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雨小了很多,也沒有阻礙視線的霧氣,獨眼獸的光依然照不到製造轟鳴聲和形成水流改向的源頭。我隻能從可見的範圍,判斷出老撾人的看法是正確的。水流在這裏改向了。


    就好像前麵有一道無形的牆,熱帶雨林在這裏被擋住,很明顯往前已經無路可走,我們能夠選擇的隻有向左或向右。也就是是否繼續順著水流的方向走。至少在目前的手電燈光下,向左右延伸的樹林還看不到盡頭。我想老撾人討論的也是這個話題。


    我把獨眼獸的光照向來路,無論樹上還是樹下都沒有發現赤紅色蛇的影子,這讓我有了別的想法。也許我們已經擺脫了蛇群,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必要在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做出選擇。而是應該在這裏休息一下,等天亮了,看清楚狀況在選擇。


    坦率的講,我很好奇能製造這個巨大渦流的地形,而且在我的記憶裏,在峭壁上觀察山穀內地形時,我並沒有看到很怪異的地形。當然距離太遠或暴雨造成的洪水改變了可見地形,也會令觀察的地形不盡詳細和有出入。


    兩個老撾人從小聲的討論,發展到大聲的爭吵,似乎對下一步的行動方向有了分歧。我不知道他們的分歧在哪裏,可是我已經有了決定,那就是在這裏休息,等天亮了看清地形,在決定下一步行動。我打斷兩個老撾人的爭執,把我的想法告訴他倆。


    沒想到兩個老撾人都不同意我的意見,盡管他倆的主意是相反的。在反對我的意見時他倆同時表明了各自的觀點,布阿鬆堅持繼續順著水流的方向走,另一個老撾人則認為,水流方向的巨大變化是一個危險信號,繼續順水流方向走會步入危險,而應該反方向走,才會遠離危險。但是他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能停下來。


    我把這認為是對危險的本能感覺。也許我的這種本能退化了,我沒有感覺到危險在迫近,反而有逃離最危險境地的慶幸。不過事實證明他們的預感是正確的,危險並沒有遠離我們,而且很快出現在我們麵前。


    在我試圖說服兩個老撾人,而兩個老撾人在試圖說服對方的時候,那種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索索聲又不期而至。在轟鳴的水聲下,淅瀝的雨聲已經不明顯,甚至我們激烈的爭吵聲都不明顯,可是繁密的索索聲卻清晰的傳進我們每個人耳中。也許是我們對這個聲音太敏感了吧。


    這個聲音一出現,馬上打斷了我們的爭執,無論往哪個方向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速度要快。而且隻要有一個人做出選擇,跑出第一步,這個方向就將是我們共同的方向。沒有人會在這時候落單,從心理上就不會。


    可是我們三個人都沒有動,都皺著眉豎起耳朵判斷索索聲的方向。聲音很密集,很明顯是那種赤紅色蛇穿行在枝葉間發出的聲音,可是這個聲音的方向讓我很疑惑。也許是巨大的水聲影響了耳朵的判斷力,我覺著這個聲音更像是來自於左右兩邊,也就是兩個老撾人爭執的逃跑方向。


    我疑惑的看向老撾人,發現他倆同樣如鵪鶉般茫然無措。既然耳朵已經不可靠,那隻能依靠眼睛了,我迅速打開獨眼獸,刺目的白光瞬間穿過茂密的枝葉照向遠方。


    我們目前有兩隻手電,除了我這裏有一隻,布阿鬆手裏也有一隻。在我打開手電的同時,布阿鬆也打開了他的獨眼獸手電,我倆很默契的把手電照向樹林的兩邊,而沒有理會來路方向。很顯然,我們都感覺到索索聲的方向不確定,而我們逃跑的方向不可能是來路,不可能迴頭。


    我把手電光開到最強光,光圈很小可是照射距離很遠,手電光的照射範圍內沒有發現目標。我和布阿鬆幾乎同時調轉方向,兩支獨眼獸手電的光同時照向來路。兩支調到最強光的手電光圈合到一處,照射距離和範圍都有所增加,這樣一來我們終於發現了目標。我看見在獨眼獸光圈盡頭處,出現了一片可怕的紅。


    狀況似乎一目了然。在看見這片被蛇染成的紅色的同時,兩個老撾人終於統一了意見,布阿鬆收起手電,率先向他選定的方向移動過去。


    我沒有動,喊了一聲布阿鬆,示意他拿出獨眼獸手電,然後我首先把手電光照向他選定的方向。我心裏有不安,覺著這件事很詭異,不會這麽簡單。我想把兩隻手電光合在一起,證實一下布阿鬆選擇的方向究竟有沒有問題,或事情是否真如我想的那般詭異。


    布阿鬆顯然更急於逃離這裏,在我堅持下,他才不情願的再一次打開獨眼獸手電。手電光照向遠處,它照在身前樹葉上反射迴來的光,卻映出布阿鬆慘白的臉。


    我想我的臉色也不會好看。手電光的盡頭,有斑駁的紅色,並且顏色在不斷加深。很顯然,大批赤紅色的蛇在向那個地方聚集。


    布阿鬆突然把獨眼獸照向相反的方向,並對我發出一個急促的聲音。我明白他的意思,盡管我認為向那個方向觀察意義不大,我不認為那個方向有活路。可我還是配合著布阿鬆把手電調轉過方向。


    如我所料,另一邊也是赤紅色,我們被包圍了。


    在聽到如此嘈雜致密的索索聲時,我就有不妙的預感。這群蛇在林中攻擊我們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這違背了動物的行為本能,沒有哪一種動物會無緣無故攻擊別的物種,特別是彼此都在逃生之時。


    而從目前看,這群蛇似乎有一定社會性,它們似乎在集結更多的同類,讓我們絕無逃生的機會,因為我發現蛇群集結在獨眼獸光圈的盡頭,卻暫時沒有進一步前進的動向。我甚至覺得我們跑到這裏來,都是它們驅趕的結果。


    現在這個包圍圈已經合攏,我們不可能從任何方向逃出去,它們發動攻擊隻是時間問題。


    恐懼和絕望籠罩著我們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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