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相距兩步左右,都擺出了格鬥的姿勢。我往前微微跨出一步,隻這一步我身高臂長的優勢就能發揮出來,就能攻擊到他。可是在我邁步的瞬間,對麵的劉班長也動了,我看到他左肩一動。


    拳動看肩,腿動看胯。我看他左肩一動,忙略微抬高右臂護住頭部,眼睛卻盯住他右肩和下盤。這種伎倆當然騙不過我,一般說格鬥時至少會有一到兩招虛招,然後跟上的才是實招。他第一下子出左拳,必定是虛招,後麵右肩晃動幅度大才有可能是實招,甚至第二拳也是虛晃一槍的可能性都很大。下麵跟上一腳才是致命的。


    我跨出的一步沒有落實,提防著他的迎麵腳,卻見他右肩不但沒有抖起來,反而越發一沉,我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特麽的怎麽不按常理出牌。這是我想說的最後一句話。


    隨後我的右臉頰遭受了一記重擊,不疼,至少當時不感覺疼痛。我的耳朵裏隻聽到很沉很響的一個聲音,然後我的身體就旋轉著飛了出去。至少旋轉了七百二十度吧,因為在這個過程中,我看到了兩次汽車明晃晃的燈光。


    接著我仰麵摔倒在一片泥地裏。耳朵裏能聽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血管內血液流動的聲音,腦袋裏腦漿如豆花般顫動的聲音,唯獨聽不見身體之外的聲音,似乎我與這個世界隔絕了。眼睛木然的看著天,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圓,還有很多星星,就像漫天的螢火蟲,是的,還在不停地飛舞。


    星星上麵出現了一張臉,很驚恐的看著我,嘴巴一張一張的,脖子上的血管都凸出來了,看起來很緊張很大聲在喊些什麽的樣子。一隻手穿過星星在我眼前晃動了幾下,然後這個人張著嘴好像被蛇咬一樣叫了一聲,跳起來跑掉了。


    我覺得很好笑,想要笑兩聲表示我的不屑。眼前的月亮和星星卻突然消失了,我想我失明了,緊接著大腦也黑屏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開始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忽遠忽近,而且像是隔著一層棉被傳進我耳朵的。逐漸地聲音清晰了,我聽到一句差點讓我再一次昏迷的話“別往心裏去,打傻了沒關係,他那智商本來就不高。你那一拳沒整死他都算他命大,頂多就性*生活不能自理。”然後我聽見兩個人猥瑣的笑聲。


    我發現自己坐在一塊幹爽的土地上,背後靠著一棵巨大的木棉樹,我的腦袋就像要斷掉般垂在肩膀上。我前麵坐著兩個人,背對著我,一邊抽煙一邊親熱的聊著。


    我拚命擺正腦袋,這時候感覺到了疼痛,來自全身的疼痛。特別是腦子,輕微的晃動都如裂開般疼。我咬牙堅持住,我身前兩人距離我很近,我隻要伸腿就能踢他個跟頭。我選擇先踢胖子,拿我挨揍當人情我也就忍了,誰讓我技不如人來著。可他誹謗取笑我的語氣,真讓人受不了,太可氣了。


    我抬起腿,瞬間,這一個小動作牽動全身,連腦袋都如炸開。我的腿重重落下,拚命咬住牙齒,上下牙仍不免發出“嗒嗒”的聲音,牙縫裏吸氣的聲音像哨子一樣響,汗水瞬間濕遍全身。


    前麵坐著的是胖子和劉班長。聽到聲音一齊扭頭看,我臉上扭曲的表情顯然嚇到了胖子,他急切的問:“強子,怎麽了?”


    我想踢死你。我能說麽?問題是我不敢張嘴,怕把自己舌頭咬掉。


    胖子似乎看出我眼中的怒火,試探著問了一句:“你偷聽我倆說話了?”


    為了不至於再次昏厥過去,我選擇了沉默。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傑克,他說的一句話:需要偷聽嗎?


    你倆就沒打算背人說這些話,簡直肆無忌憚到了極點,需要偷聽嗎!


    過了大概一個世紀時間,這陣疼痛的大勁兒過去了,我咬著牙對劉班長說:“你特麽是左撇子?”


    劉班長臉上有點不安也帶著點得意地說道:“是啊,你不知道?看來你不服氣,那這次不算數,你起來咱重新打。”


    你妹。這小子下手太狠,我估計三五天我都不一定緩的過來,他這話純粹是在拉仇恨感。我心裏當然不服,誰知道他左撇子。細想下來,他上次在地下通道右肩骨折,左手單手換彈夾還讓我欽佩不已,如果是左撇子就解釋的通了。大意了。


    劉班長見我沒說話,他接著說:“那你同意帶上我了?”


    我衝他翻了翻白眼,“呸”的一聲吐了口口水。就這簡單的動作,都讓我臉上和腦子裏一陣劇痛。不過能清晰表達我否定和蔑視的觀點,還是讓我心裏略微好受了一些。


    劉班長毫不氣餒的說:“剛哥可是答應了。不信你問他。”


    我把眼珠轉向胖子。胖子忙舉起雙手。“這事最終由你決定,我隻是表達個人觀點。”


    我哼了一聲,心說你倆臭味相投,狼狽為奸,憑背著我說那種話就知道你倆達成了某種默契。可劉班長那性格我太了解了,疑神疑鬼的不說,關鍵時候發起瘋來十頭牛都拉不住。上一次就讓他害的險些死地道裏,這一次就是拿槍頂我腦門上,我也不會讓他去。死那條心吧。


    劉班長看了看我的表情,覺得前景不妙。又看向胖子,胖子那表情又看不出啥態度,隻是指了指我,那意思還是要我點頭才行。沒辦法他又轉過頭來看我。


    “強哥,我這段時間有時間就練膽,不騙你,墳地裏我都敢一個人過夜。不信我叫小王來給我作證。”劉班長說著就要喊車上的一個警察。


    “拉倒吧。”我沒好氣地說。


    我現在頭疼的厲害,哪有心情聽他胡扯。就我目前昏頭暈腦的狀態,都能馬上判斷出這句話裏的水分,他這膽量練不練都一個樣。你一個人去墳地裏過夜,還有人可以給你作證,那你到底是一個人去的還是跟別人一起去的。我真想噴他一頓,來稍微找迴點麵子,可精神狀態實在太差,仍處在半昏迷狀態。估計腦震蕩狀態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劉班長沒叫人,一個警察卻從車上跳下來喊道:“劉所,分局問我們的位置。”


    ps:謝謝大家捧場,好像一直在點擊榜上,不容易啊。謝謝風劍多情明白人的打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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