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來的老師是個年輕的人類,一身白色的長袍和西格爾衣服顏色很像,隻是他的袍子邊角有金色的雲紋裝飾。他先鞠躬之後再走上了講台,然後朗聲說道:“今天我要講的是三月係統與魔法的關係。”


    這個人講的深入淺出、語言風趣,但是對西格爾來說毫無作用。受到風暴之牆的牽連,雷牆大陸連太陽都是假的,更不要說月亮了。孤零零的銀色月亮連狼人都不願理睬,法師更不會抬頭關注。


    三月係統形成了三種傾向的法師,每一種法師都有自己月亮對應的主神,能夠使用什麽魔法都是神說了算,法師必須向他們祈禱。這到底是魔法師還是牧師,西格爾有些分不出來。從這個方麵講,雷牆世界的法師還是滿自由的,就是不信仰魔法神,在施法能力方麵也不會出現什麽缺陷。


    女精靈安娜突然向西格爾擠了擠眼睛,示意他向側麵看去。西格爾隻是一撇就眯起了眼睛:帶著麵具的精靈將手垂到身側,從他的袖子中掉下來幾隻蠕動著的黑色小蟲,看上去像是蚯蚓的變種。那小蟲藏到座位下麵,慢慢爬向一個禿頂人類法師,在身後留下一條淺淺的濕潤印記。


    這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用不著偵測邪惡就能感受到那幾隻蟲子身上散發的陰氣。西格爾剛要出言提醒,就看到女精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是他們的事情,你別摻和。他們用了積分,必須物有所值才行,不然會遷怒與你。”


    就在西格爾猶豫的瞬間,那個黑色的蟲子瞬間加速,一下子黏在了禿頂人類法師的腳腕上。應該起到保護作用的魔法防禦並沒有生效。蟲子蠕動了兩下,找到了血管的位置,然後猛地變小,嗖一聲鑽了進去。


    禿頂男子有些感覺,伸手過來撓了撓,什麽都沒有發現。


    這……西格爾剛要站起來出言提醒。卻被講課的老師叫了起來。“那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能告訴我如何在施展火球的時候給自己同伴留出空位嗎?”


    “嘿,禿子,你的身體被黑色蟲子鑽了。”西格爾說道。


    白袍年輕法師愣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禿頂的人類法師。那人拍拍身上,念誦了幾句咒語,讓偵測的魔法透視自身。他搖了搖頭,對西格爾說道:“你看花眼了吧?我好好的,身體內哪來的蟲子?”


    “就在剛才。蒙麵者袖子裏掉下黑蟲,咬著你的腳腕鑽進去了。你多檢查一下。”西格爾話音剛落,就被講台上的人打斷:“你的迴答不正確,扣掉四十分。”


    “什麽?!這簡直豈有此理!”西格爾轉頭看向老師,對於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做法感到氣憤。精靈安娜在一旁提醒:“別頂撞老師,那些都是魔法塔幻化出來的,根本就不是真人,所以一點情麵都不講的。你就是殺了他也沒用!”


    “坐下。還有誰能夠迴答這個問題,可以獲得十個積分。”


    侏儒舉手最快。他迴答“利用法術塑形就可以改變形狀,避免傷到自己人。”


    講師不置可否,而是轉口說道:“現在我向大家介紹一個法術,火球術的變種,叫做火葬柴堆。它是以多個爆發點來產生威力的,並不會產生令人麻煩的彌漫效果。”


    他沒有說任何加分的事情。不過侏儒也沒有提出來,看來這加分的過程是秘密的。西格爾詢問了燈神,原來查詢別人積分是被禁止的。如此一來,誰也無法知道其他人有怎樣的分數,更不知道他們是如何使用這個分數的。


    西格爾丟了分數。除了女精靈安娜臉上帶著惋惜外,其他人要麽幸災樂禍,要麽麵無表情。那個講師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發明的法術,西格爾百無聊賴地聽著。他又被點了兩次名,迴答正確之後得到三十分,算是把自己的損失彌補了一些。


    那些分數和講師的教授都不是西格爾關注的重點,他把大部分精力用來觀察與防範上。麵具精靈法師操縱蟲子的手法更像是德魯伊,但它的確是在使用法師法術的能力。想要對別人施法是需要付出積分的,那隻蟲子不會簡簡單單就消失。


    果不其然,還沒有下課,禿頂法師突然站起身來,臉色蒼白,捂著胸口幹嘔。為此,講課的法師扣了他五十分,並讓他立刻坐下。禿頂掙紮了片刻,終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可也“哇”的一口吐出大量黑色的汙水。旁邊的人連忙躲避,生怕濺到自己身上。


