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還是睡著了,也許應該說是昏迷了過去。而且是深度睡眠或昏迷。


    我是被背部的傷痛刺激醒的。嗎啡的藥效過去了。我依舊是趴著的姿勢,環境一片漆黑,應該是晚上。我身上沒有濕漉漉的感覺,也沒有感覺到雨水落在身上,還能聽見雨聲,不過聲音小很多,可以分得出是雨點打在樹葉上的聲音,不像白天的時候簡直就是瀑布傾瀉的聲音,打在樹葉上都是轟鳴聲。


    身子底下是一塊布,看來老撾人想的挺周到,為了增加受力麵積給我身下鋪了塊布,這樣再怎麽不小心也不會從枝葉墊子上漏下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屈起左臂想看看時間,這時候發現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我的手表壞了。我的手表有熒光功能,夜晚也能看清楚時針和指北針的指針,這一次我看上去卻是漆黑的。我用手一摸表盤碎了。我根本不知道手表什麽時候摔碎的,這一路下來險象迭生,自己都身殘誌不堅了摔壞手表沒讓我意外。隻不過失去了時間概念讓我有些不適應。在我摸向表盤的時候我發現了另一件事,我的胳膊是光著的。


    無論是進入這個山穀前還是在山穀裏奔命,我們都穿著長衣褲。雖然悶熱的氣溫讓我們出一身臭汗,可沒有人敢於換上短衣褲,不用說蚊蟲水蛭叮咬,單純是林間的枝葉藤蔓劃在裸露的皮膚上都讓人受不了。可我現在的胳膊是裸露的。


    我吃驚地順著胳膊往上一摸,尼瑪,上半身的衣服不翼而飛。在往下一摸,屁股也光溜溜的。我頓時菊花一緊,這倆老撾人別有啥特殊的癖好。感覺了一下,還好,菊門沒有不適感,才略微放下心來。


    我的背包就在腦袋邊上,裏麵還有一套衣服,我可沒有在男人麵前秀屁股的愛好,我連忙摸索著拉開背包拉鏈。


    這時候我隱約聽見一聲夾雜在敲打樹葉雨點聲音中“刺啦”的聲音。雨小了,但依然很密,敲打在樹葉上的聲音緊密而短促。這個有別於雨點的聲音是一個長音,就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這個聲音有點突兀,我還處在剛從睡夢中痛醒,腦子還不清醒的狀態,對這個聲音的來源和方向做不出判斷。不過我在摸遍全身的過程中沒有觸碰到兩個老撾人,他們兩個應該不在我身邊,這個聲音很有可能是他倆發出的。因為這個聲音像極了撕開食品包裝袋的聲音。


    我一邊伸手在背包裏摸索著一邊輕輕地喊了聲:“布阿鬆?”


    沒有迴應,隻有雨點敲打樹葉的聲音,那個輕微的“刺啦”聲也聽不見了。我繼續在背包裏摸索著,不過我改變了最初的目的,我在摸索獨眼獸,我要看看那個聲音是誰發出的,至少我要知道老撾人在哪裏。


    我摸出獨眼獸,卻發現電池沒電了,連最微弱的光都發不出。我把獨眼獸咬在嘴裏,從背包裏摸出一包電池。所有怕進水的物品都是我做的防水包裝,很可靠,但是拆包起來就麻煩了。我的心莫名的焦躁不安,拆包的動作變形,開始出現蠻力拆包現象。我知道這會事倍功半,我自己做的包裝,隻要按順序來拆起來應該不費勁,可是我控製不住焦躁的情緒,似乎耽誤一秒都會令我發瘋。


    天黑的像蓋上了蓋子,我能聽見雨水打在樹葉上得聲音,能感覺到樹葉劃過我的臉,和唿出的熱氣噴在手上,可是近在咫尺的雙手卻看不見。黑暗加重了我的焦躁情緒,並使其衍變成恐懼。


    “子啦”這個聲音又一次傳進我耳中,這一次我聽清楚了,這個聲音來自我身下。我**的下身一緊,如果有縮陽入腹的本事,我就縮了。我不知道發出這個聲音的東西是什麽,可是我很擔心它對我垂在枝葉間的小弟弟發動攻擊,我不能讓他保持了近三十年的純潔之身在此染血,更不能讓他未盡人事而先隕。


    我的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那是心情緊張到極限喉頭不自覺蠕動造成的,我的緊張情緒已經無法自控。


    終於,密封的電池包被我撕開了,蠻力拆包一點也沒有節省時間,應該更費時間,可我緊張的情緒讓我無法靜下心來。我迅速換上新電池,把獨眼獸對著身下打開。


    身子下麵是我的衣服,我剛才還在納悶布阿鬆從哪裏找來的布鋪在我身下,看來他還挺會就地取材。獨眼獸手電的光即便是照在樹葉上返迴來的光,也很刺眼,我適應了一下才敢睜大眼睛看。衣服下麵的枝葉很厚密,樹葉很大,我要不斷改變角度甚至把腦袋伸進茂密的葉子裏才能看清楚。


    這一小片枝葉構成的墊子很密很厚,可是它下麵是空的,它是由一根從主幹上橫著岔出來的枝幹,平鋪著生長出來的。盡管這一片枝葉墊子有厚度,可在獨眼獸的強光下我依然很快確定這上麵沒有東西。也就是說那個奇怪地聲音不在身邊。


    確定了身下的枝葉墊子上沒有危險,長噓一口氣,至少小弟弟安全了。我馬上把獨眼獸的光照向我身處的這根枝幹跟主幹相連的部位,如果有危險應該從那個方向來,巨蟒給我帶來的心理陰影太大,讓我聽到一點風吹草動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它。樹幹上很幹淨,而且這棵樹不同於那棵榕樹,這棵樹樹幹筆直,間隔很大距離才會橫向分出去一根枝幹,生長出一片致密無比的枝葉。在這樣一棵樹上,巨蟒是無處藏身的。


    也許因為下雨的緣故,天上沒有霧,獨眼獸的光照在樹幹上很清晰,光圈灑在外麵的光能找出去很遠,我看到這顆樹後麵還有很多巨大的熱帶植物,我們似乎進入了一片熱帶雨林。


    在接近主幹的地方,布阿鬆和另一個老撾人出現在獨眼獸燈光下。也許是為了減輕枝葉墊子的壓力,兩個老撾人沒有和我在一個地方休息,選擇了在承力較少的枝幹根部休息。他倆為了不摔下去,用繩子把自己固定在樹枝上,看他倆這個樣子我心裏不由得一酸,沒忍心叫醒他倆,讓他倆多休息一會兒吧。


    為了確定安全和尋找那個古怪聲音的來源,我把獨眼獸手電沿著筆直的樹幹照下去,卻看到了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ps:今天更新有點晚,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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