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白霜一眼看出他們心中所想,謹記胡管家的交代,立馬朝他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趕緊走。


    眾人心中罵娘的離開,各個心中發誓,以後要是《忘月居》有活,他們絕對不在往前湊!


    一臉尷尬的白霜目送著眾人離開,轉身看著田如月把工具分門別類的放入泥凳自帶的抽屜中。


    這種特殊的書桌她從未見過,不免有些好奇的上前詢問:“公子,這個也是書桌嗎?”


    “不是,這個叫泥凳,是我專門用來做壺用的。”田如月隨口迴答完繼續忙碌。


    原來是手藝人!白霜終於明白了,跟站在一旁默默無聞的月紅對視了一眼。


    李師傅那般本事都沒能被少主子帶入府邸當客人對待,這對兄弟到底何德何能?


    田如月把所有東西收拾好了之後,拿著泥巴去了院子,找一處幹淨的青石板晾曬泥土,吩咐月紅去廚房借來篩子,然後把用篩土的活交給田多福,她則挑選不同顏色幹淨的泥土,用來泥配泥,配出自己想要的泥料。


    月紅跟白霜兩個丫鬟卻悠閑的站在一旁,看著好端端的院子不過眨眼的功夫變得塵土飛揚,兄弟二人身上幹淨的衣物也沾染了泥巴髒的不行,頓時皺眉心中暗暗叫苦。


    衣服可是她倆洗的,弄得這麽髒,洗起來還不累死!


    當天傍晚,月紅一邊洗衣物,一邊嘀嘀咕咕嘴裏抱怨。


    在小姐身邊的時候,這等髒活累活都是粗使嬤嬤或是小丫頭做的,她的任務就是貼身伺候衛婧,端茶送水之類的輕鬆活計。


    被逼來到《忘月居》待了幾天發現挺悠閑的,心裏也就完全接受了,萬萬沒想到苦日子還在後頭!


    她嬌嫩的雙手都被水泡白發腫了,衣服太髒,必須在搓衣板上不停的揉搓,手指都搓得生疼。


    她是從小就被買進府裏跟在衛婧身邊的丫鬟,從未吃過這等苦頭,越想越心酸頓時紅了眼眶。


    頭頂突然罩下一片陰影,抬頭一看赫然是一臉冷酷的常青。


    月紅嚇得連忙站起身行禮。


    常青斜睨著她,冷冰冰的詢問:“這幾日隨身伺候如何?”聽完得知毫無異樣,不禁皺眉責備:“你是怎麽伺候人的?到現在連她喜好什麽都不清楚,不讓你進屋子伺候你就不進?”


    一臉委屈的月紅嚇得瑟瑟發抖,眼神瞬間掉了下來卻不敢反駁半句。


    雖然胡管家跟胡嬤嬤把持著整個衛府,但是最令人害怕膽寒的卻是眼前的常青,因為但凡惹到少主子不快或是辦事不利,被他廢掉變成殘廢逐出衛府或是送入官府,下場各個淒涼,基本上逃不過一個‘死’字。


    常青見她嚇哭了,卻一點憐香惜玉的念頭都沒有,冷聲命令道:“務必摸清楚她的喜好,但凡發現一點異常立即稟告我,衛府絕對不能留不知底細的人。”


    “是。”月紅含著眼淚低頭繼續應下。


    常青離開之後迴到《錦墨居》,卻從下人口中得知衛晉去了《忘月居》,於是追去了伺候。


    衛晉躺在美人榻上,看著坐在泥凳上正在幹活的田如月,旁邊站著隨時聽候吩咐的白霜。


    被幾雙眼睛盯著幹活,田如月沒有受到一點影響,拿起泥搭子把泥巴打成厚度均勻的泥條,再用直尺跟鐵尖刀裁成同樣長度的長條放在一旁備用。


    剛打出來的泥條濕度太大,需要晾一會。


    再用裁剩下來的泥頭打成一塊塊泥片,用矩車裁成一個個圓形的泥片,疊放在一起。


    白霜看著她拿起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工具運用自如,歎為觀止,立馬忘了旁邊還需要她伺候的主子衛晉,忍不住湊近瞧個仔細。


    可田如月卻突然收工了,因為剛打出來的泥條濕度太大不適合立即起身筒。她先在旁邊的木桶裏洗了個手,繞到對麵的泥凳前教田多福怎麽用尖刀刻字。


    田多福見她走過來立即讓座。


    田如月坐下之後伸手翻開了從浴池那邊書架上拿來的一本雜記,指著上邊最簡單的‘門’字,拿起刻刀先教他怎麽握刀,刻字時用幾分力道,下刀時用什麽角度,收刀時幾分輕重,說完又補充一句:“你先記住我教的口訣跟手勢,以後靠你自己勤加練習慢慢摸索,時間長了力道、角度、深度什麽的自然也就掌握了。”


    田多福連連點頭,認真學習。


    一旁入了迷的白霜竟然也跟著點了點頭。


    躺在美人榻的衛晉看著眼前一幕,莫名感到心中不爽,他覺得自己被孤立了。可他不知道這隻是個開始。


    一旦開工,田如月立馬進入工作狀態,一整天除了吃飯、上茅廁,剩下的時間全用來做壺跟教田多福。


    期間不跟任何人多說一句話,一坐就是一整天。


    黑仔從床榻上改成睡在她的雙腿上,餓了時不時蹭蹭她都被她給忽略了。


    備受寵愛的貓主子都被冷落了,更何況是衛晉這個大活人?


    躺在美人榻上的衛晉看她做事,一看就是一整天,可她卻連半句話也不跟他說!心裏越來越不滿。


    隨之相反的是月紅跟白霜親眼看著田如月把一團泥巴變成了初具形態的荷花壺,壺身是盛開的蓮花,壺嘴是卷曲的荷葉,壺蓋是清香的蓮子,上邊蹲著一隻憨態可掬的青蛙做成了的【di】子,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甚至是心癢難耐想拜她為師跟著學!


    可男女有別加上她們的奴婢身份,以及旁邊還有個主子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們永遠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在她們眼中荷花壺早已完美無瑕,迫不及待的想見證成品,田如月卻連連搖頭:“這隻是粗胚,還未細琢。”拿起更加精細的工具繼續精雕細琢,逐漸完善細節,力求達到完美。


    田多福本就木訥寡言,練習用刀刻字之後更是一整天都不說話,除了他每次刻字之前都會問月紅或是白霜那是什麽字,除此之外一整天也聽不見他發出半點聲音,經常讓人遺忘了他的存在。


    他學習的勁頭比田如月還足,吃了飯、喝了口茶立馬就坐在泥凳上繼續練刻字,一坐就是一整天,每次休息的時候才感覺腰酸背疼,可第二天起來照樣又是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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