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了些路,領路的公公將我們引進了帝宮的禦花園,禦花園中早已布滿了美酒香果,宮人們也都有序站立在各小桌前待吩咐。


    “請白公子、沈大小姐、柳小姐在此稍等片刻!”公公說完便退下。


    “哈哈哈哈哈,本帝左顧右盼,終於把白公子給盼來了!”隨著一聲硬朗的笑聲,一身金黃衣裳的中年男子在走進了禦花園,這正是執掌半個天下的北都帝皇—司馬戎!


    北都帝皇司馬戎,十五歲便登基,到如今執掌這北都已有二十年有餘。關於他的傳聞,褒貶不一,有人說他殺兄弑父才得到這帝皇的寶座,有人卻說他天生就是帝皇,若北都沒有他,也不會是如今的北都。無論如何都好,這南北二都得以統一,也是這位帝皇的功勞。


    與司馬戎並肩的便是這北都的帝後—陳玉。陳玉帝後的父親是這北都的當朝宰相,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帝後站在帝皇身後,臉帶微笑,倒是一副和藹慈祥樣。卻不知這笑容底下,藏得是各種心狠手辣,後宮的嬪妃,都是怕了這位帝後,她殺人不見血的手段讓她穩穩居座著這帝後的寶座。


    帝皇帝後二人攜手入了座,沈湛微微做了輯,我與柳貝晞一同福了身子,向帝皇帝後請安。


    司馬戎伸手笑著讓我們起身,宮人便伺候我們入了座。不知這帝皇是否有意,安排了柳貝晞與沈湛同一小桌,而我則一人獨坐在他們正對麵。柳貝晞滿臉小女兒嬌羞模樣,沈湛並沒有表情。


    “今日終於得見白公子,真是我北都帝宮多年修來的福氣!白公子就當這帝宮是自己家,無需拘謹!來,朕敬白公子一杯!”司馬戎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沈湛也舉起了酒杯,以表敬意。


    “想必白公子身邊的姑娘便是柳小姐吧!”帝皇喝了一杯酒,笑著摸著胡子問道。


    柳貝晞聽聞,起了身子,走到正中央,對著帝皇恭恭敬敬行了禮數,道:“民女柳貝晞,參見帝皇!”


    “好好,快起身!柳家一案朕深感悲痛,既查明了真想,斷斷不能讓柳家蒙冤的!來人,將人帶上來!”帝皇突然沉下臉,大手一揮,底下的人便拖了一個血痕累累的人上來。柳貝晞迴頭一看,尖叫了一聲,又急忙跪下,顫抖道:“民女失禮!帝皇恕罪!”


    “柳小姐,趕緊起身!這人便是陷害柳家一家的荊州知府!朕本想將他斬立決,但是得知柳家小姐尚在人事,甚感欣慰,這罪犯交由柳小姐處置才能對得起柳家的亡魂!”帝皇一副悲痛萬分的模樣,宮人早已在帝後的示意下穩穩扶住了柳貝晞。


    柳貝晞一臉慘白,看著旁邊被割去了舌頭的罪犯不斷求饒卻無法言語的樣子,轉過頭想要求助沈湛,哪知沈湛卻自顧拿著酒杯喝著酒,沒有瞧她。她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子,定了定神後,福著身子顫抖說著:“帝皇能為柳家一案查明真相,已是柳家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相信柳家亡魂定能得以安息!至於這罪犯,小女子不敢逾越,全憑帝皇處置!”司馬戎聽了這話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既然柳小姐這樣說,那朕就代替柳小姐處置了這罪犯,以慰柳家的亡魂!來人,將他拖下去,五馬分屍,將首級於集市暴曬三日!”帝皇一聲令下,人就這樣被帶走了,接著又有人上來急忙清洗了血跡,不一會兒,這禦花園就像沒發生過什麽事一般。


    接著司馬戎道:“見到這北都有如此官員,朕十分痛心!還好能及時查明真相!來,今日最重要的事便是封柳小姐為郡主,小安子,宣旨吧!”


