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周睿來看病,隻是機緣巧合下的試探行為,並沒有真抱什麽希望。

    再不懂醫,陳金良也知道腦死亡基本沒有治療的可能。甚至在醫學範疇裏,把腦死亡歸類為真正的死亡,哪怕身體還活著。

    可是現在,老舅竟然在一萬個不可能中醒了過來。

    他的意識越來越清晰,縱使不能說話,卻已經可以大致聽懂別人說什麽了。

    “老天爺,周老弟,你可真是太厲害了!我,我這輩子都沒服過誰,你是第一個!”陳金良高興的忘乎所以,直接把周睿抱起來原地轉了好幾圈,以此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

    老舅家裏沒有別的孩子。他也沒有別的親人,兩人可以算作父子關係。能親眼看到老舅醒來,絕對是陳金良這大半輩子最高興的事情了。

    轉圈的時候,周睿似乎也迴過神了。

    他看到了門口那個帶著慌張與恐懼的身影,愣了下之後。待陳金良停下,周睿便朝著門口走去。

    到了那身影跟前,他皺眉問:“你怎麽來這了?”

    “天有七曜,地有五行。五事愆違則天地見異……”站在那的不是別人,正是田飛菲。這個讓周睿一直感覺很古怪的女孩。說著同樣古怪的話語。

    “你在說什麽?”周睿眉頭皺的更緊。

    然而,田飛菲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隻低頭看向某處,道:“你的手指……”

    周睿同樣低頭看去,然後便愕然的發現,自己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一片焦黑,仿佛被燒過一樣。難怪疼的厲害,這是怎麽了?

    現在他已經不覺得別的地方疼,隻有手指,真像被火燒過一樣。

    “你朋友?”陳金良走過來問。

    “嗯……”周睿敷衍式的點點頭,然後對陳金良道:“我和她出去一下。”

    說罷,不等陳金良迴答,便拉著田飛菲出了病房。

    一直走到人少的樓梯間,周睿才再次問出自己所疑惑的事情:“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跟蹤我?”

    “我知道你在這,本來想提醒你別救他的,沒想到路上堵車晚了……”田飛菲低著頭說。

    周睿從她話語中,聽出了另一層意思。田飛菲早就知道他今天會來救人,就像上次讓他別救那個孩子一樣?

    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這幾天,手腕的傷口已經長好了。不仔細看的話,連紅印子都很難發現。

    “你剛才那句什麽有五行,天地之類的什麽意思?”周睿又問。

    “你聽到雷聲了吧。”田飛菲抬起頭,眼神和表情都有些呆滯,道:“那是天譴的訊號。”

    天譴?

    周睿愣了下,這個詞不是第一次聽,卻是頭一迴有人跟他說。

    “你快死了。”田飛菲再次出聲,這句話,就像剛才那聲炸雷一樣,讓周睿頭皮發麻。

    田飛菲的聲音低沉而呆板,好似冰窖裏傳出來的一樣,讓周睿渾身發寒,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你說清楚,什麽叫我快死了?”周睿急聲問。

    “你救了不應該救的人,他們都已經死了,或者即將死了。你在逆天改命,所以要遭受天譴。”田飛菲低聲迴答說。

    周睿怔然,他猛地想到上次救紀清芸的時候,道德天書上也浮現過類似的話。

    逆天改命,自遭天譴,折壽二十載!

    那時候。似乎也曾聽到過雷聲。

    天譴……這兩個字,就像石頭一樣壓到了周睿的頭上。

    “你救的不止一個人,一次又一次……”田飛菲臉上露出頹然的神情:“如果這一次我能早點來,如果我可以阻止你,也許就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來晚了。”

    想到上次遭受天譴時的痛苦和絕望,周睿忍不住抓住田飛菲的肩頭:“你說清楚,到底怎麽迴事!”

    “我不能說……說了會有更恐怖的事情發生!”田飛菲臉上露出驚懼的神情,像迴憶起了什麽,她沒有推開周睿,隻咬牙忍受著他巨大的力氣,道:“我隻能告訴你,這次救了人之後,你就沒有辦法迴頭了。你必須不斷的救人,才能抵抗天譴,以及……但救的人越多,天譴就越重。這是一個死循環,無解。一切都是無解的,連我也……”

    天譴以及什麽,她沒有說清楚,好像說出來後。更恐怖的事情就會立刻發生。

    而且,說著說著,她就哭了出來。

    哭的那麽絕望,好似人生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此。

    周睿心慌意亂,雖然田飛菲沒有說的太明白。可他依然聽懂了一些。

    自己救了那些本該死掉的人,甚至像紀清芸這種已經死掉的人,所以遭受了天譴。

    因此次數過多,現在天譴已經把他列入了“黑名單”,哪怕收手也無法停止被報複了。

    隻有不斷救人。獲得道德金光,才有可能抵擋天譴的報複!

