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個人,她懷胎十月將你生下;有那麽一個人,她不厭其煩地教著你牙牙學語;有那麽一個人,她每天早上給你準備好麵包和熱牛奶;有那麽一個人,她親手送你前往更廣闊的遠方,迴過頭來卻肚獨自偷偷的抹眼淚..”


    “可有一天,當她老了,頭發白了,你是否還會愛著她蒼老的皺紋?”


    “接下來有請楊陽帶來,送給母親的歌——《當你老了》。”


    端莊漂亮的女主持人深情地說出一段感人肺腑的開場白,老楊一家子忙不迭放下碗筷,全都圍到電視機旁邊來。


    “陽陽要出來了。”


    “看,是陽陽!”


    陽陽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身下是淺色的褲子和白皮鞋,整個人顯得幹淨、清爽又帥氣無比。


    “陽陽越來越俊了。”


    楊在興拍拍楊諾的腦袋,笑罵道:“臭小子,看看你哥,再看看你。歪瓜裂棗的還想當明星。”


    楊諾不服氣地道:“我是沒陽陽哥帥,但也算不是歪瓜裂棗吧。”


    楊奶奶瞪兩人一眼,“別鬧,好好聽陽陽唱歌。”


    楊陽簡簡單單地站著,卻讓人怎麽看怎麽喜歡。


    楊陽的魅力可不僅限於十七八歲和二十七八歲的女孩,很多長輩也都喜歡他這一類型,端正、幹淨,看著就讓人心裏舒坦。


    偌大的舞台,還有數不清的攝影機,全國十幾億人都在這一刻看著這個明媚如春的大男孩。


    楊陽拿起話筒,輕輕唱道:


    “當你老了頭發白了


    睡意昏沉


    當你老了走不動了


    爐火旁打盹


    迴憶青春


    ...”


    《當你老了》這首歌是前世愛爾蘭詩人葉芝寫給愛人的一首情詩,後來被人改編成民謠歌曲歌頌母愛。


    整首歌如詩歌一般美,辭藻的質樸之美,感情的真摯之美。


    楊陽唱得很真很投入,當真正沉浸到這首歌裏的時候,站在舞台上的些許緊張感全都消失不見,眼前隻有影影綽綽地閃過一個忙碌的身影。


    “早飯呢一定要吃,不然會得胃病,早上上課也會沒精神。”


    “真要去魔都啊,那麽久,一個人媽媽會擔心你..”


    “拍戲累了吧,你先睡一會兒,媽把飯做好了就叫你。”


    “你個小兔崽子,那麽久連電話都不知道打迴來一個,是不是早就把爸媽給忘了?”


    ...


    楊朝南作為市裏的一把刀,從小到大都忙於工作,基本上都不見人。一直都是薛蘭照顧楊陽,事無巨細,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楊陽兩輩子有兩個母親,她們的相貌氣質相差很大,但在這一刻仿佛重合在一起。


    有些愛,即使超越了時空也不會改變。


    “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唱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隻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


    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


    ...”


    導播的鏡頭開始在觀眾席上來迴切換,屏幕上掠過一張張滿頭華發、蒼老而慈祥的麵容,那是母親的模樣。


    這本就是一個闔家團圓的日子,一年之中,所有人對親人的四年和感激達到巔峰。


    楊陽的歌聲讓不少人觸景生情,在底下偷偷的抹眼淚。


    我可敬而可愛的母親,在我奔波在外的這一年裏,你在家可是安好?


    還有很多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歸家團圓的人們,默默起身離開電視機,拿起手機,撥出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電話號碼。


    當電話接通,慈祥的聲音從裏麵傳出,喊一聲“媽”,剩下的話就跟淚水和思念一起堵在嗓子眼裏,隻能不斷發出哽咽的聲音。


    “當你老了眼眉低垂


    燈火昏黃不定


    風吹過來你的消息


    這就是我心裏的歌


    ...”


    楊陽的聲音慢慢大起來,洶湧的情感在胸膛內奔湧激蕩,最後迴響出真摯的祝福和思念。


    他背後的大屏幕上,大手牽小手蹣跚而行的場景、昏黃路燈下守候到深夜的佝僂背影、滿臉皺紋卻笑得無比燦爛的臉龐...一張張照片循環著劃過,好似記憶裏的老照片。


    這一刻,母親在身邊的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母親不在身邊的隻能留著淚默默念叨那個名字。


    守著電視機的老楊一家也都沉默不語,家裏的幾個女人都紅了眼眶。


    楊諾忽然抱了抱自己的媽媽,說了聲:“媽,明年我一定好好念書。”


    二嬸聽得又哭又笑,在他頭上輕拍一下,罵一聲:“臭小子..”


    楊瀟也眼圈紅紅的,小嬸將她摟緊懷裏。


    最感動的莫過於薛蘭,她想自己的寶貝兒子想了快一年了,現在卻隻能隔著電視屏幕聽他唱歌,心裏又是酸澀又是驕傲。


    這首歌,是我兒子唱給我聽的,在全國人民麵前!


    “...


    當我老了我真希望


    這首歌是唱給你的。”


    陽陽吐出最後一個音節,深深地鞠躬,向台下的觀眾,向天底下所有平凡而又偉大的母親,表示感謝。


    掌聲雷動。


    這是楊陽聽過最熱烈最響亮的一次掌聲,畢竟,他現在站著的是全國最大的舞台。


    “謝謝楊陽這首歌帶給我們的感動,謝謝全天下的母親們。當你們老了,我們會一直陪在你們身邊。”


    主持人也是眼淚汪汪,再次引得台下陣陣掌聲。


    楊陽的歌唱完了,老楊一家終於輕鬆下來,楊在興也能踏踏實實地喝口小酒。


    他坐下後一連接到好幾個電話,全是誇他孫子牛逼的,把楊在興聽得那叫一個美滋滋。


    接下來大家都開始關注另外一個問題:“陽陽什麽時候迴來?”


    正問著呢,陽陽電話打過來了。


    “陽陽,你什麽時候迴來啊。大家都等你呢?”


    電話裏傳來楊陽的聲音:“現在正在去機場的路上,迴去還要接上蘇沫,到家可能要明年了吧。”


    “明年?!”大家都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今天除夕,過了十二點可不就是明年嘛。


    “這皮猴子。”楊在興笑罵一句,然後搶過電話,大嗓門喊道:“皮猴子,記得把孫媳婦帶迴來給爺爺看。”


    “哎。”楊陽驚喜地應了一聲,然後開心地迴道:“肯定得帶迴來,讓她給你和奶奶拜年呢。”


    “不過你們大紅包準備好啊,爺,奶!”


    “早就裝好了,就等你迴來。”楊奶奶也忍不住插嘴。


    大家都開心地笑起來。


    今年的除夕,好像將要比往年更熱鬧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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