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錦:“……”


    有什麽好嘚瑟的,知道你文武雙全了。


    黃昏正色道:“上元大火案雖然不了了之,但並不意味著它成了過去式,相反,這件事一直壓在我心頭,原因很簡單,我的人頭被掛在黑市上了。”


    徐妙錦眨巴著眼睛,這個她真不懂。


    黃昏笑著解釋,“黑市上有人出價買我的人頭,一千兩白銀,可惜一直沒人出手,想必應該水漲船高,想我黃某人英明神武,哪才值一千兩白銀。”


    一千兩白銀,七十萬軟妹幣的購買力。


    我黃某人的命這麽不值錢?


    看不起我不是,好歹也得一萬兩白銀。


    徐妙錦唔了聲,“所以,你為了躲避殺手刺殺,索性躲進詔獄?”


    黃昏搖頭,“不是躲。”


    不願意把徐妙錦拖進這灘渾水,輕聲道:“錦姐姐你安心迴去罷,不用擔心,這件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徐妙錦眼神奇怪的看了一眼黃昏。


    轉身就走。


    黃昏也是無奈。


    他雖然情商不怎麽樣,但看得出來,徐妙錦不高興了,因為自己沒有對她坦誠以待,這似乎是女人的通病。


    對徐妙錦喊道:“錦姐姐,千萬記住,我一直在詔獄,哪怕是你最親近的人問起,也不能說,我之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


    徐妙錦頓了下,沒吱聲,徑直走了。


    剛才不知道躲到何處的賽哈智冒了出來,拍拍黃昏的肩頭,“兄弟啊,別怪哥哥沒提醒你,這位大小姐你真的少接觸為妙。”


    黃昏笑而不語。


    兩人坐下,賽哈智可不敢給黃昏擺官架子,道:“已準備妥當,哥哥為了你的安全,從南鎮撫司裏挑了身手最好的人,絕對不會再出現長街奔馬案。”


    黃昏壓低聲音,“得提防著紀綱。”


    賽哈智也壓低了聲音,“哥哥明白著呢,這麽好的機會,紀綱肯定不會放過,到時候他來個一箭雙雕,陛下那邊也沒話說,最多就是從北鎮撫司裏找幾個替罪羊。”


    黃昏一臉憂鬱,“我真不想去啊。”


    賽哈智聳聳肩,“這是你自找的。”


    黃昏無語。


    賽哈智還是聰慧,知道現在得舔著點黃昏,他在陛下的心目中一點也不比紀綱輕,笑道:“得了,別患得患失,計劃已經實施,現在誰也改變不了陛下的主意,況且這件事不是你自己提出來的麽,一勞永逸啊,否則你這顆價值數千兩白銀的腦袋,能放得安穩?”


    黃昏哭笑不得,“漲價了?”


    賽哈智點頭,“漲了,從你被押入詔獄的時候,黑市就漲了,而且似乎有人故意將這個消息流進了錦衣衛,應該是想慫恿錦衣衛的人借機弄死你。”


    黃昏沉吟半晌,“查到是誰出的花紅沒?”


    賽哈智搖頭,略有慚愧,“查不到,那幾千兩白銀在中間人手上,而這個中間人在應天黑市上出了名的安全,隻要是雇主提出的條件,就算錦衣衛的酷刑,也撬不開他的口。”


    又道:“我還真會過他。”


    黃昏哦了一聲,“說說看。”


    賽哈智說了樁秘事。


    洪武末年,錦衣衛都指揮使名叫宋忠,適時錦衣衛有位百戶死罪論處,宋忠上奏求情,被禦史彈劾,白手起家的太祖說,“忠率直無隱,為人請命,何罪?”


    遂寬宥了那名百戶。


    然而沒過多久,宋忠又被僉都禦史劉觀所劾。


    太祖一看這不行啊,接二連三的被人彈劾,明顯有事,於是表麵不動聲色,暗裏授意南鎮撫司去查宋忠。


    最後也沒查出什麽,但太祖不信,借著彈劾把宋忠調鳳陽中衛任指揮使


    賽哈智作為南鎮撫司的百戶參與了那一次調查,有一條線索恰好和那名中間人有關,於是將之“請”到南鎮撫司的詔獄,“友好”的聊了個天。


    一天一夜,那個被折騰得不成人形的中間人愣是隻字不吐。


    說到這裏,賽哈智頗為欽佩,“哥哥我進入錦衣衛以來,能從詔獄裏活著出去的人不多,這貨絕對是個硬茬。”


    黃昏眼咕嚕一轉,“什麽時候我來會會他。”


    酷刑?


    我黃某人怕是不比南北鎮撫司差。


    賽哈智忽然想起心中惦念的事,起身把公事房門關了,賊眉鼠眼的來到黃昏身畔,一臉諂媚的道:“兄弟,哥哥待你如何?”


    黃昏點頭,“還行。”


    賽哈智笑容越發燦爛,“都在傳言你是可以預知,這事哥哥我以前不信,但陛下都信你,顯然是有道理的,那你能否透露下,哥哥我將來能否……”


    指了一個方向,手指在桌子上做了個爬的動作。


    黃昏哈哈大笑。


    賽哈智指的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那群人的公事房位置,他就是想問,能否從南鎮撫司鎮撫使爬到錦衣衛都指揮使去。


    也賊笑道:“你真相信世上有人可以預知?”


    賽哈智懵逼,“啊?”


    你敢欺君?


    黃昏起身拍了拍賽哈智的肩頭,“欺君也分很多種,這是個技術活,不是誰都會的,你能不能坐上都指揮使的位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


    賽哈智急聲問道:“什麽事?”


    黃昏拉開門走向外麵,“你覺得我會找一個沒前途的人合作嗎?”


    出了門,迴首,“我去睡一覺。”


    引蛇出洞,得有誘餌。


    他就是那個誘餌。


    賽哈智沒吱聲,他在思索黃昏的話裏意思。


    ……


    ……


    第二日,一封詔書在應天城炸開了鍋。


    朱棣下旨,同進士出身、南鎮撫司總旗黃昏,因過失之罪致使坤寧宮宮女喪命,危及皇後,念其年幼無知,充軍邊疆。


    吳溥管教無方,貶官一級,戴罪留在內閣。


    炙手可熱,見官大三級的黃昏就這麽玩完了,連吳溥都遭受了池魚之殃。


    不過在一些人眼中,並不穩妥。


    沒死的黃昏,始終是個威脅——可以預知,這樣的人被君王所用,你讓其他有小心思的人還怎麽玩,沒得玩嘛。


    所以必須弄死黃昏!


    被貶而已,隻要活著就是威脅,還是死人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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