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沒有告訴你嗎?”歐晨有些不相信,語氣顯得急促了一些,發現我古怪的看著他之後,他才歎了一口氣:“這關係到你爸的性命,對不起,我有點太著急了。”


    ????我理解歐晨,我的事情他總是會費心費力地去做,但是到了如今,我不得不懷疑這種費心,到底費的是什麽心。


    ????我沉默了一會兒,腦子了飛快地想著該如何迴答,歐晨沉默不語。我開口說:“也許,確實有什麽東西瞞著我,但是我搞不清,要不我哪天迴老家去一趟,也許在老家裏,能找出什麽東西。”


    ????歐晨的眼裏掠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他欣喜起來:“對,這是個線索,那你準備哪天出發,我送你去。”


    ????“過幾天吧。”我答道,心卻已經十分沉重,剛才歐晨的反應,讓我覺得事情越來越迷霧重重,他不可能比我還擔心蘇忠勝。


    ????聊了一會兒,歐晨便去次臥休息了,我則是迴了臥室睡覺,睡不著的時候我隻能翻翻手機看看新聞,這時朵朵打電話來了,她在電話裏有些手足無措:“蘇、李菲雨,我剛才坐車經過你公寓附近的時候,看到有人打架鬥毆了。”


    ????“傷到你了?”我緊張地問。


    ????“不是,就是,就是那個楠哥好像被人快打死了。”


    ????我感覺喉嚨像是別人堵住了一樣。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過了幾分鍾我才對朵朵說:“你小心點,這跟我們沒關係。”


    ????應該是陳雪找人教訓楠哥陳雪也不是那種甘心一直被威脅的人,可是掛了電話之後,我卻又推翻了自己的那個想法,不一定是陳雪,陳雪為了顧及她爹的名聲都被楠哥壓榨了那麽久了,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就爆發了?


    ????而且還就在街邊,能別人看到的那種,陳雪不可能冒著等楠哥醒了以後說出真相的危險,去發泄自己的私憤,在這一點上,她還是挺顧全大局的。


    ????誰?我帶著這樣的迷惑,最後意識模糊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我看到了深圳新聞,楠哥雖然沒死,卻也已經成了一個植物人,躺在醫院裏,這輩子都沒什麽可能再醒過來了,我看著那新聞半天迴不過神,最後出去的時候發現次臥的門開著,歐晨已經出門了。


    ????怎麽會這樣?我立馬洗漱一下,然後換了衣服出門,到了物業那裏的時候我特地和物業的幾個人說了那個新聞的事,有一個人說:“太恐怖了這世道,那人就是我們這裏的住戶,現在成了植物人,過段時間房子到期就得收迴來,可真麻煩。”


    ????這裏的住戶!我剛欣喜地想要問是門牌號,另一個忽然又說:“擔心什麽。早就有人訂了那個房間,等他一到期就會住進去的,別瞎操心。”


    ????我又失望了起來,我還想找個辦法訂下那間房,然後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抓住陳雪把柄的證據可以找到,看來是沒辦法了,我悶悶地離開了物業那裏,然後出門去了花店。


    ????我今天想單獨去祭拜一下季布的父母,替他們擺上一束花。


    ????但是人就是這麽倒黴,剛下車就看到了一個很不想看到的女人,那個女人旁邊站著一個我很想看到的男人。


    ????陳雪看起來心情特別好,我想也是。楠哥不知道被人弄成了植物人,誰還能威脅到她?她不高興就見鬼了,反而是一旁的季布,神色漠然地看著我,好像不認識我一樣。


    ????“這不死李菲雨嗎?”陳雪笑得有些諷刺。


    ????“嗯。”我都懶得多哼一個字,看到她站在季布身邊我就什麽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在他們身後就是一家花店,我直接繞過他們,然後進去了花店裏選花,陳雪這次意外地沒有繼續糾纏,反而是冷哼了一聲,和季布站在街邊,似乎在等什麽人。


    ????季布迴頭,看著我,我抱起一束白百合也不躲避地對視著她,季曉然的話給了我很大觸動,如果季布隻是為了保護我,才說出那麽傷我的話,我想我不會介意,隻是,他到底想要幹什麽?難道對付阿德爾和老楊的計劃,不是全部嗎?


    ????他最終想要對付的是歐晨?那麽為什麽要阻止老楊和阿德爾背後串聯,那樣不是正好可以借助老楊先給歐晨致命一擊嗎?


