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父王,我不想去……”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在和被他稱為父王的男子麵前扭捏著。

    “唉,繕兒,你是為父唯一的兒子,父王知道,你不喜歡那些臨國來的小朋友,對嗎?但是,總有一天,你也要長大,成為一國之主,你太善良了,這樣父王放心不下啊,不能強大,隻有受欺負……”中年男子依然耐心的開導著他唯一的兒子。

    “不,我還是不想去,那些小朋友太囂張了,對待我們的下人唿來喝去的,很能拿架子,而且,他們還取笑我的姐姐,說她衣著怪異,我覺得很好看呀!其實,讓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們把我的拉布爾牽走了,還虐待它,用他們的鞭子打它讓它吃他們吐出來的糕點,而他們的侍衛還不讓我靠近!父王,我真的不想再和他們同桌吃飯了!”

    “繕兒,他們有架子,是因為他們的國家強大,他們的父王有勢力,現在,伽鱗國還沒能超越那些國家,所以,父王雖然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們暫時隻有忍受。直到我們強大起來。”

    “父王,是不是隻有我們強大了,才可以不被那些人諷刺和嘲笑?才不會被他們欺負?我,我隻想保護我的拉布爾……”男孩說著流下了一滴眼淚。

    “是的,隻要我們強大,就可以有能力製止那些不禮貌的、不友善的甚至是虎視眈眈人的威脅。而且,情勢會由我們撐控,我們想要達到的,都會實現……”

    外麵,又下雨了,坐在窗前,我看著道道閃電劃破天空,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響徹不絕,迴憶起兒時的情景,父王那清晰的臉龐猶如在跟前。

    “隻要強大……情勢就會由我們撐控……”父王,你走了,留下繕兒一人撐起整個伽鱗國,隻是你這句話,支撐著我。現在,當年那些氣焰囂張的國家已成為我們的附屬,孩兒,不負所望,擴大了我國的版圖。

    為的,是百姓不再成為別人魚肉,能夠被當作‘人’平等對待,為的,是伽鱗國不再成為那些短目小國的飯後笑柄,這口氣,孩兒爭迴來了。

    而這幾年,天下太平,孩兒一直努力著,隻要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我可以不再挑起戰火。但是,人性的準則由我來操控,我相信以一國之主的身份作表帥是可以影響全國的。以善治國,以心感天下。這,就是我想撐控的,也是我想達到的目的。

    但是,千算萬算,沒有料到,今年一場洪災襲來,百姓流離失所,屍橫遍野,國內瘟疫肆虐,這又是我不能撐控的。父王,我該怎麽辦?我們的百姓,正在遭受磨難!

    “哈哈,你想連天,也撐控嗎?!”混厚的聲音迴蕩在耳邊。

    “是誰?你怎麽知道我心中所想??!!”

    “不必知道我是誰,隻想告訴你,如果,我可以幫助你完成這個願望,並賜予你無窮的能力,你會答應我的條件嗎?”

    “什麽條件?我要考慮一下。”

    “好笑,剛才還在口口聲聲說為了百姓,原來,也隻不過是虛偽一人。你先答應我後,我才可以告訴你,是什麽條件。”

    我猶豫了,我還不知道他的條件是什麽,現在,隻有同意與拒絕兩種選擇。

    我,看了看窗外依舊黑暗的天空,瓢潑大雨並沒有停止的意思。

    “好,我答應你。不過,什麽條件都不能傷害我的百姓!”我,還是答應它了。此時的我很無奈,原來,希望控製周圍一切的善意願望,沒想到最終自己卻成了被撐控的人。

    “嗬嗬,我可以保證,不會惡意傷害他們,但有的時候,善並不能治國,適度采取些強硬的手段,會將國家治理的更好。”

    “好了,我不需要說教。既然我已答應你,速速將這場災難製止吧!~”

    瞬間,天空烏雲散去,久違的太陽再次跟人們打著招唿,湛藍的空中看不到一絲雨後的影子,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我終於欣慰的笑了。

    但是,並沒有忘記剛剛答應它的事情。後來,它進入了我的身體,成為我的一部分……

    而它的條件,便是合我倆之力,征服天下,當初,我以為,如果能以很小的傷亡便可以實現的話,我可以接受。今後將天下撐握在手中,保護著蒼生。可是,當它說要血腥奪天下時,我拒絕了,我不能讓更多的百姓因此喪命!成為鑄就它所謂的‘成功’之路的犧牲者。

