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咬牙把燃燒彈扔了出去。


    距離洞口太近,我不可能用力扔。也不可能扔太高,我倆幾乎沒時間等燃燒彈在高處爆開,灑下可以驅散蚊蟲的磷火。


    ‘砰’


    燃燒彈幾乎在我眼前爆開,雖然它的磷火沒有濺到我身上,但它爆開發出的高亮已經刺瞎了我的雙眼。


    這也挺好,看不見就不會太恐懼。我憑著記憶憋足一口氣向洞口衝去。耳朵裏除了風聲和蚊蟲被點燃發出的劈啪聲,還有各種叫聲。


    有傑克和蕭婷指引我方向的喊聲,有戰士們對劉班長殷切的鼓勵聲,還有我身後傳來劉班長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衝進洞口的瞬間,我的視力才有一絲恢複,能看見和感覺到有人在給我怕打身上的火。很幸運,我不但跑過來了,還沒有被烤熟。


    我的耳朵裏始終能聽到劉班長的嚎叫聲。我努力眯著眼才看見,他被烤熟了,而且身上還冒著火苗子。


    我爬起來走過去,看見傑克拿著一把匕首在他背上向下剜肉,每一塊肉裏都有一點黑色的燃燒物,傑克把肉剜下來扔地上,那塊肉依然燃燒不止。


    洞口已經被白磷燃燒物封住,所有人都在看這觸目驚心的一幕。阿三嘴角的肉一個勁兒抖,看來嚇得不輕。


    “有救嗎?”我輕輕問傑克。


    “有!有救!”劉班長趴在地上,脖子向後誇張的扭過來說。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急切的聲音我聽得出來,他很擔心自己被拋棄。看來他的腦子還是很清楚,在這個環境裏,我的生存技能。比他和他那些戰士強。跟我在一起,活下去的希望更大。


    我的眼睛還是不得勁,讓強光刺得看東西重影。看這血唿啦的場麵也是。要承受雙倍心理壓力。


    我轉過身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膝蓋和肩膀的撞傷沒想象的嚴重。不但沒骨折,連肌腱挫傷這類小問題都沒留下,隻有幾塊紅腫。似乎衝過來這一段距離,漫天的白磷焰火也對我格外青睞,都繞過我,全朝著劉班長去了。


    我不太放心的對蕭婷說:“給我瞅瞅,後背上有沒有燒出洞。別留下暗火。”


    “切,早給你看過了。衣服上連個破洞都沒有。虧人劉班長替你擋下了,不然你也那樣。”


    我白了蕭婷一眼,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的貨。居然幫二五仔說話。


    “強哥我給你瞅瞅。”


    阿三聽了我的話,湊過來在我後背上仔細檢查了一遍。


    阿三檢查的很徹底,把我外套和外衣都給扒下來了,給我扒保暖**的時候我不樂意了。


    “靠,你這是檢查傷勢還是占我便宜。非得扒光了才看得見?”


    蕭婷就站在我身邊,唐語默也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我,阿三這小子當著兩大美女的麵扒光我。我當然不樂意。


    阿三嘿嘿的笑笑。“還不是為了保險麽。好了強哥,你一點事都沒有。”


    我穿外套的時候看了看那件短大衣,肩頭和袖子上燒了幾個洞。不大,而且沒有燒透。好像裏麵有石棉一類的絕燃材料。


    我不禁對劉班長投去憐憫的目光。他也穿著同樣絶燃的大衣,可背上依舊被燒的滿目瘡痍,得多少白磷燃燒物落他身上啊。幸虧他戴著頭盔,不然,我背著他衝進燃燒彈爆開的白磷火焰的第一時間,他就完蛋了。


    “匯報一下傷員情況!”穿上外衣我對著身邊的人喊了一嗓子。


    “阿勇還能堅持,但是戰鬥力打折扣了。腿,好像出了點問題。”唐語默首先對我說。


    客家人一共下來四個人。天聽者讓我弄胖子那組了,雷達人又死在登陸艇碎片那。剩下的兩個人也殘了一個。這讓我很無奈和替他們悲哀。


    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去能量化就那麽重要?值得拚上性命?


    我鎖緊眉頭看著唐語默問:“你呢?沒問題吧。”


    皺眉頭。是因為我目前仍要眯著眼才能看清楚東西。提問,則是出於禮貌和習慣。我看見唐語默從半空落地的姿態來著,知道這個客家妞沒一點傷。


    沒想到我的這個無意之舉,竟讓她臉上出現紅暈。


    “我…很好。你呢?”


    我頓時心生不妙的感覺,耳朵裏出現胖子的警告聲。而且,我對這個客家妞隻是抱著看賞的心,真沒有也不敢去褻瀆。不是因為她神聖,而是因為她太神秘。我給她的定義是美人蛇,被她纏上絕對會讓她吸幹了血,或別的。


    還好,歐洲人適時地給我打了圓場。他對著我喊:“what?”


    看來沒有傑克給他翻譯,歐洲人沒辦法和我們正常交流。可他聽見我喊話的聲音了,而我的態度又很嚴肅,他擔心自己遺失了重要信息。


    我指著他,比劃著喊:“you。isinjured?”


    “ure。”


    我學著傑克的樣子,在胸前畫了個十字。“godblessyou。”


    “no!”歐洲人驚叫道:“yowashyourhandsofsibility。”


    該死,一定是傑克跟他說的,但他很可能誤會和曲解了傑克的意思,美國佬知道這支考察隊的隊長是曹明哲,不可能把隊長的帽子扣我頭上。八成傑克讓他跟緊我和聽我安排,美國佬不會攛掇我篡權。


    “隊長死了。”我沒好氣的迴了他一句,就把臉轉向另一個還坐在地上的戰士。“你呢?還能行動嗎?”


    這個戰士是傑克冒死救迴來的,他一次扛迴來倆傷員,另一個是歐洲人。目前看來,這個戰士的上更嚴重。


    戰士指了指胸口。“憋氣,疼得厲害。”


    我的心一沉,知道這症狀很可能是傷到胸肺了。


    我轉頭看了看洞口,洞口的火還很濃烈,但我知道,這把火不會燃燒太久。沒有助燃物,單純依靠燃燒彈內部的白磷燃燒物,火焰會在相對短的時間內熄滅。


    我翻了一下背包,裏麵隻剩下兩顆燃燒彈,這點燃燒彈絕對無法堅持多長時間,不足以堅持到給他做完胸部手術。


    我們有專業的醫科碩士生,有足夠支持做一台手術的基本醫療器械,可是我們沒有時間。在火焰熄滅的一刻,就是蚊蟲大軍湧進洞口的時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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