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著我一定是瘋了,怎麽就想到了這個,說不定她是嗓音好,想著竟然就又睡著了,睡夢中感覺有人在開門,然後有一股什麽氣味飄了過來,說不出來那是怎樣的一種氣味,我隻是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她太困了。

    待我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她們都已經起床,我聽到了在水房有流水的聲音,不知道這裏的秋天是不是比較冷,為什麽我感到周身發寒,“是誰在裏麵嗎?”我穿上衣服下床問。

    “哦!你醒啦。以諾和皈夢出去逛街了,我在洗衣服。”探出頭來的是蕭蕭,我突然之間舒了口氣,還好是她,可是我馬上又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我們都還不熟悉,我為什麽單單對她產生了一種抵觸的情緒,皈夢,皈夢,念著她的名字,我突然就想起昨天她看自己的眼神,是一種擔憂?怎麽可能?我一定是看錯了。收拾好床鋪,就去水房洗臉刷牙,進去蕭蕭正在用力的在水盆裏洗著什麽,我在她旁邊低頭刷牙,有一種氣味伴隨著牙膏的味道竄進了我的鼻子裏,那是我昨晚睡覺時聞過的,非常熟悉但是說不出來,刷完牙,我問蕭蕭,“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很淡。”蕭蕭久久沒迴話,低頭洗臉的我突然感到手腳冰涼,她洗衣服完全沒有聲音,也就是說蕭蕭那麽用力的洗著而自己竟然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就像是在看一場啞劇。

    我顫抖著身子倒退出水房,“蕭蕭,你……你……”

    “我怎麽了。嘿……嘿嘿。”她轉過臉來,她向著我笑,殷紅的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我背靠著牆壁瞪大了雙眼,這是夢,這一定是夢,所以我要趕快醒過來。蕭蕭裂著淌血的嘴巴,笑著向我走來,她手裏拿著的是她剛才洗著的東西,那是布,白色的帶著血跡的布,她一步步地朝我走來,嘴裏念叨著含糊不清的話,我已經站不穩,我的身子靠著牆慢慢滑下來,在最後一點光明被吞噬之前我聽清了蕭蕭的話,“你的腿真長,好漂亮。”

    垣,我真的不該來嗎?你看,我剛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可是我舍不得你一個人啊!你還是一遍一遍地問,“你為什麽要來這裏?”傻瓜,因為你在這裏啊!

    “醒醒,煙煙,醒醒。”有人在拍著我的臉頰,我慢慢地睜開眼,正對著一張放大的臉,慢慢聚焦,我驚的就又要昏過去,是蕭蕭。我猛地起身抓著被子蜷著身子往後挪,“你怎麽了?看到我突然就大叫著衝出水房,我一叫你,你竟然昏過去了。”眼前的蕭蕭的確是我昨天在路上看到的有著甜美笑容的女孩,可剛才的那個是什麽?難道是我的幻覺。

    “好了,她醒來就好,我們讓她休息吧!她一定是太累了,畢竟一人來報道。”說這話的是皈夢,她的眼睛明亮,聲音還是如昨晚一樣幹淨透澈。可為什麽我對她會有一種恐懼感,她仿佛能看穿我的內心。

    我不喜歡這樣的皈夢。

    我蒼白著臉跟她們說抱歉,說我太累了。我所看到的就算是真的說出來又會有人信麽?心裏冷哼一聲,如果我把剛才看到的說出來,你們一定會認為我是瘋子吧?

    “你把我嚇壞了,我一碰你你竟然就昏過去了。”蕭蕭摸著眼淚說。“對不起。嚇到你了。”我伸手要撫摸她的頭,手僵了一下,但那隻是一瞬間,我馬上就碰觸到她了。當我碰到她的刹那間,一幅幅畫麵在我腦海中顯現,畫麵中蕭蕭躺在一個白色的地方,在她的身上是已經發暗的血跡……這一定不是真的!這是夢,這一定是夢!垣,在失去你第七個月之後我的這種能力又迴來了,可是垣,你知道麽?我恨這種力量,因為明知結果,卻無力改變。垣,你知道麽?當初我碰到你的那一瞬間,腦海中正是你離去的背影。

    我緊緊地抱著蕭蕭,我讓蕭蕭在我懷裏哭泣。你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像是要給自己下咒語般重複著這句話,直到以諾把我們拉開。

    那件事就這麽漸漸地被我們遺忘了。軍訓期間,我們每天都過的很累但是很充實。我每天幾乎都是一沾床就睡的。那種莫名的氣味還是一樣若有若無,淡淡地飄散在她周圍地空氣中。事情還沒有結束。有事情要發生了,我的目光一刻也不離開蕭蕭,即使如此我還是沒能救她,蕭蕭死了。