    汙水當中全是黑色的類似蛻皮的幹癟皮囊,就像是那種黑色蟲子在他體內高速增殖,同時不斷變異的結果。禿頂男子已經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能力,一邊從口中不住溢出黑色汙水,一邊仰躺在椅子上劇烈抽搐。從他翻起的眼白中,不斷有閃電的能量溢出來,伴隨著止不住地鮮血。


    隻用了不到一分鍾,禿頭癟了下去,好似泄了氣的皮球。從他毛孔內爬出大量細長的黑線,然後聚集在一起扭曲成線團,蠕動著爬向麵具精靈法師。那人抬起衣袍一腳,讓這些黑蟲子的線團鑽了進去。當他放下袍角的時候,一切都被屏蔽掉了。


    講課的老師以“汙染環境”的名義再次罰去他一百積分,然後繼續講課。西格爾這次明白了,所謂的講師不過是神國生成的傀儡,根本不具備真實的性格。他們隻能機械、重複的處理事情,一絲感情都沒有。


    而聽課的人情緒要真實的多,但是也不能說他們就一定是真人。西格爾看著地上禿頭的屍體,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如果這是神國的假人,他們為什麽要自相殘殺?做得如此複雜是為了什麽呢?


    課程結束了,眾人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戴著麵具的精靈沒朝大門走,卻向西格爾的方向走了過來。“你很多嘴,老東西。別多管閑事。”那人的聲音又濕又糯,就像黏糊糊的鼻涕蟲。“若是再多開口,說不定就會有蟲子鑽進去,將你的心肝脾肺全都吃掉!”


    “盡管來試試吧,耍蟲子的家夥,你的那些小伎倆騙過不過。”西格爾好不膽怯。法杖在地上重重一頓,火焰從他的腳下升起,在白袍上映出火紅的顏色:“過來多少我就少死多少,隻怕很快你就沒有施法材料了!”


    麵具男剛要開口說話,老師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加斯克爾,你目前積分最高,課後可以去二層進行閱讀。”


    應該是早有準備,麵具男轉身就走,順手抓起禿頭的屍體。伴隨著講台後側一道金色的光芒。螺旋形的透明台階出現在大家麵前。叫做加斯克爾的麵具男子噔噔噔踏上台階,提著屍體消失在大家視野之中。


    “二層是什麽?”西格爾花了五個積分進行詢問,隻得到燈神:“施法技巧練習”的迴答。在麵具男上去之後,講師揮揮手,台階消失,他也變成一陣青煙在眾人麵前失去蹤影。


    “歐絡因,現在知道了吧,坐在中間最容易被叫起來迴答問題。最容易得到積分。雖然你這次很虧,但總會追上來的。”精靈安娜笑著安慰他。


    “那個禿頭法師……”西格爾困惑地看著女精靈。“你們就不關心他的情況嗎?”


    “他都死了,還操什麽心?”精靈說的斬釘截鐵:“你就是要救人,也需要支付積分,而且是按照進攻者、防守者的總和來的,至少五百起。特別是沒有收益,誰能受得了?在這裏隻能自己照顧自己。小心防範別人。你能出言提醒已經做到極致了,他不相信而且沒能力查出來,能怪誰?難道你要為每一個笨死的人負責嗎?”


    西格爾搖了搖頭:“那我可顧不過來。我理解你們自己照顧自己的行事方法,可是你為什麽一直對我特別熱情?按照常理來說,我可是一到這裏就把侏儒殺了一迴的兇人。”


    精靈快速搖了搖頭。“那可不能代表兇,隻不過是侏儒惹到你了而已。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我是鑽研預言係法術的,直覺非常的準,從來沒出過錯誤。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一個穩妥的選擇,即使不幫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害我。”


    “你身為法師還相信直覺,真是與眾不同。”西格爾恭維一句,然後靜靜思考。在保持警惕的前提下,就算是表麵上的同盟也比孤身戰鬥要好得多,所以他伸出手來在自己額頭上點了三下,用這種精靈的禮節說明自己同意結盟。


    “很好,你不會後悔的。”精靈彎腰行禮,表示盟約已成。“雖然這裏時間流動的方式很怪異,但總是會有九個人,也總是有人來得早,有人來得晚。以我為基準,半獸人和麵具男都比我來得早,你則是最新的一個。”


    “為什麽侏儒可以複活,禿頭卻不行呢?”西格爾問道。


    “每次重組需要兩百積分,而且必須是立刻掏出來,不能賒欠。侏儒還有分剩下,但是禿子分數卻不夠了。我觀察過你,你現在肯定是負分,即使比零分多也非常有限。你這樣非常不安全,所以必須盡快獲得積分了。”


