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幾年未見的母親身體已經越來越差,楚南楓就心如刀割,若不是妹妹這裏實在是緊急,他是一定會先去照顧母親的,他從未想過母親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被二姨娘下毒,那可是他們的親姨母啊。


    “母親她……不知道程大夫的師弟有沒有趕到京城,程大夫說可以用蠱將母親身上的痛楚轉移,我已經和程大夫商量過了,到時候蠱就下在楚西風的身上。”


    那樣冷血無情不孝的人,就該讓他嚐嚐被千蟲嗜骨,被萬毒鑽心的痛楚,讓他知道知道這些年母親的日子是何乖的煎熬,如何的難過。


    楚南楓精窄的腰身靠在欄杆上,俊臉一片陰沉,楚西風被養得廢成那樣他亦沒有料到,明明是雙胎兄弟,但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他也是被二姨娘設計趕到戰場,但他從未想過要退卻,而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


    “三哥。”


    風唿唿地刮著,吹得楚天妤長發飛舞,楚南楓撩起她臉蛋上的長發,點頭,楚天妤才接著說話。


    “你有沒有想過,父親真正喜歡的人其實是二姨娘。”


    楚南楓劍眉一蹙,這可能嗎?


    會有人放著一個正經的嫡女不要,而去要一個庶女?母親當年可是與皇後娘娘齊名的美人,父親是哪裏想不通嗎?要知道,娶到母親這般的女子,是父親高攀了。


    他一直認為是二姨娘陰毒勾引父親,所以父親才不得已把二姨娘接到楚府裏來的。


    可楚南楓哪裏知道,正是因為高攀這兩個字,讓楚大將軍把楚夫人恨上了。


    楚天妤眼裏都是嘲諷和恨意,長指死死攥著欄杆,語氣冰冷而卷著殺意。


    “他愛二姨娘,又嫌二姨娘身份低微,所以兩個人才合起夥地騙母親,借著母親嫡女的身份霸占母親的嫁妝,享著程府的幫助,這兩個人豬狗不如,當真是該死。”


    楚南楓俊美的臉龐一點一點陰沉下去,父親在他的麵前這麽多年無功也無過,而且他知道父親一直借著他的功績聲名四揚,他一向無欲無求,所以也沒有什麽意見。


    程江南眼中的痛意越發明顯,伸手把楚天妤的手一點一點地扳開,以免她弄疼了自己,拍了拍她的背,沉聲道。


    “那時候的皇上正值壯年,十分忌憚程府,所以祖母覺得沒必要高嫁,隻要人可以,低嫁也是可以的,誰能想到楚之懷和二姨娘兩人早就通了奸情,且暗中算計,一計一計地展現在程府的麵前,讓大家認為他是一個好人。”


    “如今姑姑的一生已經成了祖母心頭上的病,祖母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了,不過祖母說過,她一定會好好活著,活著等到姑姑和離,然後親自去接姑姑。”


    楚天妤垂眸將眼淚壓下,輕輕點頭,迴去之後,楚將軍也已經凱旋,家的事情也該告一段落,該了結的事情也要了結了。


    “三哥,父親這些年借著你的威名不斷地賺取軍功,這件事情皇上也是時候要知道了。”


    楚南楓冷著眉眼點頭,這件事情有跡可尋,隻需要稍加查探就知道了,他們聯手害母親這麽多年,別以為痕跡可以隨便抹去,他也不是傻的。


    “看。”


    一順指著遠處和明玉他們說話,明玉幾個也齊齊看了過去,一座臨海而生的城池就那麽綿延屹立,高牆聳立,城門緊閉,看起來十分堅固。


    周圍的弓箭手遍布,到處都是機關暗井,一旦踏進他們的範圍,暗防就會自動反應,攻擊他們。


    溫千塵剛剛吐了血,才服藥便急著和幕僚們商量要怎麽攻翼州,卻聽到翼州那邊已經發兵古域城,把溫千塵驚得以為自己聽錯了。


    隨即帶著人趕到城樓上,看著底下的水波浩蕩,看著遠處那一艘一艘的大船,溫千塵急忙讓人去做準備,隨時準備攔下他們。


    程江南也不慌不忙,令旗一揮,第三艘船上的黑衣人便全部悄無聲息下了水,一直到了城牆下麵才探頭,機關繩射出去的時候,楚南楓的兵將配合像猴子一樣幾下就往牆上爬。


    等弓箭手發現異樣,程家軍和楚家軍已經像箭一樣的竄了進去,一把擰了他們的脖子將他們扔下了水。


    溫千塵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船已經全都靠在了岸邊,兵也已經打進了城。


    因為太子有令,這一仗打得又快又兇,幾乎是地毯式的殺戮,一個都沒有放過,溫千塵調兵遣將迎敵之時,太子帶著人已經打進了城。


    沒有人能明白,為什麽才一萬多人就能那樣直驅而入,那麽少的人卻個個以一敵百,個個兇勇無比,所到之處幾乎寸土不生,火羅國是怎麽對翼州百姓的,翼州就十倍地還給他們。


    溫千塵親自領兵迎戰,卻也根本抵擋不住這常年在外麵打仗的猛虎,不過是幾個日夜就被吃得幹幹淨淨。


    眼看城裏的人越來越少,屍體卻堆積如山,溫千塵一夜白了頭發,急忙讓人送了降書過來,太子隻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就和溫千塵談好了條件。


    古域城和周邊四座城池全都歸屬到太子的手中,翼州和古域城之間的海域都由太子管理,通商之間的生意往來沒有太子點頭,誰都不許動,否則格殺。


    白敬堂將白氏子弟其中的二十名分到古域城和周圍幾座城池,掌管一切事務,溫千塵的兒子溫時允作為人質跟在太子的身邊,時刻被人監視,溫千塵同時賠償太子兩千萬兩白銀,珍寶無數,隨後太子退兵。


    迴到翼州之後,白敬堂和白氏子弟與太子在正廳裏商議了整整兩個時辰方才散開,之後白敬堂統領翼州、古域城及周邊幾座城池,白寒笙跟著太子去京城,白玉笙幫著訓練兵馬。


    天氣越來越冷,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就要添衣服了,墨兒、一順、明玉他們上上下下的打點之後,又給自己的主子換上了冬衣,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地離開翼州迴京城。


    四海公公的折子已經由快馬去了京城,至於寫了什麽,太子並沒有過問,拿迴來的財寶和白銀,有一部分是給了四海公公的。


    楚天妤坐在馬車裏,掀了簾子看向外麵的陰沉,眼神微微冰冷,此番迴去,要麵對的是楚大將軍,若要替母親和離,替母親報仇,她將會挑釁世俗,挑釁規矩,迎接她的也許是更大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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