    那天,她們都在午睡,我坐在窗前看書,午後的風夾雜著太陽烤炙大地的味道撲麵而來。原本吵鬧的午後,一下子沒了聲音,身後有重物拖地的聲音,在我的背後有什麽在接近,我身上的汗毛唰的全豎立起來,我嚇得不敢轉身看。

    “煙……煙……”是她在叫我的名字,“救我……”

    我突然很想哭,我猛地迴頭然後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在我眼前的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不,不是一個完整的而是隻有上半身的人,她用手支撐著向前挪著,在她的身後是一道深紅的血跡。我用力地咬著下唇而沒讓自己慘叫出來,“蕭蕭,是你麽……”而她隻是那麽奮力地向前挪著,她的雙手已經露骨,她的臉在一塊一塊地往下掉,右眼窩是一個深深地黑洞,在泛著森森的光。

    我的眼淚終於決堤,啊啊!蕭蕭,我,我啊!果然,還是救不了你。

    午後地幻象隨著皈夢開門而入告終,聲音一下子全迴來了,力量之強使我幾乎暈厥。對麵的床上是以諾熟睡的身影,她的一雙大腿露在外麵,泛著冷冷的白光,那雙腿我突然覺得好熟悉卻又陌生。進來的皈夢蒼白著臉說,“出事了。”對麵蕭蕭的床鋪整整齊齊地擺著。

    是的,蕭蕭死了,她死在了學校的後花園裏。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會去那裏。她躺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麵,在她的身下是漫延的血。我不忍心再看她一眼,蕭蕭,你的下半身哪去了?

    蕭蕭的父母來學校處理她的後事,曾經豪爽地笑著要我去他們家裏玩的伯父,一下了蒼老了。在學校期間他們都是皈夢在陪著,我沒有勇氣再去麵對那張蒼老的臉,因為,我曾經陪著垣的父母走完了他離去的那段時光。我好累。

    我蜷縮在床上,用力地裹緊被子。“煙煙。”她在喊我,我的眼淚一下子又流了出來,“蕭蕭,對不起,我沒能救你。”我啊!救不了任何人。

    “這不怪你,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我們誰也無力改變。”我還在嗚咽著,蕭蕭走到我的跟前,她附下身來在我耳邊呢喃,“危險就在你身邊,你要小心哦!”誰?是誰?殺害了你?蕭蕭,可是她已經在我的眼前化為了空氣。“蕭蕭。”我輕聲唿喚,迴答我的隻是窗外蒼白地叫著的秋天的最後地蟬。

    這件事過去好長時間,可是學生們卻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失而將她遺忘,反而欲演欲烈的樣子,學校裏人心惶惶,他們害怕那個變態殘忍的兇手還會迴來,害怕下一個躺在那裏的會是自己。果然,在大一上半年要結束時又一起事件在她們這個被白雪掩蓋的校園裏掀起了軒然大波。有一個女孩又被殺害了。

    那天,我一如既往地在宿舍的窗邊看書,那種心悸的感覺又迴來的,而且最近那氣味越來越濃,有時我甚至會感覺自己會被那種氣味給吞沒。窗外是鋪的厚厚地一層雪,在這樣的天氣是最適合在宿舍看書,可是她們兩個竟然都出去了!揉揉發酸的眼,往窗外看,那是什麽!!!雪地裏有一個女生半爬著,在一點一點地往我的窗戶前方挪動著,她的臉血肉模糊,她用她那已經爛了的雙手在抓著身子兩邊的雪,在她的身後,是一道可恐的血痕,在白色的雪地裏格外的刺眼。她一步步向我接近,我則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你也是嗎?你也和蕭蕭一樣嗎?你的腿呢?

    “救……救……我……”她向我伸出了手,我的淚水模糊了雙眼,對不起,我沒能力救你,對不起。垣,我果然還是很懦弱,是嗎?

