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轉眼就到了。


    北都的除夕倒是比龍嘯莊多了些許年味,從那日早晨,煙花炮竹便響個不停,就算在王府內,也能聽見街上各種喜慶的聲音。


    朵哈一早便出現在我房中,她脫掉了鞋子就往我被窩裏鑽,“進去點進去點!”她緊緊抱著我,她周身的寒意立刻趕走了我的睡意,我把被子往她身上攏進了些,她緊緊抓著我的胳膊,小臉往我身上蹭了蹭,說:“真暖和啊!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想著有個姐姐能跟我一起睡覺,以前我總往病美人屋裏跑,可是她並不喜我,雖然名義上她是我姐姐,可是我們兩個卻跟陌生人差不多。後來誤打誤撞認識了你,然後又知曉你是姨母的女兒,但是姨母不認你,我也怕你因此不認我,其實我該是喊你一聲表姐才對的!”


    我被朵哈的天真沾染到,笑出了聲說:“你姨母雖然不認我這個女兒,可是我認你這個妹妹!”


    “真的嗎?”朵哈看向了我,雙眼充滿了期待。


    “傻丫頭,我騙你作甚!”


    “真好,以後我就不僅有哥哥,也有姐姐了!”朵哈開心地說道。


    “哥哥?”我奇怪地看著她,朵哈意識到自己嘴快,吐了吐舌頭,說:“我也就不瞞你了,我跟花仙子,是同父同母的新兄妹,你瞧瞧我們兩個可像?”


    我震驚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著朵哈,又想著花仙子的模樣,確實,兩個人平日看是不怎麽想象,可仔細一瞧,他們的鼻子和眼睛都似一個模子出來的,特別是,朵哈的笑容也帶著點嫵媚。


    “那他不是……”


    “按理說,你即認了我做妹妹,該喊他一聲表哥的!”朵哈笑的更開心了,怪不得!第一次見花仙子雖然覺得他甚是妖豔,卻討厭不起來,這些年來對他也覺得特別親近。


    “冷暖,別睡了,我們去街上玩可好!今日是除夕,我們去買煙花迴來,晚上在漠師叔這裏放煙花,熱熱鬧鬧過除夕如何?”朵哈興奮地坐起身子,我問:“你不用迴靈山嗎?”


    “不迴去了,每年都過得冷冷清清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雖然我是姨母撫養大的,可畢竟不是親生的,總歸她心中隻有靈瓏,並沒有我。就算我不迴去,她也不會尋我的!”朵哈一臉受傷,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說到底,我們都是沒有母親的人。


    “走吧!我們上街買煙花去!”我笑著牽著她的手。


    朵哈臉上的悲傷隨即消失,我們二人嘻嘻哈哈快走到門口時,冷漠聲音緩緩傳來:“你們這是去哪兒呢?”


    “王爺,我和朵哈想到街上去逛逛!今日不是除夕嘛!隨便買些紅紙兒迴來剪窗花!”我笑著對他說。


    “你會剪窗花?”朵哈歪著腦袋看我,我被她一問愣住了,我也不會剪!


    “哈哈哈,有一個人肯定會!”冷漠笑著喊了聲:“紅淚!”


    “小姐,小姐!”紅淚哭著跑過來一把抱住了,我驚喜地看著冷漠,激動地說:“紅淚!”


    “小姐,王爺讓人把我從龍嘯莊偷偷帶出來的。小姐,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傻丫頭,別哭!以後不會有人能把我們分開的!”我笑著幫紅淚擦了擦也眼淚,看了看冷漠,他說:“我讓程度夜探龍嘯莊,將紅淚給帶出來,不過,怕是他聽不清我的話,竟把紅淚裝進了麻袋裏給偷出來。”


    “王爺,紅淚不礙事,隻要能見到小姐,紅淚吃多少苦都願意!”


    “走吧,今日沒什麽事,我同虛無便隨著你們一起上街!”虛無道了句哦彌陀佛,朵哈來勁了,蹦到虛無身邊,挽起他的手臂,嚇得虛無退了好幾步,臉都紅了。


    “行了朵哈,你就別再打趣虛無了!咱們走吧!”我牽住了冷漠的手,一行人笑著走出了王爺府。


    北都的除夕,不似別的地方冷冷清清的,到處都洋溢著過年的喜慶,雖然天氣很寒冷,可是大街小巷都掛滿了紅燈籠,有些人家也在換新的對聯,還有些小姑娘,三五成群在剪窗花。


    小一點的孩子,拿著糖葫蘆追逐著,好不熱鬧,不管這一年過得如何,好還是壞,這日的北都倒呈現出一片喜慶。


    我們走進了一家賣煙花的店,老板熱情的招待著:“公子小姐,你們看看需要什麽,今日就屬這款‘紅紅火火’賣的最為火熱!或者看看這邊一些小玩意兒的!”


    “我們買那種好不好,可以拿在手中玩的這種煙花!”我興奮地指著放在一邊的煙花串兒。冷漠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說:“聽你的!老板,你這兒的煙花各種花樣兒的都給我來一種,包裝好,後便會有人來拿的!”冷漠說完拿出了一錠金子,老板眼睛都放光了:“好咧!謝謝爺!你盡管放心,我定給您包的妥妥的!”


    走出店門,朵哈指著街對邊的葫蘆串兒,嚷嚷說著:“我要吃那個,我去給你們買!”她剛轉過身子,一輛運米的手推車便直接朝她衝撞過來,朵哈來不及閃躲,幸好,虛無反應快,飛過去將手推車踢到一邊,整個人抱住了朵哈,二人在路中間滾了滾。


    那個推著車的年輕人著急得跑過來,一直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刹不住!你們有沒有事?”


