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是曹明哲把我從地上拖起來的,昏昏沉沉的大腦和酸痛脫力的身體使我無法獨立行動。曹明哲力氣出奇的大,一隻手提著我就把我扔肩膀上了。就像扛著一個草包,曹明哲步伐輕鬆地走向我的房間,也就是剛才劉班長躲在裏麵的那個房間。


    這一刻,我的確覺得自己是個草包。優勢這麽明顯的情況下,還讓黑矬子翻了盤,盡管劉班長傷的比我更重,但劇本的正常走向應該是地上隻躺著一個人,我應該站著看那個躺著的人,並牛逼哄哄的揶揄幾句。


    胖子沒有跟著過來,當然,跟他膩在一起的蕭婷也沒有過來,跟著曹明哲進入我房間的是阿三。也許是為了表忠心?


    我很惱胖子敵我不分,他不但沒有對我表示應有的關心,我反而聽到他很關切的在詢問另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劉sir,能聽見我說話嗎?哎呀媽呀,這眼睛都成一條縫了,強子下手太狠了。得虧你結實,擱一般人就掛了。”


    “剛哥,謝謝,我是看出來了,姓張的對我有成見,這次下去還得依靠你。他要是待見我,我至於賣他嗎?張堅強,老子死也要下去,你攔不住我!”


    劉班長最後這幾句話是衝我喊的,含糊而且帶著哭腔,好像他才是那個被出賣和受委屈的人。


    我的上半身在曹明哲身前,看不見劉班長此刻的表情和表現,不過我也沒打算看。我用盡全力抬起一條胳膊,很別扭的伸向後麵,豎起一根中指。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到被曹明哲背著進了房間,扔在床上。


    “你還跟以前一樣不堅決。”曹明哲坐進一張藤椅不溫不火地說。


    阿三就像一個衛生員一樣。很熟練和盡責的給我處理傷口。酒精在擦掉我臉上的血跡的同時,也讓我清楚地知道臉上破了幾道口子,破相了。應該挺長時間不能出門了。


    “那我就告訴你一件堅決的事。”吐出一口帶著血色的漱口水後,我說。“不管這次行動的主導方是誰,是什麽目的。別算上我。目前我沒有公職,沒理由強製我參加你們的行動。”


    藤椅很大,曹明哲深陷在藤椅裏,我這句衝動的話沒有讓他有絲毫反應。就好像他的大腦也陷入藤椅裏。


    場麵異常沉默。阿三在沉默中替我處理完傷口,站在床前看了我一會兒說:“你不該把自己弄傷。”


    “我大意了。”我心裏其實更惱火。“我以為黑矬子會知難而退。”


    “你應該......”似乎在斟酌措辭,阿三頓了一下說:“讓他徹底失去反抗能力。或許讓我出手也可以。”


    “你?”我的語氣裏滿是不屑。


    坦白的說,我不認為阿三對上劉班長會占優勢,甚至連身高的優勢都沒有。劉班長又特別抗打。阿三這體格,挨上黑矬子一記重拳就廢了。


    阿三點點頭。“撂倒他十秒,弄死他五秒搞定。”


    聽完這話我默默閉上眼睛。頭疼的厲害,也是讓阿三這話嚇得。忘了這貨以前打黑拳的。下死手,往死裏整人是他的強項。


    我後怕的是這貨今天摸我的底了,以前他忌憚我,是因為有傑克這個強力打手做參照物,他認為我的身手至少不會比傑克弱。至於後來加入的胖子,更是對他有全麵壓倒優勢,他恐怕認為我們仨個個都是金剛狼似的人物。我想以後他不會在低聲下氣當我的小弟了。


    我閉著眼睛一合計。如果他有把握五秒鍾整死劉班長,那弄死我也就再多費三五秒的樣子。開除他。我更堅定了不參合這次行動的決心。


    突然,曹明哲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好了。我給你說說這次行動的細節。目前隻是人員組成方麵的細節......”


    “停。”我連忙睜開眼睛,做了個籃球比賽裏暫停的手勢。“老曹,別拖我下水。我累了,想安安靜靜的活幾年,這幾年都過得什麽日子啊。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當然不是我的真心話,即便做鬼,有些事也要去完成。但是我不想進這個工作組,我有一個預感,隻要我加入這個工作組。無論這次活動成敗,我都死定了。這個工作組裏有人想我死!都特麽想死了。


    曹明哲站起來。點點頭說:“我理解。沒有人會強迫你,盡管你不參與。我們失敗的可能性會更大。”


    曹明哲看了阿三一眼,兩個人同時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曹明哲讓阿三先出去,迴過頭來對我說:“你是天啟者,最頂級的覺醒者。如果不進入永生之門去能量化,你的下場比我們更慘。而且,往後可能沒有地方躲藏了,除非你願意躲進歐洲人修建的那個地獄式隱蔽點。當然,他們會歡迎你,畢竟增加一個頂級覺醒者做*實驗,是一件很難得的事。”


    ‘*實驗’四個字讓我的心髒劇烈顫動了一下,腦子裏出現恐怖的731部隊,怪不得曹明哲把那地方比作地獄,對於覺醒者,那裏真的是地獄啊。


    不過曹明哲的話裏還有另一個信息,他說了一個詞‘我們’,‘你的下場比我們更慘’。難道?


    我盯著曹明哲問:“我們?難道你也是......”


    “你應該想到。是的,我也是覺醒者。你沒感覺出來嗎?我身體強壯的像一頭牛,充滿活力。和我這個年紀完全不符。”曹明哲眼睛發著光,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我想更長時間保持這種狀態,可是不行,身體和思維已經開始退化,報應來了。我進入客家人的山洞,進入那個永生之門,就是想嚐試著去能量化。不行,那個山寨貨太弱,隻能勉強維持一段時間我的能力,要想長久獲得這個能力,必須去羅布泊。你也是。”


    我仔細打量曹明哲。是的,我再一次見到曹明哲就覺著他這麽些年沒見,幾乎沒什麽變化,一點也不顯老。現在仔細一看,根本不是那麽迴事。他臉上的滄桑都表現在滿臉的胡子上,眼角和額頭沒有皺紋,眼睛亮的像星星。


    我禁不住暗自啐口唾沫。人比人氣死人,看來羅布泊之行,並不是對每個人都是災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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