    窗外的警報震天的鳴著,生生地把這黑幕給扯出了一道血紅的傷口。那個女生是被約會的情侶發現的,據說那對可憐的情侶在看到那女生的屍體後,趴在地上狂吐,因為那屍體太血腥恐怖了,她的下半身也一樣不見了。這件事情的發生無疑是那件事情的後續,課後,沒有人敢在學校了走動,原本為占座而頭痛的我來到圖書館竟然隻有寥寥的幾個人。因為那個殘忍的兇手還沒有逮到,誰都不安全。

    夜裏,我在半醒半夢之間,突然聽到靜靜地宿舍內響起了一陣聲響,昏昏欲睡的我立即清醒,原來是我對頭的皈夢,她起來了,我躺在床上看著她下床,穿外衣,她要出去?在這寒冷的夜晚?她穿戴整齊然後看了我一眼,嚇的我飛快地閉上了眼,雖然我明白她在這樣的夜裏是看不清自己的臉的。

    她出去了。我在床角外往下看,斜對麵的以諾睡的正香,她的大腿露在了外麵,她竟然都不覺得冷!我剛要起來,以諾卻突地坐了起來,然後直直地往外走,我本想喊她的,可是黑暗裏她的眼睛在閃著幽幽的紅光,我感覺自己的血從臉上迅速撤離,我縮在被窩中不敢唿吸,心髒在劇烈的鼓動著,以諾……為什麽?難道她也要被害了嗎?她拉開門出去了。在她的腳步聲消失之後我立即起身穿衣跟了出去。

    以諾像是在夢遊般在學校的後花園裏轉來轉去,我躲在遠處看著,就在以諾一圈圈地轉著的時候皈夢竟然出現了,悄無聲息。“果然是你,以諾。”皈夢站在以諾的前麵,以諾突然停下了轉動,這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唿吸聲,以諾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在白雪的反光下,我看到了她的臉,我用力捂緊了嘴才沒有叫出聲來,我看到的是以諾嗎?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幹枯腐爛,黑黑地眼洞與森森地牙齒,那還是以諾嗎?還是她嗎?以諾呢?原來的以諾呢?她在笑,她裂著慘白的牙齒笑著,“原來你發現了,你還挺聰明的,可是你不該來招惹我!!”這麽說著的以諾突然就朝皈夢衝了過去。

    危險!我嚇的喊出了聲。她們同時往我這邊看過來,我知道不能再躲藏下去。於是顫抖著走了出來。就在這時皈夢突然朝停下來的以諾身上撒了什麽,以諾大叫一聲,不動了。我戰戰驚驚地不敢動,皈夢嘴裏在念著什麽,隨著她的念聲以諾在掙紮慘叫,然後她的上身慢慢地化為了灰燼,隻剩下了一雙腿。我則嚇的攤坐在地上。皈夢看了我一眼說,“你曾經懷疑過我吧?虧你還有第六感!就看不出來我不是!!”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我的確懷疑過皈夢。

    “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嗎?”我指著那躺在地上的一雙腿。咦咦!真惡心。

    皈夢拉我起來,“其實我早在開學時就覺得不對勁了,你難道就沒聞出有什麽味道?那是屍體將要腐爛的味道啊!你看。”她指著那雙腿,“她把別人的腿扯下來,然後用那白布裹在自己的身下,可是這是脫離了活物的腿,過一陣子是要腐爛的,所以她就要不斷地尋找目標,她隻是一個比較機械的靈,隻是為了要一雙漂亮的腿,她生前一定是……”

    “可是,我在這之前可是看到了那幻象,那是……,難道是以諾那個機械的靈幹的?機械靈怎麽會有偽裝成人的能力?”我瞪大了雙眼問她。

    “也是……究竟是為什麽呢?”皈夢陷如了沉思,是啊?為什麽呢?我在那白光的反射下彎起嘴角笑了。

    這件恐怖的事件就這樣落下了帷幕,警方出動了全部的警力終於還是沒有找到了兇手,學校裏還是人心惶惶。如果再出事,校領導們估計要集體辭職了。

    在那之後我搬出了宿舍,我們的宿舍也被列為校園十大恐怖怪談之一了,宿舍四人,死了兩個,還有一個消失了。

    你問我皈夢去哪了?嗬嗬,她消失了!不相信啊?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雖然這一切都不是我一手策劃的,可是我明明知道卻不製止,已經和兇手一樣了吧!那個靈生前是一位美麗的模特,可是卻出了車禍失去了雙腿,死後還念念不忘自己的腿……是可憐吧……不管是蕭蕭還是以諾……我啊!是真的壞人呢。

    你問那些幻象啊?噢!那是真的,我的確看到了,因為是我自己在操縱嘛!皈夢啊?她的確是一個很厲害的除靈者,可是她太容易相信人了,那也是她活該,誰讓她那麽天真的認為隻要是通靈者就一定是同伴呢?是吧?

    你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因為我想這樣做啊!因為這是垣所希望的啊!他一個人太寂寞,我要找人去陪他。

    垣是誰?是呢?他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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