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飛吹了一陣冷風,感覺涼爽了,才打量一下房間,道:“這裏不錯。”


    當然不錯啦,這間酒店是卓華鋒用心挑選,為張雲飛準備的,張雲飛又讓給孟子雨住,自己迴家住。卓華鋒知道他假公濟私,不過並沒有說什麽,反正沒有增加分公司的額外支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房間分內外兩間,進門是一個待客用的小廳,裏間才是臥室,小廳的沙發挺舒服的,裏間的床也挺大,目測得一米八寬。


    “這麽晚了,你還迴去嗎?”張雲飛轉了一圈,迴沙發坐下時,孟子雨溫溫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朦朧的眸別有深意。


    你不是想要我留下吧?我禁不住誘、惑啊。張雲飛額頭微汗,喉頭發幹,手裏的麻辣燙就咽不下去了。


    以前天天一起吃工作餐,孟子雨一心撲在工作上,他也沒往別的方麵想,現在孟子雨明顯不對勁,動不動勾自己手臂,胸口有意無意蹭自己手臂。張雲飛是正常男人,又是年富力強的年齡,哪能沒有反應?


    可兩人除了是朋友,還有另一層關係,要是自己會錯意,一個性、侵下屬的壞名聲跑不了,會成為一輩子的汙點,洗涮不掉。萬萬大意不得哪。


    張雲飛隻考慮一秒,馬上給出答案:“迴去啊。”


    “哦。”孟子雨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瞼,默默吃麻辣燙。


    廳中靜得讓人心慌,張雲飛沒來由地又出汗了,他匆匆把手裏的豆腐幹吃完,隨手抽了張麵巾紙胡亂擦嘴,道:“我迴去了。”


    “不多坐一會兒?”


    “不了,一身都是汗味混和乳膠漆味,趕緊迴去洗澡啦。”張雲飛說著自顧自開門出去了。


    孟子雨呆呆望著重新關上的房門,心想,難道是今天的自己一身汗味混和乳膠漆味,所以他沒興趣麽?


    張雲飛出了酒店,悶熱迎麵而來,他鬆了口氣。倒不是他柳下惠,而是一向把孟子雨定位為朋友兼同事,她突然來這麽一句,他毫無心理準備,隻好逃了。


    客廳的電視跟往常一樣地播放港、台肥皂劇,劉芳顯然有心事,不時望向緊閉的大門,直到門鎖噠的一聲輕響,門被推開。


    “怎麽這麽快迴來?小孟一人在b市不容易,你咋不多陪陪人家?”張雲飛一隻腳還沒邁進門,劉芳就嗔怪上了。


    張雲飛哭笑不得:“媽,我這一身汗,怎麽也得先洗澡啊。”


    “先別洗澡,跟媽說說,你現在和小孟處到什麽程度了?媽跟你說,你沒到結婚年齡,可別幹出格的事。再過幾年,你到年齡了,扯了證,風風光光把人娶進門才是正理。”說這話時,劉芳很驕傲,不用她這當媽的操心,兒子就談了女朋友,還是這麽漂亮孝順的姑娘,明天去單位一說,大夥兒不羨慕死她。


    這都哪跟哪啊。張雲飛道:“媽,你想多了,她是我同事,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你女朋友?”劉芳怔了三秒,隨即堅決搖頭:“不可能,她要不是你女朋友,何必可著勁巴結媽?自己一口沒吃,一個勁給媽夾爆肚?小飛哪,別以為媽老眼昏花,瞧不出來,好糊弄。”


    我的親媽,我真沒糊弄你。張雲飛想迴房拿換洗衣服,走了兩步又停住,道:“我女朋友叫秦沐,在m市呢,你過去就能見到她。”


    還真不是啊。劉芳呆了呆,突然怒了,衝著緊閉的廁所門喊:“你怎麽看不上小孟?多好一個姑娘啊。”


    兒子什麽眼神呢,放著這麽好的姑娘不要,偏偏和別的妹子好上?


    廁所裏,一身泡沫的張雲飛差點沒站穩,老娘,您這麽激動幹啥?待他拎著換下的髒衣服出來,劉芳下命令:“聽媽的,和那什麽沐分手,和小孟好。”


    “媽,你守在廁所門口就為說這個?”張雲飛無語了一下,道:“等你見到秦沐,就不會這樣說了,她比孟子雨還會來事兒,這方麵,甩孟子雨八條街。”


    什麽來事兒?劉芳沒明白,張雲飛早迴房間,和秦沐進行例行通話了。


    刷牆這兩天是甲酫最多的,家具搬來搬去又亂,張雲飛想去附近酒店訂兩個房間和母親住幾天,待牆刷好,訂了機票飛去m市,無奈母親堅決不肯,說隻住兩天,沒事。張雲飛總不能丟下母親,一個人去酒店住,隻好就這麽將就了,好在明天就完事了。


    每次通話,秦沐都問他什麽時候迴來,得知劉芳要到m市,緊張得不行,不停問未來婆婆喜歡什麽,討厭什麽,事無巨細,問了再問,多虧張雲飛兩世為人,要真是高中畢業離家到外地創業的小年輕,哪會知道父母的喜好?


