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紮西的人可真是沒用的廢物!都已經給了他們那麽多的情報了,竟然還失手了,連個程度都拿不下,還指望他們做什麽大事?”說話的女子坐在梳妝台邊,紅色輕紗隨意披在肩上,手中的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著一頭青絲,眼角的淚痣讓她添了幾分媚意。


    床榻上傳來了一個男子慵懶的聲音:“無礙,那聖德帝如今以為是外邦人策謀的一切,查不到我們的!”


    楊柳放下了梳子,轉過身子笑著說:“想不到你不僅與沈念清有恩怨,竟然還與聖德帝有仇,我雖然不喜歡聽你們的故事,可是你的事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床榻裏沒有聲音傳出來,這時候門口有人說道:“教主,那個鐵手醒來見不到教主,正大發脾氣呢!”


    “知道了,跟他說我這就過去!”楊柳不耐煩道。


    床榻上傳來了一聲冷嘲熱諷:“嗬嗬,教主果真不是一般女子,你這裏果真不止隻有一個男子!”


    “怎麽?吃醋了?”楊柳笑得越加妖媚,走向了床邊,玉手撩起了一些床簾說:“我知道你們背後都說我楊柳是江湖中的蕩、婦,可那又如何?這世間就準許你們這些男人三妻四妾,女子有多幾個男人又如何?更何況十個與我有過床第之歡的不都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我知道你心中是如何想我的?可是我不在乎,你與我之間雖說是因為交易才會一起,可是與我在一起的日子,怕你也體驗了從來沒有的快樂吧!”楊柳說完就把玉手伸入了被褥裏,眼中含著更多妖媚,男子身子一繃,那楊柳卻突然鬆了手,站起身子往外走:“今晚兒再同你尋開心,如今我得先去安撫那個鐵手才是!畢竟接下來需要讓他為我賣命的機會還多了去!”


    楊柳打開了門,陣陣秋風吹進屋子,床榻上的窗簾被掀開了,露出一雙充滿了戾氣的眼眸,無人知曉床榻上的男子在想什麽。


    ……


    龍嘯莊。


    “小姐!”我剛下馬紅淚就笑著跑上來迎上了我,她道:“沈飛說今日小姐迴家,我已經給小姐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了,每次小姐出遠門迴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泡一泡澡換上幹淨的衣服!”


    我刮了刮她的鼻尖,道:“就你懂我!”


    我躺在了熱氣騰騰的熱水裏,連日的趕路疲憊被一掃而光,慢慢地竟然睡著了,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了,我睜開眼睛,紅淚已經遞過來了一杯紅棗茶,我趴在了浴桶上,她拿起了毛巾為我輕輕洗著後背,我突然笑著開口說:“紅淚,真是舍不得你啊,往後誰還會對我如此貼心呢?”


    紅淚也笑了,說:“小姐,您說什麽呢?紅淚怎麽聽不明白呢!“


    我轉過了身子,放下了茶杯,桶裏的水因為我的移動濺起了水珠,我拉住了紅淚的手,說:”紅淚,小姐這次出門,給你找了個未來夫婿,小姐雖然舍不得你,可是紅淚早晚要嫁人的!”


    紅淚一聽,大驚失色,顧不得地麵的濕滑,“撲通”一聲跪下去說:“小姐,是不是紅淚做錯什麽了?小姐要趕紅淚走?”


    我急忙說:“快起身!你這是做什麽?”紅淚緩緩站起身子,我再次拉住了她的手,道:“你這是做什麽?不是說好了不許動不動就下跪嗎?小姐是心疼你,總不能在我身邊伺候一輩子的!紅淚,小姐為你找的夫婿你定會欣喜的!”


    紅淚搖搖頭,眼中蓄滿了淚珠,道:“小姐,我不嫁!我可以一輩子都照顧小姐的!我不願意嫁!”


    我看著紅淚的模樣,故作難做的模樣,收迴了手,道:“這樣啊?紅淚,那可惜了,那小姐隻能迴絕了程度,說我們紅淚如今還不願嫁人,讓他再登上幾年吧!”


    我說完看著紅淚愣住了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偷樂了,果然,紅淚結結巴巴道:“小姐,小姐你是說,程度嗎?”


