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樓下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眼那個花店,很普通,一點也沒有暗藏殺機的樣子,還有幾個客人在買花。當然我沒有看見胖子的身影。


    陽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突然格外珍惜起這種感覺來,同時還有一個從未產生過的想法湧上心頭,也許成立個家庭是個不壞的主意,如果這次能活著迴去,我是否該向蕭婷做出點表示?這些奇怪的念頭一湧上來,心中的恐懼反而淡了,腳步也不那麽沉重了。


    穿過馬路,我走進對麵的酒店。前廳不大,兩個東南亞人坐在圍成一圈的沙發上說話,前台有一個小姐百無聊賴的看著門外的馬路。


    我走過去對她說:“我找胡狼。”


    這個小姐隻楞了一下,馬上笑著說:“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忙嗎?”


    我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這個小姐仍一臉甜甜的笑說:“請問胡狼先生住幾號房?”


    也許她不知道內幕。這種情況我們考慮到了,這時候按計劃我應該要求見她的上級,因為外麵酒店高級別的人一定知道胡狼是誰。可是這時候一個年輕人從我身邊走過,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人出現在我望遠鏡下的頻率很高,我和胖子把被監視的這類人劃為a級目標,就是這類人應該是這個團夥的核心成員。


    我馬上把聲音提高了一度說到:“我是張堅強,我要見胡狼。”


    果然這個年輕人站住了。轉過身笑著對我說:“張先生嗎?請跟我來。”


    我點點頭,看到前台小姐臉色很白,好像很怕這個年輕人的樣子。年輕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我繞過前台,穿過一條走廊,進入酒店後院。一路上我仔細的觀察著,讓我放心的是一路上沒有門,從這裏往外跑至少不會被門擋住。


    年輕人一進入後院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一邊在前麵走一邊掏出手機哇啦哇啦的說起來,說了一陣他掛掉電話,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沒走幾步他的電話又響起來,他又是一通鳥語,這一次掛掉電話後,他臉上露出諱莫如深的笑說:“張堅強先生是吧。”


    這小子喜怒無常,看著他的笑臉我都沒有一絲安全感。我木然的點點頭,他也沒有繼續說話,我們順著林蔭道往前走。路兩旁是高大茂盛的香樟樹,這條路就是胖子警告我逃跑時要避開的路,兩側香樟樹的樹冠都快在空中合攏了,的確對狙擊手的視線影響很大。我按耐住想迴頭看一眼大張位置的衝動,緊跟著年輕人往前走。


    這時一個衣著清涼的女孩似乎在做運動,蹦蹦跳跳的從前麵跑過來,路過我們的時候還和年輕人打了個招唿。年輕人趁機摸了對方一把,姑娘嘻嘻嗔笑著跑了過去。我裝作看清涼美女的機會,迴頭看了一眼我入住的酒店,隻能從樹葉間隙裏看到六層酒店的大概輪廓。我馬上認可了胖子的判斷,從這條路跑,大張不可能給我支持。


    院子不大,我倆很快走到院子盡頭的小樓前。我特意仔細看了一眼樓前的花叢,是玫瑰花,我腦補了一下身上紮滿玫瑰花的樣子。轉頭看向遊泳池。遊泳池邊有幾個衣著清涼的女子,目測了一下遊泳池到小樓的距離,大概十米左右。遊泳池邊的幾個女孩子見我向她們看過去,熱情的對我揮著手,我咽了口唾沫,哪有心思關注美女,我是讓這十米距離嚇的。看來緊急關頭隻能往花叢裏跳了。


    年輕人一直把我帶到三樓,敲開一扇門,裏麵有兩個人。一個黑瘦結實的壯漢坐在排場的辦公桌後麵,一個個子高些的年輕人坐在沙發上。坐辦公桌後麵的人我認識,是吳啟泰。


    我進入房間後,坐著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看向我的眼光很冷。我覺著他們下一句話很可能是拉出去斃了,我隻好硬著頭皮打破僵局。“我是張堅強,我要找胡狼。”


    吳啟泰陰著臉對我說:“我就是胡狼。你找我什麽事?”


    我當然不能戳穿他,而是順著他的話說:“張堅強叫我來的。”


    這句話是我和胖子捉摸了很久,才決定下來的。既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把此行的目的模糊化,最關鍵能引出他們的問題。對蕭國林跟他們交易的細節,我們知道的太少了,隻能通過模棱兩可的對話套出他們的話。


    吳啟泰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對張堅強叫張堅強來找胡狼這句拗口的話產生了興趣。他繞過桌子,走到我麵前,突然把一隻手伸到我麵前。說:“你的身份。”


    我當場就懵了,我和胖子設想了各種可能,萬萬沒想到他會查身份證,咋不按常理出牌呢。黑社會也查身份證!?


    我按捺住吃驚和不解掏出身份證放到他手心上。然後我看見吳啟泰黑瘦的臉上泛出紅光,不是激動的那種,更像是在忍著怒火。


    我做錯什麽了?


    突然吳啟泰伸在我麵前的手攥住,那張身份證被攥得變形。因為個子不高,他需要略微仰著頭看我,不過他眼中的怒火完全弱化了身高上的劣勢,我覺得我快被他的怒火焚燒了。


    他要的不是身份證。我馬上明白過來,他要的是代表我身份的東西。我差點抽自己一嘴巴,怎麽就這麽笨呢?冷靜。我默默對自己說。目前完全靠我自己解決這個問題,突發事件指望不上別人,而且要在最短時間解決,不然兩方人都有可能沉不住氣。無論是胖子還是吳啟泰,隻要他倆有一個人繃不住緊張的神經,這件事就會陷入不可控狀態。


    先不管他要的是什麽東西,這個事件本身就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蕭國林早就有安排,不管是我還是別人,在他的計劃裏一定有人會來到這裏。為此蕭國林給這個人準備了代表他身份的東西,這個東西,應該是和胡狼一夥約定過的,也就是說,不管我說什麽,能證明我身份的隻有這件雙方認同的信物。


    這件事似乎真的走向了胖子的思路和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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