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磚牆上有明顯的水蝕痕跡,可以看見因水麵落差不同,在磚牆上留下的深淺不同的痕跡。我疑惑的是,這些痕跡雖然有曾經生長過綠苔的跡象,可是很幹淨,絕對跟我見過的城市排水管網不一樣。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排水管網,都不可能這麽幹淨,古代排水管網更不會把汙水跟雨水區分開。這個管網更像是地表水收集渠道。


    而這也不是無法解釋的,這裏在曆史上雖然也出現過綠洲,甚至是水草肥美的澤國。但是幹旱是整體常態,即便是水源充足時期,它也在荒原包圍之中。對充足水源的渴望,和對缺水的恐懼,讓這個文明建立起一個龐大的地下水儲存係統,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越往前走,我越堅定這種想法,光滑的地麵沒有任何汙垢,甚至沒有泥沙,隻有薄薄一層灰塵。說明這個文明對引入的渠道的水質,非常重視,在引入地下之前有過過濾。


    摸索著前進了一個小時左右,前麵出現了一個岔道,很明顯。我們前進的方向是水渠的上遊,從略微上行的坡度就可以判斷出來。岔道角度很緩,兩條通道頗有力學角度的從兩個方向,匯集到我們逆向走來的這個通道裏。從通道的設計也可以看出水流的方向。


    在這裏我們停住腳步,在地麵上做了一個記號,按原路返迴。出來搜索之前就有約定,發現宋貴龍的痕跡或發現第一個岔道,就馬上返迴。


    迴到救生艙跟前時,我看到蕭國林那一隊早就迴來了,並且幾個人湊在一起發生了爭執。我簡單匯報了一下我搜索的結果,他們幾個人在我匯報的時候,總算停止了爭執,可是我話音剛落,爭吵聲又響起來。我沒有離開,坐在一邊靜靜地聽著。我無意加入他們的爭吵,也不想爭取主導地位,可是我有自己的想法,我還要去完成一件事。他們爭吵的這件事跟我的目的相同。


    我要找到宋貴龍。我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要把他帶迴去!不但是為了我,也是為了李連長。這是我在這兩個小時時間內決定的。


    我要把他帶迴去。我默默地說了一遍。說完後,我就訝異於我沒有說活著兩個字。這本來是我非常敏感的兩個字,我曾著重糾正過李連長的措辭。現在我也這麽說了,是我變了嗎?


    他們要去找水源,現在就在爭吵讓誰去。更準確的說,就是劉班長的去留問題。


    劉班長態度堅決,一定要去,除非現在就槍斃他。根據他的狀況,出去這一趟就很難說能活著迴來,所以所有的人都強烈反對。兩種意見已經成了劍拔弩張之勢。


    這就看出了趙排長弱勢的一麵,他的各種手段在劉班長麵前都起不到作用。這種情況我不知道李連長會怎麽處理,但是我相信,李連長會在短時間把劉班長修理的服服帖帖。


    我始終沒有說話,習慣性的把自己的臉隱藏在黑暗中,仔細的觀察著他們,特別是劉班長,這家夥很反常。他的臉因為激動顯得有點紅潤,這對一個大量失血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麽,就不言而喻了。我有點擔心他脆弱的顱骨傷勢,會因此引發出血。不過相對於往常,他現在要冷靜的多,麵部表情簡單,說話簡練堅決。


    我看出來了,他在刻意模仿李連長,雖然稚嫩,可是有幾分神韻。就在雙方僵持沉默之際,劉班長突然一聲斷喝:“不用勸了。你們要覺得我不行,我可以一個人去。就這麽定了。”


    這氣勢,簡直就是李連長附體啊。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劉班長的目的,他不是去找水源的,他和我的目的一樣,是去找宋貴龍。而我一直在這裏旁聽,卻沒有人反對,就是因為這次出去,一定有我的名額。考古隊在這裏的三個人,我最年輕,身體又好,還沒有明顯傷勢,是這次任務的第一人選。這種情況下我就有了發言權,而且還能起到改變事態的作用。我當然會支持劉班長去,反正他已經鐵了心了,更何況,我一直想知道在那五分鍾裏,李連長究竟說了些什麽。目前來看,隻有從劉班長嘴裏得到這段信息了。


    “我支持劉班長去。”我的這句話馬上招來數道犀利的目光。


    我沒有退縮,把臉從暗處探出來,接著說:“除非你們願意讓他單獨去。”說完我把眼睛看向趙排長。


    趙排長猶豫了,他對眼前複雜的情況把握不住,局麵趨於失控。我趁機又說:“他留在這裏也沒法安心,路上我願意照顧他。”


    “我不用別人照顧。”劉班長沒領情,表情很鎮定的說:“我沒有問題,比這更重的傷都沒有對我產生過影響。”


    裝逼犯。我腹誹他一句。


    我的攪局,讓一邊倒的觀點有了分歧。劉班長的堅持和趙排長的弱勢,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原本的局勢扭轉,討論的重點很快轉到具體人選上,劉班長的去留已經沒有討論的必要。


    最後決定出去找水的人選是我、劉班長、趙排長、蕭國林、徐新明。後來曹明哲死活要跟著去,就又加上了他。接下來每個人拿了一點水,壓縮食品可以多拿一點,每個人都在為出發做準備。


    我趁幾個戰士二次分配槍支的時候,找到衛生兵,問他要了兩支嗎啡。他不情願的給了我,又問我:“你要這幹什麽?你哪裏傷了?”


    我說:“這次行動還不知有什麽危險,有備無患。”


    我剛要走,衛生兵叫住我說:“劉班長也要去?”


    我說:“是的”


    “我聽到了,是你的主意。”


    …


    “看來這次你打算整死他。"


    靠。要不是他正在給傷員包紮,我真能上去踢死他。


    “活著迴來。"衛生兵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抬頭。


    這兩支嗎啡我是給劉班長準備的。我知道他要想讓大家同意他參加這次行動,就要表現出傷勢不足以影響行動,那他就不可能去向衛生兵要嗎啡。劉班長的傷勢我清楚,事實情況並不是這樣,我要想讓事情順利進行,就必須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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