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客家人反應激烈的表情,和向西偏的太陽,知道憑我的方法即便能說服他,天也會黑了。更何況我真沒有說服他的信心。


    “你來吧”我聳聳肩讓開到一邊。


    胖子扔給我一個水壺。“你先上去,咱在山頂碰頭。”


    我一聽臉色就變了,走迴來,走到胖子和客家人中間,麵對胖子用口型說:‘你發什麽瘋!是不是想。。。’


    我很隱蔽的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你想多了,我是那種人嗎?”


    “你是。”


    “好吧。”胖子瞪著我看了一下才說:“我保證他完好無損的上去,實在說服不了他我背他上去。ok?”


    我點點頭,從客家人身邊走過,向山上走去。我估計胖子的說服手段不會很溫柔,很同情的看了客家人一眼。


    我聽見客家人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不用威脅我。死也不上去。”


    半山腰的時候胖子和客家人追上了我。準確的說是客家人追上了我。他飛快的從我身邊超過我,敏捷的像一隻猴子或山羊。


    然後,胖子才喘著粗氣跟上我,嘴裏還不住的嘟囔著:“這小子屬猴子的吧。”


    我吃驚的看了一會兒前麵上躥下跳的客家人,難以置信的問胖子:“你怎麽做到的?”


    這可問到胖子的癢處,這家夥喘著粗氣就跟我白活開了。“這事得有耐心,有技巧,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總之你得讓他覺得咱說的有理。


    跟咱走有奔頭,有好處。這世道沒好處誰跟你走,對吧。”


    “呸。”我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能說人話不?”


    “嘿。”胖子聽我這話不樂意了。“你還別不信,我勸他幾句把他好感動,我拉著他上山。客家人可一點都沒反抗,老配合了。”


    我聽他這一通瞎掰都快氣的翻白眼了。他忽悠別人,當不著還有人信,可我太了解他了,絕對沒那脾氣,還動之以情。動拳頭我信。


    我突然意識到他話裏有個漏洞,提心吊膽的問了一句:“你拉他上來的?”


    “嘿嘿。”胖子得意地笑了。“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拉他跑了幾步他就很主動跑我前頭去了,攆都攆不上。這他媽的就叫人格的魅力,知


    道不?”


    “你。拉他哪隻手?”


    胖子的笑頓時僵在臉上,大眼珠子亂轉了幾下,才故作糊塗的說:“這我怎麽還記得。”


    我臉上的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不同於爬山出的滿身熱汗,是冷汗。我特麽全身都感到冰涼。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胖子拉客家人哪條胳膊,鐵


    定是斷掉的那條。


    你把人胳膊整斷了也就罷了,不管是出於誤會還是有意下黑手,總還是在搏鬥中造成的。到哪裏都說得過去。可你拿人家斷臂威脅人家,就


    太過分了,他那行為都超出了威脅。直接動手施以酷刑。


    骨頭都斷了他再上去拽,沒把客家人疼死都算命大。看著客家人在前麵活蹦亂跳,我滿頭黑線,這特麽是疼的吧。


    胖子覺得很怨,還在給我解釋,就好像他拉客家人哪一隻手並沒有認真選擇。而是無心之舉。


    我直接打斷胖子的話。“你消停點吧。你看這個客家人的狀態,特麽跟打了雞血似的。估計到山頂一停下來就虛脫了。往迴走指定得背迴去


    ,你這不給我找累嗎?”


    “這你別擔心。把他交給我,保管他麻溜的,比你還利索。”


    “算了吧。我受點累也不把他交給你了,不管怎麽說,我們要想順利離開這裏還得指望客家人,我不想再出意外,真把客家人惹毛了,指不


    定他們再搞出什麽幺蛾子。”


    胖子哼了一聲,賭氣般的說了句“隨你。”


    胖子這貨敵我態度分明。當你是哥們,他會掏心掏肺,要是讓他認定是敵人,鐵定冷酷無情。這一點我做不到,我想傑克也不是這種人。


    我沒在搭理胖子,拚命跟著客家人往山上爬。客家人幾乎是一路跑著上山,我和胖子怎麽也做不到,跟上他很吃力。


    山頂牆一般筆直的崮狀巨石前,客家人停下腳步。我上去時,看見客家人的臉色白的像一張紙,就好像洗褪色了的布,最初見到他時,客家人的臉色可是黝黑的。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狗一樣喘著粗氣。胖子也好不到哪裏,一條腿跪在地上,抱著一顆樹,汗水和口水從樹幹上流下來。為了跟上客家人的


    速度,我倆都竭盡了全力。


    我身子往後仰,靠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因為角度,眼前的崮狀山體更顯得高大雄偉。


    崮狀山體的壁筆直而平整,雖不至於像牆壁一樣光滑,可從我這裏看去,絕對沒有可搭手攀爬的縫隙或凸起。如果沒有工具,的確無法征服


    。而在崮狀山體下麵,也有一層環繞崮狀山體的平地,有點像是一層梯田,當然是一層巨大的環狀梯田。


    這一層梯田狀山體上,生長著更茂密的樹和藤蔓,讓我覺著從某棵高大的樹上跟崮頂建立聯係,橫著爬上崮頂更可行。


    山上的風很大,可是,我聽不到,隻能感受到,因為我和胖子的唿吸聲更大,除了我風箱般的唿吸聲,我聽不到任何聲音。


    客家人那條受傷的胳膊垂的很厲害,而且整條胳膊似乎都變長了。可是他沒有坐下來休息,身子微微顫抖著,應該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


    的腦袋微微向上仰,不斷地轉動著,似乎在觀察著什麽。看不出他太多表情,一個因疼痛變形的臉上,表情也是變形的。


    我發現隨著客家人腦袋的轉動,他的眼睛並沒有很集中精力的去觀察什麽,更像是在傾聽著什麽聲音。這讓我想到越南人對我說過的話。越


    南人在這裏聽到過奇怪的聲音。


    我屏住唿吸仔細聽,除了很嘈雜的風聲並沒有其他的聲音。


    “他們來了!”


    突然,客家人驚叫一聲。然後跳起來向山下跑去。


    我還沒有作出反應,就聽見“哢嚓”一聲,胖子拉響了槍栓。


    我跳起來一把壓住胖子手裏的槍。“絕對不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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