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因虛脫而昏迷的,醒過來時圍繞洞口的烈焰已經沒有那麽濃烈了。特別是我們麵前的這一堆火焰,或許是被我擊散的緣故,火焰稀疏可以從火隙裏看到洞口的情況。


    洞口到目前仍有球狀蟲子滾出來,不過已經很少了,滾出來的蟲子無一例外的滾進火堆裏,然後馬上被燒爆。聲音像極了戰場上偶爾響起的冷槍。不過洞口的火焰對通道溫度的提升極大,已經有蟲子在滾出洞口的瞬間,軀體在做展開動作。


    火光外,我們身後,被烈焰逼退的大蚰蜒又圍簇過來。我看不出它們的數量,但在火光照射範圍內已經滿眼都是。它們對火焰和高溫的恐懼很明顯,隻敢在我們四、五米範圍外躍躍欲試,長長的觸須激烈的擺動著,毒顎都毫無例外的張開,準備隨時撲上來擇人而噬。


    我是被劉班長拍醒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不知道他下了多重的狠手。不過沒時間追究這件事了,我們必須馬上行動,否則很快就會被這群大蚰蜒夠著,死在它們口中,跟死在鐵甲潮蟲口中同樣生不如死。我馬上恢複了清醒,並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


    在這個高溫環境下,蕭國林恢複的很快,已經可以站立起來,並在喚醒我的過程中出了力。我看到他手上有血,而我的鼻子破了,都什麽人啊,也不擔心拍死我。


    曹明哲也醒了過來,不過他的情況仍舊不容樂觀,不但無法獨立行走,甚至意識都不清醒。我祈禱那是他最初隨救生艙墜落造成的舊傷還未恢複,如果是因為低體溫症造成的,那他前景堪憂。還有就是他感知神經依然沒有知覺,這也很要命,我沒法知道他身體哪裏有問題,無法作出相應的保護。


    把我叫醒,也讓我們目前最強的勞動力複活了,這當然指的是我。背負曹明哲的任務非我莫屬。而胡愛國隻能憑自己的能力行走了,因為劉班長隻能照顧一個人,他隻能攙扶著蕭國林,沒能力照顧胡愛國。不過根據胡愛國的狀況,他獨立行走沒有問題,甚至不會比有負重的我和劉班長速度慢。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沒有火把了,火把在點燃洞口前的大蚰蜒之後,就被趙排長扔掉了。其實即使沒有扔掉,也沒有保留價值,當時火把已經快燃盡了。沒有照明進入通道,危險性會成倍增加。相對於要馬上麵臨的危險,沒有照明造成的危險就是後話了,先進入通道是我們迫切的選擇。


    洞口火堆的火勢越來越弱,大蚰蜒似乎感覺到了機會,不斷有試探著向前靠近的,在這些冒險者的帶動下,整個蚰蜒大軍在不斷地向我們逼近。我甚至能聽到它們發出的如超聲波般的空氣震動的聲音,感覺到它們噴過來的寒氣。


    真是一分鍾都不能耽擱了。我拋下所有負麵情緒,背起曹明哲向火海中間的縫隙衝去。無法忍受的高溫瞬間將我的頭發烤焦,灼熱的氣浪讓我無法唿吸,甚至都無法睜開眼睛。這是一個圍在洞口十餘米外的半圓形火環,我不能停下來,唯有一鼓作氣衝進去,任何遲緩、停頓都會把我拖住。憑著記憶,我踢開了一團擋在路上的餘焰,火星飛濺在我身上、臉上,疼得我一陣顫抖,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


    我連跑帶跳的竄過了火帶。我身上的睡袋不易燃燒,曹明哲的衣服早就冒起了火苗子。到了安全位置我立刻把他放下來,滾軲轆一樣把他在地上滾了幾下,才把他身上的火撲滅。


    我開辟的道路讓劉班長和胡愛國通過的時候少了些麻煩,可是也讓火圈外麵的大蚰蜒看到了希望,不少大蚰蜒在這個火圈的缺口處聚集,躍躍欲試。


    曹明哲用無辜和無奈的眼神看著我,他感知神經異常,不會對燒灼有反應,可是我把他滾來滾去卻會讓他頭暈。我沒有理會他,他這個狀態明顯腦子還不清醒,也沒法交流。我看他衣服上的燃燒點都已撲滅,馬上把他背起來,衝進通道。


    劉班長和胡愛國緊跟著我跑進通道,通道是筆直的,外麵的火光直接照射進來。我們往裏跑裏不遠,火焰的溫度就影響不到了,同樣火光也無法到達這裏。我對身後喊了一句:“貼著左邊跑。”


    我們又迴到需要摸著一邊洞壁才能不致迷失的地步了。通道裏的溫度極低,讓我有從煉獄跌入地獄的感覺。


    我們的計劃是往前走,到相對暖和的地方去,在那裏觀察是否還有鐵甲潮蟲。如果沒有,我們就可以沿著一邊尋找出路,因為從目前的情況看,我們已經身處這個通道迷宮的最外層了。隻要沿著最外層尋找,一定會發現別的出口,剛才的那個出口是條死路,不一定別的出口就沒有活路。


    如果通道裏還聚集著鐵甲潮蟲,就隻能聽天由命了。我覺得我們沒有人還有勇氣跟這些蟲子搏鬥,趙排長的遭遇已經嚇破了所有人的膽,如果前麵還有大量鐵甲潮蟲,死亡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在我們前進的過程中,通道裏沒有發生球狀蟲子滾動的聲音,這讓我有了一絲僥幸心理,覺得鐵甲潮蟲全軍覆沒了,或退卻了。在這種忐忑和竊喜的心態中,我們逐漸接近了暖和的區域。


    溫暖的環境讓剛剛經曆了炎寒兩重天的我們得以喘息,可是我們並沒有得到太多輕鬆的時間,前麵令人牙酸的“嚓嚓”聲就響起來了。我們沒有照明,也不需要照明,這個聲音追了我們一路,不用看就知道鐵甲潮蟲在前麵等著我們。


    這些蟲子顯然不是靠視力覓食,更不是有目的的準備伏擊我們,更像是在退卻的過程中,又得到了我們再次進入通道的信息而反撲迴來。


    我剛剛稍許鬆弛的心,又一次提到嗓子眼,背著曹明哲喊了一聲:“往迴跑。”


    喊這一聲都是多餘,劉班長和胡愛國早就轉頭跑迴去了。


    ps:謝謝大家支持,昨天會點險些上點擊榜,這是一個奇跡,等忙過這一斷時間我會加大更新量來感謝大家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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