    今天在電話裏,秦沐非要問劉芳的衣服尺碼,說要給她買兩套衣服。


    “這個我真不知道。”張雲飛無奈,這也太熱情了。


    電話粥一煲就一小時,劉芳幾次想再問問兒子,幾次推開兒子的房門,都見兒子在通話,最後隻好去忙別的了。既然決定去m市一段時間,有些東西提前收拾,過兩天要走才不致於手忙腳亂。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秦沐還沒有掛電話的意思,張雲飛這邊顯示有電話進來,隻好先掛了她那邊。


    沈業君打來的,他來了b市。


    “出來喝酒。”他對著話筒吼。


    話筒那邊尖叫聲幾乎欲衝破網線刺破張雲飛的耳膜,他用力吼迴去:“你在哪?”


    沈業君報了個地址,三裏屯一家酒吧。張雲飛開車到那兒,在煙霧繚繞中找到他,他已經醉了,把一張張紅紅的毛爺爺卷成煙狀,塞進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孩的胸、罩裏,旁邊五六個中年男人不停起哄叫好。


    這都是些什麽人哪。


    張雲飛不管那些中年大叔,搶過他手裏的毛爺爺塞迴他上衣口袋,扛起他就走。女孩子在後麵驚唿:“攔住他。”


    張雲飛把沈業君扔進車後座,問他住在哪,他隻是叫:“小妹,來,給大爺跳個舞。”


    你個老色狼,醉成這樣,還要看哪門子的舞?問不出什麽,張雲飛隻好把他帶迴家,他五十幾歲的人了,發福得厲害,死沉死沉的,張雲飛扛得一身大汗,總算把他扛上樓。


    劉芳還在收拾東西,聽到動靜出來一看,詫異道:“這是?”


    “撿了一個大叔,今晚住我們家了。”張雲飛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真是氣死了,剛洗完澡,這麽一通折騰,又一身臭汗。


    這一晚,沈業君自然是睡客廳沙發了。


    張雲飛在睡夢中被他驚天動地的嚎叫聲吵醒,一看時間,七點多了。起身出來一看,他叉手站在客廳中央,四處張望,一副戒備狀態,道:“這是哪裏?我怎麽在這裏?我的錢呢?”


    昨晚喝多了,很多事不記得,腦中隻有一幅隱隱約約的畫麵,就是他拿了一疊毛爺爺卷啊卷的,那可是一萬塊啊,這些錢哪去了?


    “這裏是我家,我從酒吧把你撿來的。你還好意思說你的錢?你得多有錢哪,才把錢塞到那些女人罩衣裏?你怎麽不把錢燒了更好玩?”張雲飛倚著門板,淡漠道。


    “你怎麽在這裏?”沈業君吃驚,顯然不記得打電話的事了。


    “這是我家。剛剛說過了好嗎?難道你酒還沒醒?”


    沈業君原地轉了一圈,奇道:“你就住這樣的地方?這是遭災了嗎?”


    他昨晚睡的沙發移到廳中間,各種雜物亂七八糟,看起來就像入室盜竊過一樣,難怪他會這樣說。


    “你不應該先感謝我的救命之恩嗎?你昨晚那樣子,很有可能被人謀財害命。”


    沈業君想了想,突然破口大罵,各種汙言穢語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其中有很多張雲飛沒有聽過的,算是大開耳界了。


    欣賞完罵的功夫,張雲飛刷了牙,洗了臉,換好衣服,坐下喝了杯水,要不是讓母親不要買豆漿油條,怕是連早飯都吃好了。


    沈業君罵得口幹,總算停下,喘著粗氣找水喝。


    張雲飛倒杯水給他,道:“說說,到底怎麽迴事?”那些和他一塊兒去酒吧的中年大叔見他發酒瘋亂塞錢,不僅沒有阻止,反而起哄,顯然不是他的朋友,起碼不是可以交往的朋友。


    “餓餓,有沒吃的?吃飽再說。”沈業君一杯水喝完,對著廚房角落裏的冰箱眼冒綠光。


    “你昨晚沒吃飽?”


    “昨天下午六點多飛機降落機場,隨即被招唿去酒吧,灌了幾瓶紅酒。紅酒怎能喝飽?老弟啊,哥哥我可是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一口飯沒吃,餓得頭暈眼花,站都站不穩啊。”沈業君愁眉苦臉,哪有一點大老板的樣子?


    張雲飛鄙視:“你吃的東西多了去了,幾瓶紅酒喝不飽,漂亮女人呢?總能喂飽你吧?”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老哥我真心想哭啊,那些女人都是他們叫的,叫我去,為的就是讓我付款哪。昨晚你帶我走,我沒埋單,等會兒還得向他們賠罪呢。”


    受港、台肥皂劇影響,現在流行結帳說埋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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