    但是,我卻沒有能力了。它,竟然可以控製我的思想!有時我做出的一些事情,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與恐懼。當稍恢複一絲理智的時候,我就希望擺脫它,並不想不守諾言,隻是,它的條件,與我的思想相違背,我,絕不能答應。

    那一日,我喝了曼雨的血後,內心極度痛苦與掙紮,但是卻無一絲悔意浮現在臉上,取代的是邪惡的笑容。我,被它操控的太深了……

    那個女人,藍姬,我從心底不喜歡她。太矯揉造作,太假了,但是,它,喜歡她。我的軀體,完全被它占有了。僅有的一絲理智也在漸漸被它的魔力所侵蝕。也許有一天,它不必再撐控我,而我,卻已經完完全全不再是當年懷有善良之心的‘我’了。

    突然有一天,她,出現了。已然身處險境卻不卑不亢,大義凜然的倔強樣子,以及那不經意流露出的靈力,讓我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凡人。

    它也喜歡她,隻不過是玩弄的喜歡,也許當新鮮感過後,它會毫不手軟的殺死她。我不想看到那一天,因為,我的心弦,第一次被女人撥動了。在與它交易之前,我甚至還未納妾,更無王妃。

    我想保護她,卻依然無能為力。直到有一天,她消失了,我倍感不安,這種不安竟然影響到它,它也焦急起來。當她以失明的狀態被召喚到我這裏時,我的心即興奮又心疼。雖然不想她再被召來,因為一次會比一次更加危險,但是,能夠再次見到她我又真的很開心,不過她的樣子,更讓我心疼。

    喜歡她,卻控製自己不要愛上她,很難。因為我知道,現在的我不配擁有她。它,更不配。

    我不知道,我對與魔王的交易會不會有些後悔。因為的確是它,救了我的百姓,卻也是它,殘害、蹂躪了不僅僅是我國的百姓。

    有一天,臨國反了,打著消滅我的旗號出征了。這,也是它所謂的最後一戰,勝利了,便可以統治天下。但我不確定的是,統一了天下,它當真會讓我以自己的方式治理人間嗎?我,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所以,我又有些希望他們打過來,甚至打敗我,那樣,我就可以解脫了。

    那個叫靈兒的姑娘,又被它召喚過來了。這一次,它不準備再放她離開。甚至,關鍵時刻不惜想要殺了她。

    雖然,我知道,她已是別人的人了。略略的酸澀湧現出來,不過,我又為她開心,這樣她就不會被它利用的那樣徹底了……

    而當它得知靈兒已不是處子時,那種殘暴的衝動我可以明顯感到,它緊緊的捏著靈兒的下頜,我,再次感受到它有立刻掐死她的衝動。於是,我慌了,不顧一切的想要衝出去,也許,真實的我偶然間占到上風了吧,所以,它放棄了。

    決戰一刻,它傾力而發,渺小的我,被緊緊的擠壓在那個莫明的空間裏,喘不過氣。

    終於,我覺得身子輕了許多,可以正常唿吸了,仿佛,解脫了……

    但是,我看到地上的靈兒,浸在血裏,毫無生氣。我不知所措,身子似乎越來越輕,我,要消失了嗎?上天啊,求求你,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吧,不要讓她死,哪怕讓我代替她,就算死一萬次,我也心甘情願。因為,我罪有應得。我默默的祈禱著。

    在我消失最後一刹那,我流下一滴‘淚’,誰都不會看得到。也許,現在的我已經是空中那些飄浮的即將散去的顆粒了吧。但是,留在人間的最後一絲欣慰是:我看著身邊紫衣仙女,靈兒的母親。她,一定會救她的。因為我感受的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母性的氣息。

    她,一定會救她的……

    我,帶著微笑,消失在人世間。

    忽然覺得,愚昧的交易背後,是我那個可憐的靈魂。一個被禁錮的,剛剛獲得解脫的靈魂。

    當初,就不應違背自己的原則,萬物磨難皆有因,有違常理的想要改變它,付出的,必定是慘痛的代價。

    如果,我可以重做選擇,我隻想,做個普通人,能與心愛的人雙宿雙飛過著平淡日子的普通人……

    我走了,靈兒,現在,我終於可以以‘我’的身份,那個曾經擁有純潔靈魂的‘我’的身份來對你說:如果,生命可以重來,請你,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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