    “怎麽?你還認識哪個程度麽?”我笑著問道,接著說:“這次去了璃城,是程度親自向我討個成全,成全你們二人的姻緣!紅淚呀,你心中所想的事情如今成真了!怎麽,不開心嗎?”


    紅淚突然流下了淚水,喜極而泣道:“小姐,程度,他當著如此說的嗎?他真的想娶我嗎?”


    我點了點頭,道:“想來這段時日他會到龍嘯莊親口來提親的,紅淚,小姐真真為你高興!這世間沒什麽比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更為幸福的事情了!”


    紅淚聽到這個消息,小臉兒都紅透了,我眼睛咕嚕一轉,往她身上潑了潑水,笑嘻嘻說:“你瞧瞧,還生怕你小姐把你給賣了!如今一聽到是程度,魂兒都沒有了!”


    紅淚笑著擦了擦臉,道:“謝謝小姐的成全!”


    過了幾日,紅淚拿著衣裳迴到房中,關上門後,就聽見有人拿著石子兒扔著門,她放下了衣裳轉身走向了門口,開了門,四處張望卻看不到任何人,正想把門關上,卻又聽見了石子兒扔門的聲音,再次打開門,卻看到地麵上多了個荷包,紅淚奇怪地將荷包撿了起來,拆開一看,裏邊竟然是一支簪子,她走出了房門,四處張望,突然身後多了一個人,她轉過身就與程度撞在了一起,紅淚大叫了一聲,身子便往後仰,程度急忙摟住了她的腰,二人站穩後,紅淚急忙嬌羞推開了程度,問道:“你怎麽來了?”


    程度撓撓頭,道:“簪子還喜歡嗎?”


    紅淚一愣,臉更加紅了,道:“這簪子是你送給我的嗎?”


    程度點點頭,說:“暖小姐都跟你說了嗎?”


    紅淚別開了臉,兩團紅暈浮現在了臉頰,道:“說什麽了?”


    程度有些害羞道:“紅淚,我程度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麽情話,這個簪子既然你收下了,我就當作你答應嫁給我為妻了!”


    紅淚一聽程度這樣子說,臉愈加紅了,她不敢再呆在程度身邊,想要跑進屋子裏去,怎麽知道程度拉出了她的袖子,道:“紅淚,你這是答應不答應?”


    紅淚輕輕扯過了自己的袖子,嗔笑道:“呆子!”說著就要邁入門檻,又聽見紅淚說:“程度,我是小姐的人,凡是要小姐點頭答應,若是小姐應了,我……自然是答應的!“說著她便趕緊入了屋子關了房門,挨著門站著,她聽見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地響著。


    程度看著紅淚進入了房中,輕笑了一下,可是誰也沒有發現那抹溫柔很快就在程度臉上消逝了。


    我在床上還未入睡,門突然被敲響了:”小姐,你睡了嗎?“


    我道:”沒呢!進來吧!“


    紅淚走了進來,一臉紅彤彤的,我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問:”這是怎麽了?生病了嗎?“紅淚搖搖頭,嘴角還掛著笑容,她道:”小姐,剛剛程度來找我了!“


    ”噢?快進被窩裏說!“我將被子掀開,紅淚自然地躲了進來,她笑著說:”小姐,我就跟做夢一樣,我說了你不要笑話我!“


    ”我不笑!你說吧!“我看著紅淚道。


    ”小姐,我從沒想過這輩子竟然能夠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你不知道,我與程度第一次見麵,他二話不說就把我給打暈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因為接到了四王爺府上與你相聚,那時候他一個勁跟我道歉的模樣我就覺得怎麽會有這麽傻的男子?其實我與程度二人隻見真正的交集想來應該是在聖德宮中才是,想當初,若不是程度他護著我,我早就被靈瓏娘娘身邊的素蘭和素竹欺負得連命都沒了。可是那時候我常在想,王爺已經成為了聖德帝王,程度也跟著成了聖德的大將軍,我左右不過是個婢女罷了,他可能隻是出於好心幫助我,可是漸漸地,我卻發現,我每一天都很希望能夠看得到他,可是程度是守著璃城的將軍,他就算迴到宮中也不過是匆匆待上一兩天就離去了。可是每次帝王召見他,他都會尋到我,關心我那段時間的生活如何。小姐,你說我是不是很傻?隻要看到程度我就覺得很開心!“紅淚一臉幸福對我說。


    我聽著她如此甜蜜的言語,摸了摸她的頭說:“紅淚長大了!你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吃了不少苦,往後跟了程度,小姐就希望你幸幸福福的!”


