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開傑克,把背包和微衝扔在地上。說了一句:“等著我。”然後跳了下去。


    兩米多一點的高度對我不是障礙。“嘩啦”一聲,在濺起的巨大的水花中,我踩在了壩上。地表很平,卻並不滑,沒有通常漫水橋因生長藻


    類而滑的難以立足。


    水不深,可是冰的刺骨,我的兩隻腳瞬間就凍的快沒了感覺。從這裏看得更清楚,而且能很清晰的感覺到水流。


    傑克在上麵急得大喊:“你瘋了嗎?他媽的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把我弄下去。”


    傑克獨自下不來,我想他恐怕不是擔心一個人待在岸上,而是想下來看個究竟。下麵我都不知道是什麽狀況,怎麽可能在弄一個累贅下來。


    再說了這裏給我很強烈的熟悉感和恐怖感,我要去證實的一些東西,也不適合讓傑克同行。


    我沒有理會傑克,而是走到堤壩地下湖這一邊,把獨眼獸手電垂直向地下湖照去。堤壩幾乎直切入水,水很清澈,如此通透性的水,手電光


    都沒有照到湖底。


    我轉過身,向壩的另一邊走去。不是橫向那邊,是順著水流去尋找水聲的源頭。


    這時候我發現傑克打亮了一支熒光棒。看來他知道無法改變我的決定,已經認命的在上麵待著了。


    堤壩的寬度超出了我的想象,走了一段時間,我就不再認為它是堤壩了。它更像一個浸在水裏的廣場。如果這上麵沒有水,那它就和我曾經


    見過的一個場景極其相似。同樣的低溫,同樣在一邊有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我不知道橫著走到另一邊會不會有一個洞口。如果有,那我一定是


    故地重遊。


    是的,單純從形狀結構來說,這個地方和羅布泊地下大蚰蜒聚集的空間完全一樣。不同的是此處空氣溫度沒那麽低,這裏的水漫上了壩。可


    這仍讓我將兩者相提並論起來。我認為這兩者一定有關係。


    在羅布泊,我沒有走到它的對麵,隻看到它接水的一邊。今天,我要去另一邊看看,我想知道水到底流向哪裏?無論是羅布泊還是這裏,水


    。似乎是所有格局的重點。


    我的兩隻腳很快就沒有感覺了,讓我不得不加快腳步,我要整個人在凍僵前走到水聲發源地,這個地方很可能就是堤壩的另一邊。我始終和


    岸邊保持著在手電光下的可見距離,如果堅持不住。也好有機會爬到岸上休息。


    不過,我的意誌還算堅強,在被凍僵前我走到了壩的另一邊。壩的這一邊有一點小坡度,漫在堤壩上的水流有一個加速過程,而我則小心翼


    翼走到壩的邊上。還好,地麵始終不滑,否則我很難堅持走到這裏。


    壩上的水像一道巨大的水簾子掛下去,因為水量不大。壩的這一邊又筆直像是刀切出來的,水一衝出堤壩,馬上形不成完整的麵。散成無數


    珠鏈墜下去。整體上看,像極了一道看不見邊際的水簾。


    水聲,就來自水簾下麵。聽聲音不是水簾落在水裏的聲音,更像是拍在石頭上發出來的。


    我沒有探頭往下看,因為我在距離堤壩一米遠的地方就駐足了,在這裏我感受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氣。就在我的正前方,在壩的盡頭湧現出來


    。


    這股寒氣比地下湖水更冷。絕對在零度以下。我懷疑從壩上掛下去的水簾子,會在半空就變成冰的。站在這裏我已經快要僵住了。實在沒能


    力往前走一步。


    我把手電調到遠光,手電光筆直的照向前方,像一滴水融入墨裏,眼前的無邊黑暗瞬間把這點光吸進去。手電光似乎隻照出去十米左右的樣


    子,我隻能看見眼前這一點光柱,然後就是看不到邊的黑。


    我的心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竟然有一種想踏向前看個究竟的衝動。太詭異了,是黑暗太深還是手電出了問題,手電光怎麽可能隻有十米左


    右光柱。


    我馬上把手電光搖向河岸,頓時聳起的河岸出現在手電光下。


    我神情呆滯的把獨眼獸手電再一次照向壩的對麵。不可置信的情況再一次發生了。光去哪了?還是光無法穿透眼前的黑暗?


    我看著眼前隻有十米左右的光柱,腦子裏有點恍惚和呆滯。我知道這是低體溫引起的,可是眼前的這一幕不是幻覺。不能繼續留在這裏,否


    則我會走不迴去。


    我迅速把手電光向下搖,很遺憾,手電光仍然沒有變長,通透的光柱隻有十米左右,此外就是漆黑一片。我沒有繼續在這裏耽擱時間,轉身


    向岸邊走去。


    從壩上到河岸雖然有兩米高的落差,可並不是筆直的,有很多可攀附的凸起。這對平時的我來說沒有任何難度,今天就不行,僵硬的四肢,


    讓我幾乎竭盡全力才爬上去。


    傑克顯然還在那裏生我的氣,見我爬上岸,怒氣衝衝的站起來。不過他很快發現我的不妥,晃著走近我說:“你的臉色很難看。”


    我咬著牙沒說話,冷得我全身都在發抖,我擔心一張嘴,顫抖的牙齒會咬掉失控的舌頭。


    見我不說話,傑克一把抓住我問:“你怎麽了。不對,你怎麽這麽冷,跟塊冰似的。”


    我伸出一根手指顫顫巍巍指了一下水。


    傑克說:“我知道水很涼,可你這溫度比水還要冷。”


    我特麽都快凍死了,這貨還跟我貧嘴。我要是比水還涼,早就挺屍了。我氣得想給他豎根中指表達我的不滿,可抖半天都沒豎起那根指頭來


    。希望別影響到我別的功能。


    “我的意思是在水裏不至於體溫降得這麽快,你碰到什麽了?”


    我甩開他。我這狀況哪有心思跟他扯別的。


    我趕緊坐地上,先把鞋子脫掉,然後用兩隻手拚命搓腳。如果不盡快增加它的血液流動性,腳趾頭等末端神經會很快凍壞。傑克一看這情況


    ,也趕緊跪地上,抱著我的另一隻腳用力搓起來。


    其實,我的這兩隻腳,是我們兩個人身上最幹淨的地方,唯一沒有臭味的。因為隻有我這兩隻腳在水裏洗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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