    我想要的是最後的勝利,並不是積分。西格爾很想這麽說,但是在找到辦法破解神國規則之前,他至少還要堅持遵守一段時間。當積分是負數時,除了被扣分之外,自己也無法主動花費積分——要先還債,才能再借。這會給平時帶來相當的不便。安娜並沒有詳細解釋到底有什麽不便,但卻帶著西格爾來到可以獲得積分的地方。


    魔法塔一層是教室,但當不講課的時候,這裏就是抄寫間。西格爾被安娜帶出大門,立刻轉身返迴,隻是開關門的時間,房間裏的樣子就完全改變了。半圓弧形的桌子擺設變成了行列縱橫式樣,每張桌子上都有數量不等的文件和空白卷軸。


    這樣的風格讓西格爾想起了魔法協會。他自己雖然沒去過,不過聽聯合會的老人說起過,協會就有一個這樣的抄錄間,學徒、實習法師、正式法師在這裏辛勤勞作,用謄錄的方式保護書籍,用卷軸的魔力來封存咒語。每一個協會的成員每年都需要上繳特定數量的卷軸。而且不能用其他方式——例如上繳金錢或者魔法材料來代替。所以法師協會才會有那麽大數量的書籍抄本,而當他們不外借、不支援的時候,才格外讓聯合會的法師們生氣。


    “每個桌子上麵的東西都不一樣,而且翻開之前誰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精靈安娜說道:“裏麵的東西有難有易,有些很偏門的東西根本沒法抄。一旦你坐下翻開,要麽抄完。準確率還要達到標準,要麽就視作放棄,會扣除相應的分數。我們試過了,除非你的基礎非常非常差,否則這個活還是有的賺的。”


    “我知道裏麵內容不同了,”西格爾問道:“報酬呢,是不是一樣?”


    “當然不是。有的隻有一點積分,有的則會有好幾百,而且這和難度完全沒關係。隻能憑借運氣。”安娜揉了揉鼻子:“我試過,用預言術和直覺都沒用。”


    但西格爾卻有辦法。他在轉頭迴來的時候,就感覺到抄寫間裏麵有一股微弱但是有趣的魔法波動。它不像法陣線條那樣呈現連續性,而是不斷在房間裏跳躍,毫無規律的出現、消失。若是在幾天前,西格爾會以為這是環境無意間泄露的遊離元素。但是在長時間研究神火之後,他對於這種情況有了新的認識。


    確定論的反麵是概率,就算是混亂的躍動背後也會有規律。西格爾在房間中走來走去。用自己敏銳的元素感知畫出整個房間的魔法地形圖,然後找出了幾個關鍵的節點。


    那股躍動元素很少來這幾個位置。但是根據西格爾的計算,這裏才是最大概率的所在。他坐下來,翻開書籍,發現隻是很簡單的非魔法文字抄寫。盡管是種西格爾完全不認識的文字,但隻要不是卷軸,再難的普通書籍也可以用魔法搞定。


    西格爾施展了謄錄術。很快就把這個座位上的任務搞定。與此同時,精靈安娜也隨意挑了個位置,低頭忙碌著。燈神飄了過來,告訴西格爾他獲得了四十積分。


    至少這樣自己就變成正的了,西格爾心想。他找到下一處地點。打開之後還是非常簡單的任務。在安娜好不容易完成手頭的第一份工作時,西格爾已經做完了三份,到手一百二十積分,還有四十馬上就能到手中。


    “哇,這次有二十七積分,不枉我費了半天功夫。”安娜伸了個懶腰,似乎並不在意“老人家”的目光。“你怎麽樣,分數正了嗎?”


    西格爾指了個位置,什麽話都沒說。安娜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當她完成的時候,已經變成一副抓耳撓腮的焦急樣子。她想讓西格爾盡快完成,好問他這麽容易就能到手積分,到底是是怎麽迴事。


    對於這個問題,西格爾卻沒法解答。他自己知道是怎樣一迴事,但無法宣之於口。如果沒有研究神火的那些經驗,就算是明白世界上存在不確定性和概率,也沒有辦法將這種理論應用出來。


    “實話實說,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發現的,沒法教給你。”西格爾攤開手,對安娜說道:“這裏的現象也在不斷變化,你就算是記住座位號碼也沒用。”


    精靈用力點點頭,道:“行,我信你。你這個本領很有用,畢竟積分越多,能夠上最高一層的可能性就越大。你能帶給我這個竅門,我也教你一個辦法。”