    ????我不懂,我的腦子沒有他們那麽聰明。我隻是想選一束花,去看看那對給了我心愛的男人生命的夫妻,讓我有這個機會遇到他,我抱著白百合走了出去,經過季布身板時,他的視線落在了白百合上麵。而此時,有一輛車在他們麵前緩緩停下。


    ????“錢叔叔!”陳雪開心地打招唿。


    ????車窗打開,一個中年男人的臉露出了出來,而在中年男人身邊坐著的那個人我很眼熟,劉能。


    ????聽陳雪的稱唿,眼前這個男人恐怕就是即將退休的劉局長,也就是中鐵二建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劉能的父親,劉能看到了我,又看看季布,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似乎在嘲弄我和季布。


    ????“雪薇。好久不見了,你父親身子還好嗎?”劉局長看起來倒是個慈眉善目的樣子,但是我知道,都不是省油的燈。


    ????“挺好的,就是想和您一起下棋,他可想您了。”陳雪說著這些的時候。視線落在了同在街邊等車的我,我來的時間不巧,去郊外的車比較少,兩個小時一趟,我買完花的時候那一趟車剛好離開。


    ????陳雪的臉色有些得意,她挽著季布的手:“走吧。你不是想和錢叔叔談談中鐵二建項目的事情嗎?”


    ????我轉過頭不看他們,有了陳雪的幫助,我想這次的項目季布的勝算更大,我應該替他高興,和歐晨明裏暗裏地搶了這麽久,也該有個結果了。


    ????他們上了車離開。我由始至終地保持著目不斜視的姿勢,因為我不想看到他們那麽融洽的畫麵,等車子一走,我才緩緩地轉頭,看著絕塵而去的那輛車,心裏隻有無盡的失落。


    ????十分鍾後。高斌開著車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搖下車窗看著外麵的大太陽:“我說蘇小姐,你要出門也帶把傘吧?這麽大太陽不怕變成黑人?”


    ????“你怎麽?”我疑惑地看著高斌。


    ????“季布叫我來的,說你再等下去會中暑。”高斌衝我打了一個響指:“來吧,上車,要去哪兒就由我這個免費司機送你!”


    ????是……季布叫他來接我的?剛才他都不怎麽看我。但是心裏還是擔心我等不到車嗎?苦澀之中,有一絲甜蜜,我抱著花上了高斌的車,聽我說要去墓園的時候,他驚愕:“你去那裏幹什麽?”


    ????“去看人。”我看著窗外往後退的風景,輕輕地迴答。


    ????專車果然比公交車要快,四十分鍾左右我們便到了墓園,我找到了季曉然帶著我來過的墓碑那兒,高斌的臉色也漸漸的凝重了起來,他看著我將花放在墓碑前,問:“你怎麽知道的?”


    ????“你姐姐告訴我的。”我答道。


    ????“這樣,”高斌沒有太多意外,他隻是說:“早知道是來這裏,我也應該買一束花給叔叔阿姨。”


    ????遇上高斌也剛好,他比季曉然對季布應該更加了解一些,我正好趁機問問他以前的事情,我很想多了解了解季布,了解他那些沒有我的過去。了解他不為人知的迴憶。


    ????好在高斌對我沒什麽太多的防備,季布的事情他也特別願意跟我講,我主動提起,他沒有任何拒絕。


    ????就如我之前所想的,季布有一個很溫馨的家,父母都是從商,生意雖然做得不大,可是還算富有,後來卻被人陷害背負一身債,最後服毒自殺。


    ????“他挺恨叔叔阿姨的。”高斌歎了一口氣:“錢可以努力掙迴來再還就是了,可是把季布一個人扔在這世界上,麵對那麽多債主。確實……想想都殘忍,他們是解放了,後來那些債務都交給了季布來麵對。”


    ????我聽得失了神,高斌又說:“像每年叔叔阿姨的忌日,季布從來不會來,隻是一個人去海邊看一看,誰都不要陪,挺可憐的。”


    ????海邊?我心中一顫,問道:“那叔叔阿姨的忌日,是什麽時候?”


    ????“你傻啊,這墓碑上不是有?”高斌看著墓碑上的日期,然後算了算:“就半個月前吧。怎麽了?”


    ????半個月前,難道就是季布帶著我去海邊的那一次,那時候在海邊,我覺得他特別不一樣,整個人隱沒在昏暗夜色中,背影看起來那麽孤獨。連神情都帶著一絲落寞,我以為他是因為要跟我說那些話,所以才故意看起來那麽認真而凝重,可是真實的原因,卻是因為那是他父母的忌日嗎?


    ????他從來不用任何人陪,卻唯獨帶著我去了海邊,陪著他走了那麽久,牽著我的手在沙灘上兩人一起看著海麵與明月,想到這裏,我忽然有點眼眶發酸,他,那時候是不是心裏很難過,我就那樣走了,連一句試圖挽留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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