    但救的人越多,天譴的力量就越強。

    尤其田飛菲沒說出口的“以及”,更讓周睿有種難言的不安。

    看著被自己抓住雙肩,哭的像個淚人似的女孩。周睿的身體也仿佛失去了力氣。

    如果真是自己理解的這樣,那麽道德天書,還能算是改變自己人生的“餡餅”嗎?

    還是說,這其實是陷阱?

    放開了女孩,周睿怔怔的看著她。最大的疑惑,是田飛菲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又或者要來找他。

    可關於這件事,周睿有種直覺,哪怕把田飛菲殺了。她都不會說的。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焦黑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兩根燒火棍。疼倒是不太疼了,似乎已經麻木。

    可周睿卻感到了揪心,上次救那孩子。是手腕受傷,這次是手指莫名其妙出現火燒的痕跡,下次呢?

    而且按田飛菲說的,哪怕他從現在開始不救人了,還是會不斷受到天譴。想抵抗的唯一方法。就是救人。

    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那麽,自己最終還是會死嗎?

    這個問題,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田飛菲瞬間不哭了,她看著周睿,眼裏的恐懼。隨著瞳孔逐漸放大。那種表情,讓周睿隱約明白了一件事。

    田飛菲恐懼的事情有很多,其中一件,就是自己死了。或者說,死後的他!

    周睿感到啼笑皆非,這個猜測好荒唐啊,怎麽可能呢,自己明明沒有死過啊。

    這個問題,田飛菲也依然沒有迴答,周睿也沒有再問。因為有些問題的答案。他可以自己判斷,並且,最好不要清楚知曉答案。

    否則的話,答案可能會讓他像這個女孩一樣失去人生的方向。

    “你這次來,就是為了阻止我救他的是嗎?”周睿又問:“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和我說嗎?”

    田飛菲搖搖頭。她已經不哭了,隻是眼裏的那些情緒,很讓周睿煩躁。

    過了會,田飛菲像想起了什麽,抬頭問:“能讓我留在你的藥鋪嗎?我可以幫你。”

    “幫我?幫我做什麽?”周睿連忙問。既然田飛菲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也許有辦法幫他解決天譴。

    “幫你賣藥,我家也是做生意的,這個行當我不陌生。”田飛菲迴答說。

    周睿頓覺失望,賣藥算什麽幫忙。

    換成之前。他肯定會果斷拒絕。

    但是現在,周睿不想拒絕了。

    因為有太多的事情,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仔細想想,光是道德天書的無故出現,就是很難相信的事情。

    “既然你願意,那就留吧,不過我不會給太高的工資。”周睿說。

    盡管聽說自己會遭受天譴,但事情畢竟還沒完全發生,最起碼沒有讓他感受到太大的危險。所以,周睿還是希望能盡可能先過好眼下的日子。

    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這時候,樓梯口的門被推開,陳金良探頭看了眼,然後有些尷尬的問:“沒打擾你們吧?”

    田飛菲哭腫的眼睛,可憐的模樣。讓陳金良有些納悶。他聽章鴻鳴說過,周睿有個很漂亮的老婆。田飛菲的姿色,同樣屬於上乘,隻是稍微顯得嫩了點。

    陳金良也不是很確定兩人的關係,也不好多問什麽。

    “沒打擾。我們也聊完了。”看了眼田飛菲,周睿道:“要不然你先迴去吧,在這邊有住的地方嗎?”

    “嗯,我在四季大酒店包了房間。”田飛菲哭的聲音都有些啞了。

    四季大酒店?好像是青州一家五星級吧……

    想想田飛菲說她家裏也是做生意的,再看看她的穿著打扮,不比那些明星差多少,周睿又釋然了。

    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孩……

    “那你先迴去休息,明天來書店找我。”周睿說。

    田飛菲看著他,眼裏多了些高興的味道,好像隻要周睿答應讓她留在身邊,一切都不是事了。

    隨後,田飛菲先行離開。

    陳金良看看她的背影,然後問:“這就是你老婆?”

    “不是,一個朋友,分手了來找我哭訴的。”周睿迴答說。

    “哦,現在年輕人對談戀愛一點都不慎重,尤其女孩子,很容易吃虧。”陳金良感慨說。

    周睿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便問:“你舅舅情況怎麽樣了?”

    還不等陳金良迴答,聽到周睿聲音的霍克醫生就從病房裏衝出來了。他一把抱住周睿,像個神經病似的大唿小叫著:“ohmygod!你就是我的神,周醫生,你一定要告訴我,那到底是一顆什麽樣的藥?我敢保證,全世界所有的醫生和醫藥公司,都會為你發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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