    “小姐,你千萬不要這麽說!這輩子紅淚能跟隨小姐是紅淚最幸福的事情,紅淚跟著小姐從來不覺得苦過!”紅淚說著說就哭了,“紅淚擔心的是往後小姐由誰照顧!“


    ”你就莫擔心我了!你小姐如今可是龍嘯莊莊主,武林盟主,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的!紅淚,你等等!“我從床上下來,光腳走到了梳妝台前,拿出了一塊紅布,我遞給了紅淚,道:”打開看看!“


    紅淚打開後,一臉恍然問我:”小姐,這是?“


    ”小姐送給你的,這金鐲子是我找人特意按著你手腕定做的,瞧瞧喜歡不?“紅淚聽我說了,突然就哭出來了,道:”小姐,紅淚何德何能讓你待我如此之好!“


    ”傻瓜!“我也紅了眼睛,我說:”紅淚,你與我一同成長,你的所有嫁妝小姐都會為你打點好的!還有,你過來!“我拉起紅淚的手,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我笑著拉著她跪下,道:”我沈念清今日對天起誓,自願與紅淚成為結義金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紅淚徹底呆住了,道:”小姐,萬萬不可,紅淚身份低微,怎麽能夠做……“


    ”紅淚,我已經起誓完了,你是不是不願意認我這個姐姐?“我故作生氣道。


    紅淚一邊流著淚水,一邊舉起了手,認真道:”我紅淚今日對天起誓,自願與小姐成為結義金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笑著看著紅淚,說:“往後不要叫小姐了,要改口,叫我姐姐了!待程度選好了日子,你便以我義妹的身份,風風光光從我龍嘯莊嫁出去!往後,龍嘯莊便是你娘家,無人敢欺負你!”


    紅淚聽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緊緊抱住了我,我拍了拍她的後背,這麽些日子,終於有了件可以讓我暖心的事情了。


    ……


    西都都宮。


    蒙雪寢宮中,芊妃在蘭兒的攙扶下走了進來,一臉笑意,道:“娘娘,娘娘今日叫臣妾來,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臣妾?”


    “什麽都被你看得透透的!珠兒,帶著她們幾個去摘些玫瑰花兒,本宮突然想吃玫瑰酥餅,正好芊妃娘娘在此,你們多做一些,待會讓芊妃娘娘可以拿些迴去!”蒙雪說道。


    “是,娘娘!你們幾個跟我下去吧!”珠兒帶領著一群宮人走了下去。


    “你說的不錯!”蒙雪看著宮中所有人都退下去了,低語對芊妃說:“那日沈念清來到宮中,確實帶走了一物,那一物便是暖陽草!”


    “娘娘!你真的確定了嗎?”芊妃有些激動問道。


    “不會有錯,本宮差人細細查了查,沈念清入宮那日,確實就是暖陽草離開禦藥房的時候。因為是都王下令不許外揚,所以宮中沒什麽人知道暖陽草已經沒了,就連禦藥房的禦醫們也隻有一兩個知道。”蒙雪得意地說著。


    “娘娘!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若是清雅閣那位知曉了這件事,這西都都宮便是娘娘的天下了!除去她也不過是一兩天的事情了!”芊妃神色飛揚說道。


    “你說的是,這事確實對我們來說是天大的消息!聽說清雅閣那位日日在宮中誦經拜佛,莫不成是想做了尼姑去?哈哈哈”蒙雪掩嘴笑道。


    芊妃看著蒙雪的模樣,心中已經細細打了算盤,這一次,定要將吳沁、瑪雅二人一同打倒,至於眼前這一位,她看著麵前的蒙雪,心中冷笑了一聲,她如今有著腹中孩兒作保障,還會怕了蒙雪嗎?就算往日西都都宮中新進了秀女們,她也是都王第一個孩子的母親,這個地位誰人能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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