    虛無急忙站起來,臉都紅了,道了句阿彌陀佛,朵哈倒是大大方方站起身子,拍了拍衣袖,對著那個年輕人說:“你也該看看路!這大路上的,那麽多小孩子在戲耍,撞到他們可如何是好!你走吧!今日姑奶奶心情好,不同你計較!”


    年輕人連連道了感謝,急匆匆推著手推車走了,朵哈用手肘碰了碰虛無,說:“剛才謝謝你了!”


    虛無的臉更紅了,完全不敢看著朵哈,隻是默默跟著她活奔亂跳的身後,隨著她去買葫蘆串兒。


    “我說,你不覺得……”我看著朵哈和虛無的背影,開口對冷漠說道。


    冷漠打斷了我的話,笑著說:“有些事情不該我們旁人去說破的,虛無雖然自幼在天台寺長大,卻從未真正行過出家之禮。”他意味深長對我說道。


    我們幾個在街上逛了好一會兒,買了些許紅紙,便迴了四王爺府。


    迴到去四王爺府太陽還沒有下山,我們便都在冷漠的屋子裏,冷漠和虛無對弈,我和朵哈、紅淚便圍在一起剪紙兒。


    “小姐,不對不對,你這個紙該這樣子拿!”紅淚幫我把紙擺正了,又操心起了朵哈:“朵哈小姐,不對,你這樣剪下去紙就變成兩張了!”


    “程度,你且到屋子裏來吧,外邊天寒地凍的,況且你還欠人家紅淚姑娘一聲道歉呢!”冷漠拿了一個黑子往屋頂彈去,黑子碰到瓦片又完美落入了棋盤。


    除了虛無,我們都往屋頂瞧去,冷漠身邊的人功夫究竟多好,竟然我們三個人都不知道屋頂還有一個人。門外忽然落下了一個人影,是程度。


    他走了進來,朝冷漠問安道:“主子!”


    接著又別扭走到紅淚身邊說:“紅淚姑娘,前幾日都是我不好,誤解了主子的意思,若是傷到了你了,程度甘願受自己一掌!”說完他舉起手掌就要打自己,我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腕,紅淚也大吃一驚,急忙放下了剪刀連連擺手說:“不用不用,我一點事都沒有!”


    “程度,你若受傷了,還如何跟著你主子呀!”我看他沒再用力,笑嘻嘻鬆開了手,輕輕打了他一拳說:“紅淚即無大礙我便饒了你!”


    “紅淚紅淚,我怎麽又剪不好了?”朵哈完全沉浸在剪紙裏邊,一屋子人嘻嘻哈哈的。


    不多片刻,便有人來說晚膳已經備好了,我們一行人便移步到了中廳用膳。


    朵哈笑著跑到虛無身邊,將一張紅紙兒塞到他手中說:“小和尚,這個送給你,就當還你今日的救命之恩!”說完又蹦著跑開了,我站在旁邊看到虛無輕輕打開了剪紙,竟然是朵哈自己的小人頭像!


    虛無嘴角明顯輕輕上揚著,他小心翼翼將剪紙放進衣袖中,抬頭見到我在看他,頓時紅了臉,道了句哦彌陀佛便走開了。


    就在這時,漫天花瓣飛揚,我隨手拿起一片,笑著對冷漠說:“有人來湊熱鬧了!”


    這時花仙子的聲音便緩緩從天而降:“長途跋涉來到北都,不知今晚晚膳可有我一席之地?”


    我看了看冷漠,笑著說:“花哥哥,你快出來吧!今夜是除夕,你同我們一起過可好!”


    空中落下了一道紅色身影,妖媚地身姿,他走了幾步,笑嗬嗬說:“還是小清兒有良心,那就打擾了,四王爺!”說完還細細打量了冷漠。


    “花仙主遠道而來,今日就當四王爺府是自己家,不用客氣!”冷漠冷清清說著。


    “那就先謝過四王爺了,不過,在下還是想先證明一事!”話音剛落,便有幾片花瓣朝冷漠飛來,冷漠迅速左閃右躲,花仙子拍了拍手笑道:“請恕花仙子直言,王爺這身形,倒像故人!”


    “花仙主,這世間的事本來就虛虛假假,又何必過於執著呢?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對於花仙主而言,即是花仙宮的宮主,又是靈族族主的侄子,身份隻不過是行走江湖時候的代號罷了!那麽我是誰又何妨?你說是嗎花仙主?”


    花仙子愣了一下,沒想到冷漠竟然就這樣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對他的身份也了如指掌,他雖然從來不敢小看獄門漠爺,卻也明白眼前這個人斷斷不能與他為敵!


    花仙子笑得愈加嫵媚了:“聽聞魔族殺無痕已經認了小清兒了,這麽說來,我們倒成了一家人了!”


    “你們快來啊!怎麽磨磨蹭蹭的!”朵哈的聲音傳了過來,她看到了花仙子,開心地挽住了他的手道:“你怎麽來了!王爺,你不介意多雙筷子吧!”


    花仙子笑著刮了她的鼻子說:“就你機靈,小清兒即是未來四王妃,豈有將我趕出她家門的道理?”


    這時虛無也走過來,眼睛停在了朵哈挽著花仙子的手臂上,臉色不太好,道了句:“阿彌陀佛,王爺,可以用膳了!”


    冷漠牽著我走在了前頭,就見虛無背對著朵哈,幽幽說了一句:“女施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你不必往心裏去!”說完便自顧自走了。


    朵哈愣在了那裏,花仙子笑得愈加嫵媚道:“沒看出來,你連和尚都不放過。”


    朵哈目瞪口呆說:“他居然,居然主動開口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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