    “奉天承運,帝皇詔曰,柳氏一族被奸人所害,朕聽聞後悲痛萬分!柳家遺孤柳貝晞,才學兼備,乃大家閨秀之模範,深得朕心!特冊封柳貝晞為北都明心郡主!以此召告天下,欽此!”帝皇的旨意,一字一句響徹天下。


    “臣女柳貝晞,叩謝帝恩!”柳貝晞早已忘了剛才的恐懼,如今滿臉笑容。


    “帝皇,你看看這明心郡主,長得多清秀呀!怕是往後這上門提親的人要踩壞了門檻呐!嗬嗬嗬嗬!”帝後微笑著說著。


    “帝後這話不在理!這郡主哪是平常人能高攀的上,這良配定是要人中龍鳳才可以!”司馬戎喝了杯酒,有意地看向了沈湛:“白公子,你說是與不是?”已迴到座位的柳貝晞,早已紅透了臉頰。


    沈湛笑了笑並不答話。


    帝後開口道:“看看看看,我們這關顧著白公子與柳小姐,把沈小姐給冷落了,真是不應該!來,沈小姐,本後敬你一杯,向你賠罪!”


    “看看我們這兩個老糊塗,竟把沈小姐冷落了,本帝該罰!這樣子,小安子,把前些日子帝後命人打造的珊瑚珠排串步搖拿來,就當是給朕給沈小姐賠罪的禮物!”


    我還未開口,便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臣弟聽聞今日帝皇在此宴請武林盟主沈湛白公子,便不請自來了!”我驚訝地朝那頭看去,隻見一身黑衣打扮的男子,坐在輪椅上,由宮人慢慢推著朝帝皇而來。我瞪大了眼睛看著輪椅上的男子,高高綰著冠發,濃濃的眉毛下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銳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覺讓人有壓迫感,從未見過有男子五官如此俊美,此時他俊美的臉上有著一抹壞壞的笑。他的俊美與沈湛是截然相反,沈湛溫文儒雅,一身正氣,而這個人,就算他無法行走,也沒有辦法阻止與生俱來身上散發的那種威嚴霸氣。這樣的聲音,嘴角著抹壞笑,他……


    宮人們一同行禮:“參見四王爺!”


    北都四王爺—司馬赫,自小身患疾病,無法行走,出生時太醫便說無法存活,先帝忍痛將未滿月的司馬赫送出北都外的天台寺廟由高僧撫養長大,司馬赫的童年便是在和尚堆裏成長。直至五年前,帝皇忽然記起自己有這個皇弟,便派人將司馬赫接迴了北都,一同迴北都的還有司馬赫在寺廟中認識的小沙彌,法號虛無。


    司馬赫從小遠離塵囂,不喜政事,一天到晚都待在帝皇賜給他的皇府中。幾乎足不出戶。虛無便著一身僧衣跟隨著司馬赫,不離半步,聽聞二人在天台寺時便從小相伴成長。


    這個四王爺,不喜錢財不喜美人,日日都待在佛堂抄寫經文。帝皇因為此事曾在四王爺府中大發脾氣,指責司馬赫不應不理會朝政,即生為司馬家子孫,應該以天下為重。怎知司馬赫不為所動,一邊聽帝皇大發雷霆一邊若無旁人抄寫經書,帝皇最後無奈,搖著頭走了,並道從此以後隨他去。


    今日居然能在禦花園見到這位隻愛經書的四王爺司馬赫,帝皇高興地從位置上起身迎接,並親手為司馬赫推輪椅,虛無退了半步,緊跟隨著司馬赫。大家都說,如今這天下與司馬戎有血緣關係的便是這司馬赫了,可能人到中年,倒念起了點親情。


    所有人隨著帝皇起身都站立了,我依舊盯著司馬赫不放,可是他卻正眼都沒有瞧我。


    帝皇將司馬赫推到了位置後才迴到他的座位,看得出他一臉開心,看著司馬赫說:“我這皇弟,誰都請不來,還是白公子麵子大,今日竟能讓他出府!”