    她打開自己的空間袋,從裏麵拿出一張魔法卷軸放到西格爾手上,“這可不是送給你的,隻是借給你看看。若是你將它賣給燈神,我是會很生氣的!”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她同時還用手比劃著,讓西格爾將卷軸賣給燈神。這張次元錨法術隻換了五個積分,遠遠不如侏儒的那根法杖。


    西格爾已經猜到了這種途徑,但還是希望聽精靈安娜詳細解釋一下。“所有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且必須是完全用外麵的材料製作的魔法物品,才能夠賣給燈神換取積分。所以我不能把東西送給你,隻能讓你搶走或者借給你。如果你用房間裏的材料製作魔法物品,即便可以正常使用,但依舊不能換任何東西。你一定要注意。別被人騙了。”


    安娜隨後給西格爾講了不少魔法學院隱藏的規則,有些是通過經驗摸索的,有些則是用積分和燈神交換的。“積分的規則非常複雜,誰也不敢說自己全都掌握了。如果你有什麽新的發現,可以告訴我。”


    “比你來得早的隻有半獸人和麵具精靈,你也算是這裏的元老了。為什麽一直不離開呢?”西格爾試探問道:“你之前說並不在意是否成為最終優勝者,隻想在這裏學習下去。可是你是否清楚這裏是哪裏呢?或者換句話說,你是怎麽來到這個地方的?”


    原本親切的麵容消失了,精靈安娜收斂了笑容,雙眼中出現了寒霜。雖然沒有感覺到有魔法或者元素的波動,但西格爾有種直覺,安娜不需要顯露征兆,隨時可以將咒語施放出來。他知道這個問題已經涉及到每個人最大的秘密,也就是真實的身份。燈神嚴令禁止用法術進行刺探。一定有其考慮,也反映出這個問題的重要性。西格爾並沒有使用法術,而是變相發問。他冒著很大的風險,就是想知道這件事情對已經待在魔法學院很久的“老人”來講有多重要,在熱情洋溢的表象下,精靈安娜又是怎樣的性格。


    精靈後退了一步,手指微微顫抖。不過魔法並沒有釋放出來,戰鬥也沒有爆發。“魔法學院有一條規則。如果我知道你的身份,再將你擊敗。然後支付一定積分就可以永遠把你趕出學校。身份信息越詳細,後麵花的積分就越少,而且在擊敗對手之前,你不知道自己將要花費多少。所以這個問題,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答案的。”


    西格爾點頭表示明白了,將問題改成“你在這裏最想得到什麽。”


    “登上第四層。學習傳奇咒語的秘密,掌握所有的傳奇魔法種子。”安娜說道:“我需要帶一個特定的咒語迴家鄉,這個魔法學院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可惜上第四層的花費很大,需要六千積分,才能待一天時間。我在等學院的法師發布任務。找人去那裏打掃或者幫忙,那樣我才能有希望。”


    “為何不借助大家的力量,早早讓你上第四層,然後讓你直接迴家?像你這樣的先行者,對後來者有太大優勢,其他人難以……”


    西格爾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魔法塔外麵撲通一聲。兩個人感到奇怪,終止了談話來到外麵。戴著麵具的精靈法師正摔在地上,身子下麵有一個淺淺的坑。他似乎是從非常高的地方直接掉落,身子中的骨骼都已經摔扁了,隻留下一條又一條黑色的各種蟲子從他身下出現,或者鑽入泥土逃跑,或者向最近的活人爬去。


    大家都離的很遠,禿頭男子死亡的一幕大家還曆曆在目,都知道這種小蟲的危險。每一條蟲子上都散發著魔法靈光,死靈和咒法係的波動異常清晰。有幾隻蟲子朝精靈爬來,安娜伸腳用靴子在身前劃了一道橫線,創造出一道火牆。黑蟲感受到了火牆的力量,立刻向下轉向,鑽到磚石的縫隙中去。


    蟲子越爬越多,但終於還是都消失在泥土中。此時蒙麵精靈的衣服已經完全幹癟,一陣風吹來便飛到空中。衣服之內並沒有軀體,反倒有不少沾著黃褐色的散開繃帶。蠕動的蟲子就是那個法師的本體,他使用集群集體意識的方法來思考,也使用分散逃離的方式來保住自己的性命。


    西格爾抬頭看看,並沒有發現什麽隱藏的人物能夠把蒙麵精靈摔成這樣。他剛剛不是去二層了嗎,怎麽一轉眼便成了碎片?


    “房間內是安全的,先躲進去。”安娜咬著下嘴唇說道:“萬事小心,怪事又開始出現了!”(未完待續。)


    ps:  今天帶孩子出去玩,就這麽一章,不過也有六千多字。大家沒事投個月票吧,不知道能衝到第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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