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看到一個開鑿在岩壁上很小的長方形洞口,布阿鬆和阿三從洞口探出半截肩膀在向上拉繩子。光從他倆身後灑出來。


    我要低著頭才能進這個洞口。裏麵的空間不大,我們雖然沒有把它塞滿,可留給我們活動的空間已經不多。我一進來,就聽到‘咣’的一聲,迴頭一看,一個客家人在我身後關上了一道門。是一扇向內開,五公分厚的鐵門。


    我這時才發現客家人的火把早就熄掉了,目前照明的都是手電。人員站位也很有意思,兩個客家人被擠在一個角落,而唐語默則被蕭婷緊緊地挽住,躲在胖子身後。


    胖子把一隻帶表的手伸到手電光下看了看。手電光其實一直照在兩個客家人身上,而且他的另一隻手,就沒有離開掛在脖子上的m16板機上過。


    我看的心驚肉跳,心裏祈禱那兩個客家人別特麽犯幺蛾子,胖子可沒什麽好脾氣,這倆客家人已經招惹胖子一迴了,從胖子的態度看,他絕對有幹掉這兩個客家人的心。這地方要是開搶了,那一梭子子彈就不是打倆人,到處崩的流彈就能幹掉好幾個。


    “時間剛合適,發信號,我們迴來了。”


    一個客家人點點頭,轉過身,用掛在胸前的一個角質飾物,在一塊石頭上有節奏的敲了幾下。


    我把手電照過去,發現那塊石頭的顏色比其他地方深一些,還有就是上麵有斑駁的痕跡,好像經過無數年敲打似的。


    片刻,我突然聽到頭頂發出一個巨大的聲音。嘈雜且刺耳。


    我忙把手電光照向頭頂。發現那裏有一個圓形的洞口,洞上麵一個鏽跡斑斑的金屬蓋子或金屬板正在緩緩移開。很快有風從上麵吹進來,風帶進來新鮮和涼爽的空氣。我興奮地想大聲喊,眼淚都要奪眶而出,終於要看見天空了嗎?


    我把眼睛看向胖子。他是我最想與之分享這份快樂的人。


    不過,他很忙。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兩個客家人一秒鍾,臉陰的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來,這貨不會是想要動手吧。都到人家地頭了,你這時候去招人家不找死嗎?還想不想出去了?


    還好,一個聲音緩解了這份緊張情緒。


    “默…默姑娘。”這時候頭頂上傳來一個聲音。


    “我在這裏。接我們出去。”唐語默聲音很鎮定的說。


    一個竹梯子從上麵遞下來。同時上麵很亮的火把光照了進來。


    “你先上去。”胖子用下巴示意一個客家人。


    是那個第一個爬上來的客家人,他看了胖子身後一眼,抓著梯子很快爬了上去。胖子幾乎緊跟著他,兩個人先後消失在洞口外麵。


    “強子,把美國佬背上來。”


    聽到胖子的喊聲。我背起傑克爬出洞口。天是黑的,我的腦袋一探出洞口,無數蟲鳴聲、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夜鳥飛過的聲音,就灌進我耳朵。在靜的如地獄般的地下溶洞裏,我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大自然的聲音了。


    洞口在一個石台子上,像一個井口。周圍站著幾個人,有人打著火把,第一個出來的客家人在和某個人耳語著什麽。


    胖子沒有滅掉手電。始終保持著冷酷和機警,沒有把背後交給客家人,臉在晃動的火光下更顯得兇橫異常。


    唐語默是最後一個上來的。在她前麵的是蕭婷,不用問,我就知道是胖子安排的。胖子對這個大美女不但不感冒,反而很提防,甚至有把她當人質的意味。


    “給你們安排好住處了,跟我來。”所有人出來後。一個陌生的客家人對胖子說。語氣很冷漠。


    天上沒有月亮,火把光之外的地方很黑。我稍微轉頭看了看周圍,有竹樓的影子。有很多植物,再多就看不見了。


    同樣沒看見的是唐語默和另兩個客家人。似乎在唐語默出來後,他們三個人就突然消失了。


    在一個竹樓前,客家人對胖子說:“你在這裏休息過,知道這裏隻有兩個房間,住不下這麽多人。這樣吧,讓張先生和他背的傷員住我家。你們住這裏,我會照顧他倆的。”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胖子轉過頭冷冷地說:“我們住一起,擠一擠就住下了。隻是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就走。”


    說完胖子示意蕭婷上樓,又對我說:“跟著我。”


    竹樓的屋子不大,每一間也就十多個平米,我們這麽多人住進去的確很擠。而且我們中間有一個女孩子,怎麽安排房間真是個麻煩,我不禁瞪了胖子一眼說:“你這不自找麻煩嘛,這麽多人怎麽休息。”


    蕭婷擺擺手說:“別吵了,讓兩個傷員跟我住一起,我照顧他們。”


    我臉上窘了一下。胖子卻不高興地說:“這怎麽行,不方便吧。”


    蕭婷瞪了他一眼。“怎麽不方便,你們就沒個會照顧人的。就這麽定了。”


    胖子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盯著傑克看了一會兒。看來他在擔心美國佬跟他搶妞。我瞅了瞅傑克,隻剩半條命了,死胖子太不自信了吧,競爭對手都成這樣了他還擔心。莫非事情不想我想的那樣,胖子並沒有獲得蕭婷芳心,他倆的默契隻是為了這次行動和生存?


    我、胖子、阿三、布阿鬆,我們四個人進了另一個房間。房間裏隻有一張單人竹床,看來大部分人要打地鋪過夜。阿三和布阿鬆知道那張單人床沒他倆的份,很自覺地找東西鋪在地板上,準備過夜。


    我把胖子拖到窗下的一張桌子前問他:“現在可以說了吧。告訴我怎麽迴事,急死我了。”


    誰知道胖子立刻伸出一根食指豎在嘴前麵,用口型說:‘在這裏不能說,你也不要說。’


    我都快氣瘋了,覺得他太小題大做了,給我一種他在拖延時間的感覺。


    ‘這裏沒人,有什麽不能說的?你想隱瞞什麽?’雖然我非常氣憤他的舉動,但還是沒有喊出來,而是用口型問他。


    胖子指了指一麵竹牆。‘隔壁有人,這個竹樓上除了我們還有別人。’


    ‘誰?’


    ‘一個老頭兒。這個竹樓就是他的。我們借宿在他家。’


    ‘好吧,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怎麽找到這裏的?你怎麽知道從這裏可以進入地下溶洞?’


    ‘這是兩個問題好不好?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


    ‘少廢話。說。’


    ‘曹明哲告訴我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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