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阿祥和阿三的決定我絲毫不感到意外。我轉向另一個老撾人,用最簡單的手勢告訴他,我要幹什麽。這個老撾人馬上站起來,拍著胸脯向我表示他會去。傑克剛坐到雨布上,估計屁股還沒坐熱,說了一句髒話站起來說:“算我一個。”


    我從背包裏掏出一台便攜式步話機,扔給阿祥。“找到布阿鬆我會聯係你。”


    我拍拍老撾人的肩膀,示意他在前麵帶路,他馬上背起背包從一個方向下了水。這個方向偏離了灌木叢,從方向上說應該是偏東北,那邊有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好奇,是什麽東西把布阿鬆吸引過去的。


    對於我的這個決定,阿祥表現出既驚訝又不可思議的表情,在我轉身的瞬間,聽到身後傳來“哢嚓”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我慢慢轉過身去,看見一支ak47的槍口指著我,拿著槍的是阿祥。他並沒有站起來,仍舊倚靠在背包上坐著,ak47看似隨意的搭在腿上,一隻手扣在扳機上。


    “張先生,這裏我說了算,希望你明白這一點。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你不可以離開我,更直白一點吧,你想去送死我沒意見,但要在我有得到那件東西之後。你唆使兩個老撾人扔掉儀器設備出於什麽目的我不追究了,這種事我不允許發生第二次,而且那些東西我們還要拿迴來,所以現在誰也不可以離開。”


    我站在離他七八米遠的灌木叢邊緣,老撾人已經下水,距離他有十多米,傑克剛站起來沒走幾步。我們三個人的臉在熒光棒的照射下都有些發青。傑克也站住了,不過他沒有轉身,臉上有種痙攣般的抽動,應該是過渡恐懼造成的。


    我沒有理會傑克,我覺得在這種狀況下,他有可能因崩潰向阿祥妥協。我把目光投向阿祥,盯著他,用盡可能平緩和穩定的語調對他說:“不論是為了我們的最終交易,還是為了我的朋友蕭國林,我都會幫你完成這次任務。同時,我要保證隊友的安全,在我眼裏你、我、他。”我分別指了一下阿祥、我和老撾人。“是同等的。至少在生命麵前。我現在要去找他,並救他迴來,你可以選擇同行或者等待,但是不可能阻止我。還有,如果我的朋友失去了我的消息,我不認為你的下場會比我好。”


    說完我轉過身,示意老撾人繼續前進。很快我們三個人消失在濃霧中,阿祥沒有表現出他的果斷。我不知道哪句話起的作用,不過在離開灌木叢時背後冒出了一片冷汗,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我們三個人一字排開前進,也許是受到阿祥的刺激,誰也沒有說話,隻是悶著頭走路,我同樣沒有說話的心情。傑克和我的距離比較近,我看得出他臉色很難看,剛才這件事對他打擊太大,我想了想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讓他自己慢慢適應消化吧。


    我的手表上有指北針,能夠確定我們的前進方向。這很重要,在看不見路的濃霧中,它至少可以幫我們明確方向。沼澤地的水不深,我們目前的背包又不重,每個人還拿著保持身體平衡的木棍,安全性還是有保證的。


    就這樣走了三個多小時,周圍都是濃霧,我已經筋疲力盡,每一步都要竭盡全力才能從泥裏拔出腿來。我喊停了傑克和老撾人,再一次根據指北針確定方向。在我的記憶裏,如果我們方向沒有偏離的話,這段距離應該碰到一座山丘才對。我晃了晃手表,表盤上的指北針一陣旋轉,最後穩定下來,指北針看起來好像沒有問題。


    我還是懷疑自己的這個指北針出問題了,把傑克和老撾人都叫到身邊,對傑克說:“看看你的指北針,方向對不對。”


    傑克和我同時伸出手腕,兩個指北針指出的方向是一致的。傑克看了看我說:“這裏應該有座山。”


    我點點頭。“是的。很有可能我們錯過它了。這裏的能見度太低,出去幾米就看不見東西。我建議問一下老撾人,大方向沒錯的話,我們繼續往前搜索,迴頭找那座山難度更大。我們需要找一塊陸地休息一下。”


    傑克陰著臉點點頭。他也快接近體力極限了,最主要的是他的精神狀態極差,似乎仍沒有走出被阿祥威脅生命的陰影。


    我一邊比劃著一邊重複著布阿鬆的名字跟老撾人溝通,很費勁,老撾人很堅持這個方向,認為布阿鬆就是向這個方向走的,一邊指著前麵,一邊發出“那、那”的聲音。我在和布阿鬆守夜交流的時候,跟他學了一些簡單的老撾話,這個老撾人的發音,應該是表示布阿鬆在前麵或這個方向的意思。不過他好像沒有意識到在最初的觀察中,這裏應該有一座山丘。


    我把老撾人的意思告訴傑克,他沒有反對,我想主要原因是他也沒有太好的主意。


    越往前走體力消耗越大,我們三個人已經沒辦法保持相對遠的距離,必須要湊在一起,否則萬一有人陷進沼澤裏,其他人都不一定能在第一時間趕過去救援。比麻木的雙腿更麻木的是大腦,我已經從不斷看表盤來確定方向和認定時間,過渡到不定期看一下表盤。前進的效率低下到令我自己都無法容忍。這時候我看見前麵的光。


    我首先確定了一下這不是幻覺,方法很簡單,我問傑克:“前麵是什麽?”


    傑克的迴答是“鬼火。”


    老撾人則夢吟般的喃喃道:“古曼通。”


    我當然不會認同他倆的任何一種看法,但是我知道那個光不是布阿鬆熒光棒發出的,因為那個光不是一點,而是一片。雖然距離很遠,我還是能看清楚那是一片橙紅色的光,就好像一片燃燒著的火。不會是篝火,麵積太大,似乎是前麵有一片水麵在燃燒。


    我們的熒光棒都是白色偏藍的光,跟前麵的光色差很大。


    我們三個人都站住了,仔細的盯著前麵的光,一種無形的恐懼籠罩著我們。


    ps:希望這幾章大家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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