    我不理會其他人,歪著腦袋看著坐在我隔壁桌子的司馬赫,他拿著茶水慢慢品嚐。正巧宮人將珊瑚珠排串步搖呈上給了帝後,帝後笑著打趣說:“帝皇,你真偏心,前些日子冰兒跟你討要這珊瑚步搖,你還藏著掖著不肯給呢!”


    “哈哈哈,聽聽聽聽,我這帝後在為她女兒抱不平了!沈小姐,朕收藏的這步搖你可別小瞧了,這步搖上的珊瑚珠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今日朕就把它賞給你了!”


    我站起身行了禮,笑著說:“念清謝帝皇賞賜。隻是念清自小舞槍弄棒慣了,這些女兒家家的東西難得戴上一迴。帝皇將如此珍貴的珊瑚珠賜予我實在是會被我糟蹋,念清鬥膽,今日是明心郡主冊封儀式,這珊瑚珠排串步搖與明心郡主更為相配。”龍嘯莊不收四都饋贈,若今日我將這步搖收下,想必明日這江湖就要傳出龍嘯莊有歸順北都之心了吧!這帝皇看似在贈與我禮物,實則卻是想由我下手,他對龍嘯莊仍是虎視眈眈。


    “喲,朕這是被拒絕了呀!”帝皇哈哈一笑,似乎不在意我不接受他的贈予,他指了指我,笑著對沈湛說:“白公子,你這個妹妹果真與尋常人不同!有膽識!”


    沈湛淡淡道:“龍嘯莊的人,當如此!”


    “既然沈小姐開了這口,朕的東西送出去便沒有收迴之理!就賞給郡主吧!”帝王手一揮,便有宮人將珊瑚步搖呈給了柳貝晞。柳貝晞謝過帝王,迴了作為放在帕下的手卻緊握住了,沈念清,你居然將你不要的東西給我?你等著!


    “帝皇,我看著沈小姐一臉靈氣,倒是十分得我歡心,臣妾鬥膽,想問問白公子,這沈小姐是否已經婚配?”帝後一出口,我的心一沉。


    “舍妹未及第,尚未考慮此事!”沈湛抬頭看了看帝後一眼,明顯帶著絲絲不悅,可是帝後似乎沒有見到一樣,繡帕遮住了嘴嗬嗬地笑著:“呀,真真太好了!帝皇,前段日子咱們不是正談論著峰兒的婚事嘛!白公子你是不知道,本後的這二皇子司馬峰如今已過了弱冠年華,一直尚未封妃,他總同本後說不喜這規規矩矩的小姐們,挑了又挑。今日本後得見這沈小姐,這不就是是我峰兒所尋的女子嘛!”


    帝皇一拍手,歡喜道:“還是帝後細心呀!白公子,本帝就同你先定下這一兒媳婦!待沈小姐及第之日,朕一定昭告天下,讓我那二皇子風風光光到龍嘯莊提親。”


    “聽聞二皇子司馬峰玉樹臨風,取帝皇帝後二人容顏之精華於一身,而且學富五車,才高八鬥,見多識廣!若能與妹妹喜結良緣,必是後世佳話!”柳貝晞出言道,帝後看了一眼柳貝晞,滿意地點點頭。


    我不言語,冷冷看著這帝皇帝後二人唱著雙簧,又冷眼看了一眼柳貝晞,她說完話喝著茶,不曾看我。看來這明心郡主的角色她倒進入得極快!


    好一個北都帝宮,好一個司馬戎和陳玉,你們就打算三言兩語來決定本姑奶奶的婚姻大事嗎?莫說你區區一個北都,就算你手握四都大權,我也絕不嫁帝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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