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跑的瞬間我就扔掉熒光棒,換獨眼獸手電照明了。熒光棒用做步行照明還馬馬乎乎,如果逃命的時候用它照明,十成十不會死在黑曼羅手裏,半路上自己就把自己整死了。


    這是我經曆的最酣暢淋漓的一次越野障礙跑。地下溶洞崎嶇不平的地麵,和不斷突然出現在視野中的石柱、石筍、鍾乳石掛,是越野跑中的天然障礙物。我在石筍和石柱間穿行,飛躍過地縫和突兀的巨石,還要時刻留意不要撞死在鍾乳石掛上。


    腎上腺素能減輕傷痛?也許吧。我磕破的膝蓋沒有影響我的速度與激情。


    我沒有迴頭看。因為我知道剛才那片火能阻擊黑曼羅一段時間。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拚命地跑,追上前麵那兩個沒良心的。太氣人了,特別是胖子,不噴他一臉難解心頭的鬱氣。當然,我一個人的火力對黑曼羅的阻擊作用太有限,必須和他們兩個人會合。


    進入途中跑後我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速度始終沒有減慢。而前麵兩個人,特別是胖子,速度下降的很嚴重,他那肥碩的身體因距離接近逐漸放大。


    “死胖子,跑路也不言語聲,想害死我啊。”追上胖子我就噴他一臉口水。


    “怨誰呢,妖怪都現原形了你還不跑。真沒見過反應這麽遲鈍的人。這麽多年能活下來真是奇跡,是你家祖墳上冒青煙了吧。”


    胖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嘴欠的毛病真的很難改,依然喘著粗氣跟我不依不饒。


    我見胖子氣兒都喘不勻了,不敢跟他鬥嘴,這貨不禁逗,在這麽逗上幾句估計他就得趴地上緩氣了。


    傑克的耐力比胖子強。但他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就在胖子前麵不遠處跑。


    我很快追上他傑克,囑咐道:“保持距離。別太遠,我和胖子在後麵掩護。有狀況給我們支持。”


    傑克喘著粗氣說:“知道了。”


    我停下,兩手撐著膝蓋,彎下腰喘著粗氣等胖子。


    這時候,後麵的火已經隱約起來,這是火勢減小和我們距離爆炸點太遠兩方麵造成的。根據上一次的經驗,這點火勢已經無法阻止黑曼羅的步伐。下一步,我們就要正麵阻擊它了。


    胖子跑過來時衝我伸了下大拇指。“夠意思。”


    我苦笑。“省著點力氣吧。黑曼羅馬上就追上來了,有咱忙的。”


    胖子一邊跑一邊說:“我怎麽覺著黑曼羅不那麽怕火了。咱這些手段不一定阻得住它。咱得快點,至少得追上唐家丫頭,不能讓咱倆墊背。”


    我一聽他這話,心裏一寒。明顯胖子打算把唐語默甩後頭去墊背。我相信他能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做這事。甚至傑克都可能在他算計之內。


    至於我,如果能幫他逃出去,我倒是情願給他墊背。可是讓我把傑克和唐語默弄去墊背,我做不到。我馬上打消了胖子的念頭。


    “打住吧你。這事咱四個人齊心協力還有一線生機,要是把力量分散了,估計誰都活不成。還有。別動歪腦筋。”


    胖子哼哧了一陣蹦出一句。“我就是說說。”


    我把胖子放在前頭,我要擱前頭跑他肯定追不上,到時候跑丟了就麻煩大了。不過我跟著胖子跑就有功夫不斷觀察身後的狀況。目前胖子的速度簡直可以讓我好整以暇。


    好消息和壞消息都是黑曼羅沒有追上來。我不把它單獨作為好消息,是因為我不認為黑曼羅會就此罷手,會輕易放我們幾個人過去。這裏是它的地盤,即便它不是如唐語默所說的永生之門的伴生物,即便它隻是一個怪異的生物,它也不會放任我們闖入它的領地。


    胖子知道他嚴重拖了我的後腿,隻好在前麵拚命地跑。他那破風箱般粗重和很多雜音的喘息聲,證明他竭盡全力了。可他是一個好奇心很重,或說更習慣自己掌控命運的人。他不可能有暇迴頭,就不斷嘟囔著問我。“它追上來沒有?”“它現在什麽樣子?”


    我被他問煩了。大聲嗬斥道:“跑你的,有狀況我就言語了。吃也是先吃我。你擔心個鳥。”


    “我就是擔心鳥。唿哧唿哧。”


    靠,這死胖子,氣都不夠喘的還有心貧嘴。我再也懶得搭理他。


    唐語默雖然是第一個跑的,但她的速度和體力終究是差點,她的照明工具也差,遠不如我們的獨眼獸手電給力。沒過多久,我就看見了唐語默的火把光,我開跑的時候,唐語默的火把已經在我視線之外了。目前,她想讓我們給她墊背的算盤落空了。


    胖子像一座山擋在我前麵,而傑克的速度比胖子要快一點,我們和傑克的距離在緩慢拉遠。同時,我們三個人又和唐語默的距離在接近。這樣下去,我們極可能又要兩兩分組的逃命,我認為傑克不會放棄唐語默。這樣也好,省得胖子算計人家,也許能有一組人活著跑出去。


    我們四個人位置分先後,但不是在一條直線上。這裏又沒有跑道,甚至都沒有路,每個人都是根據自身的情況和照明的狀況,瞬間找出最契合自己的路線。甚至我,也不是緊跟在胖子身後跑。


    突然,胖子前麵的手電光停下了。是傑克。但是他同樣把熒光棒扔掉了,獨眼獸手電的光是直射,不可能照亮拿著手電的人。我隻能看見手電光停下,並不能看見他在做什麽,但是他停下來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他媽的,美國佬魔怔了!”


    明顯,胖子也發現了傑克的反常舉動,在毫不猶豫的罵了一句的同時,他的手電光從地麵照向傑克。按理說我們的手電光是不會輕易離開眼前的地麵的,那極可能會讓我們在下一刻掉進地下裂縫或摔死在石頭上。


    胖子沒說錯。傑克果然魔怔了。


    在胖子刺目的獨眼獸手電光照射下,我看見傑克兩隻手從脖子上摘下m16突擊步槍,他的獨眼獸手電依然亮著,應該是給他咬在嘴裏了。


    我看見傑克拉槍栓的動作,然後看見他端起了m16突擊步槍,瞄準的方向則是最前麵跳動的火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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