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睛裏仍舊恍惚。腦子木怔怔的呆了幾分鍾,才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很幸運,我仍舊被固定在座椅上。密封艙裏的燈光很弱,應該是電池出了問題。蕭國林和那個傷員戰士,雖然也被固定在椅子上,可是他倆目前在救生艙著地的一麵,所以看起來更像,側身躺在救生艙平的那一麵上。


    我首先觀察了一下我們三個人的唿吸麵罩,見都完好無損,而且都罩在臉上才輕輕鬆了口氣。我沒有動,先轉動脖子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然後開始給自己做檢查。


    其實在挨了李連長一腳之後,我就應該第一時間檢查身體的傷勢。可是當時情況太複雜,各種事情,各種變化發生的太密集,我始終處在精神高度集中,忙著消化各種信息,思考著事情發展的各種可能。還要隨時應對突發事件,實在是沒有時間檢查傷勢。


    我先用手摸了一遍裸露在外麵的部分,沒有血跡,看來沒有外傷。又把全身的骨頭、關節摸了一遍,讓我意外的是,除了左臂有點挫傷,身上竟無大礙。就連被李連長踹了一腳的胸口,骨頭都沒有明顯的疼痛,隻是有些胸悶。我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想:這就是傳說中的賊骨頭吧,禁打。


    檢查完自己沒有大問題,我忙托起蕭國林的頭,處理起他的傷勢。


    蕭國林有明顯的外傷,頭部有一小片褐色的血痂。我輕輕按了按,是硬傷,顱骨沒有塌陷的跡象。我從座椅地下脫出應急包,從裏麵拿出紗布給他做了簡單的包紮。雖然有純淨水,但是他的傷口已經結血痂了,我就沒有畫蛇添足的給他清洗傷口。


    蕭國林唿吸很均勻,脈搏緩慢,應該是陷入昏迷,看來問題不大。我拿出軍用水壺,一隻手托著他的頭,往他嘴唇上到了一點水。


    我的這個舉動讓他有了反應,他似乎渴極了,在感覺到有水的情況下,主動喝了一口,看來這是失血造成的缺水現象。我沒有繼續給他灌水,趁他有了意識,輕聲的叫他的名字。


    片刻後蕭國林睜開了眼睛。他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明顯不如我,適應了更長時間,才明白當前的狀況。不過他的求生經驗並不輸我,在有了活動能力後,馬上開始了對自己身體的檢查。他頭上的傷我跟他說了,免得他擔心。然後我就查看起那個戰士的情況。


    這個戰士沒有明顯的外傷,不過唿吸急促,脈搏不穩,給我非常不妙的感覺。我把他的身體檢查了一遍,在確信沒有更嚴重的外傷,特別是頭和四肢的骨折後,把眼睛看向蕭國林,想從他那裏征詢些意見。這時候,我發現蕭國林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的姿勢很別扭。密封艙非常狹窄,為了方便檢查這個戰士的身體,我已經鬆了他座椅的安全帶,把他平放在目前是地麵的艙壁上。蕭國林仍固定在下麵的座椅上,他的姿勢就是側躺在戰士身邊。我則像一個蜘蛛人一樣,兩腳蹬著艙壁,身子和上肢盡量展開,塞在上下兩個座椅中間,讓身子同時掛住兩邊的座椅的一部分,就像懸在半空一樣。這樣就可以空出兩隻手檢查戰士的身體。好在密封艙空間狹促,讓我不至於摔下去,砸在這個重度昏迷的戰士身上。


    我以為蕭國林在看我,還氣憤的想罵他一句:見鬼了你。


    因為他的眼神就是一種,恐懼和不可思議的見鬼了的表情。


    當我意識到他目光聚焦在我身後時,我險些一鬆跌落下去。我猛地順著蕭國林的目光迴頭,發現他盯著的是密封艙的舷窗。


    密封艙的舷窗開在密封艙圓筒狀壁上,為了安全起見,窗子很小。現在這個舷窗玻璃不見了,應該是在劇烈的撞擊中碎掉了。我剛才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和他們兩個人的安全上,密封艙的光線又暗淡的厲害,所以沒有注意到舷窗碎了,甚至沒有在混亂的環境中發現玻璃碎片。可是現在往舷窗那邊一看,我馬上就發現了異常,不由得毛骨悚然起來。


    我趴著的地方,幾乎就在舷窗旁邊,一扭頭就能清楚地看到舷窗外麵。沒有玻璃的舷窗很通透,外麵是黑的,是那種絕對的黑。這種表述很不清楚,不易理解,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黑。事實情況就是那樣,微弱的燈光從舷窗撒出去,就像融入黑暗或被黑暗吸走,沒有把外麵的黑暗照亮一寸。一種與生俱來的對黑暗的恐懼,令我瞬間毛骨悚然起來。


    蕭國林表現的並不比我好,呆呆的看著黑洞洞的舷窗沒有表情。


    除了恐懼,我更多的是震驚和不解。根據目前寂靜的環境來判斷,我們鐵定被埋在沙子裏了,而且很深,深到地麵黑沙暴的咆哮都傳不下來。可是破碎的舷窗沒有灌進一粒流沙,也沒有沙漠慣有的幹熱氣息,我雖然戴著唿吸麵罩,可是裸露在外麵的皮膚,還是能很清晰的感覺出,救生艙裏雖然很幹燥但是溫度很低。


    我和蕭國林就這麽呆住了。從各自的角度注視著這個冷冷的黑洞。一時都忘記了時間,忘記了還有處在危險狀態下,需要我們救助的戰士。不知過了多久,蕭國林開始解身上的安全帶,“卡拉”的聲音把我從恐懼、疑惑中帶迴到現實。我看他從口袋了掏出筆式電筒,擰了一下,還能亮,就咬在嘴裏,然後笨拙地爬起來。


    密封艙空間狹小,很難做大動作,他還要提防不要踩到受傷的戰士,保持站立的姿勢都很困難。同時唿吸麵罩的連接管,也極大地限製了他的活動範圍。


    我知道他要幹什麽,非常配合的挪動著身子,給他移出一點位置。同時,我看了一下手表,從戴上唿吸麵罩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半小時了。要不是看到蕭國林唿吸麵罩的連接管,一顫一顫的在我麵前晃動,我都忘記了最關鍵的這件事。我的氧氣量不足四小時了。


    ps:書評區不怎麽熱鬧。求個長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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