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姌月很快掩去神色,臉上帶笑:“這間雅間亂成這樣,荀小姐和映初妹妹不介意的話,到我們的雅間坐一會兒吧。”


    祁安茹露出不情願的表情:“飛星姐姐來當然好,我才不要和她坐一起。”說著瞪映初一眼。


    “喬小姐的好意心領了,不過就不打擾你們了,”映初道,事實上祁安茹這種態度,比假裝和她親近,讓她覺得舒服多了。映初轉頭吩咐蓮風,“去喊小二上來再開間雅間。”


    掌櫃早被打鬥聲引來了,一直躲在一旁沒敢過來,聞言趕緊跑來,苦著臉看著狼藉一片。


    荀飛星直接扔給他一錠銀子,道:“這個做賠償,快再開間雅間。”


    掌櫃臉色立刻舒展開了,道:“實在對不起,店裏已經沒有空餘的雅間了。”


    喬姌月又道:“你們就來我們的雅間吧,安茹,你不要任性。”她低聲對祁安茹說。


    祁安茹哼哼兩聲,沒有再說反對的話。


    此時再拒絕,就有點傷和氣了,荀飛星猶豫的看了映初一眼,關於映初和喬姌月的糾葛,她也是略知一二的。


    映初微微一笑:“那就卻之不恭了。”


    於是四人移步到走廊盡頭的那間雅間。


    喬姌月令小二撤去用了一半的飯菜,重新上一桌新的,然後道:“難得見荀小姐和映初妹妹到這裏用膳,天香樓的菜肴味道很不錯,我就擅自做主點幾道,讓你們嚐嚐。”


    荀飛星無所謂的點頭:“有勞費心。”


    她的視線掠過旁邊桌子上碼的整整齊齊的幾匹綢緞,輕柔絢麗、油光水滑,花色非常瑰麗,紋理極其細膩。因為皇上賞賜了她幾匹綢緞,和這些的質地非常像,所以就不由就多看了幾眼。


    喬姌月見了,臉上笑容隱隱帶上幾分倨傲,道:“這些綢緞是我哥哥在江南的朋友送的,左邊的是雍華緞,右邊的是緇煙羅、香思綾。這些綢緞十分難得,尤其是雍華緞,用的是泗蠶吐的絲,泗蠶非常嬌貴難養,隻在泗州才能養活,窮盡一州之力,每年最多也不過織造百匹雍華緞,有時候甚至連續幾年都織造不出幾匹。”


    她見荀飛星臉上露出驚異的神情,心裏很受用,繼續道:“雍華緞是貢品,隻有宮裏最受寵的娘娘才能獲賜,也是我哥哥人脈廣,恰好認識織造雍華緞的朋友,我才有幸能得到這兩匹。我正打算用完午膳後,去京城最好的錦繡坊,請裏麵的一品繡娘為我和安茹妹妹,各裁一套春衣。”


    祁安茹在一旁眉開眼笑,月姐姐得到這麽珍貴的東西,立刻就想到她,讓她既開心又得意。


    荀飛星眼中閃爍著異彩,她隻覺得這些綢緞十分漂亮,沒想到竟是最珍稀的雍華緞,皇上送給她的,沒有十匹,至少也有七八匹吧!


    荀飛星摸著手腕上的手釧,隻覺心裏甜滋滋的。


    映初端起茶盞慢慢飲了一口,雍華緞雖好,但顏色太過絢麗多彩,如開屏孔雀、展翼鳳凰,並不是她的喜好。


    身後的蓮風和杏雨對視一眼,心裏皆不屑,喬姌月請小姐她們過來,就是為了炫耀這兩匹綢緞吧。可惜她視若珍寶,小姐壓根就不稀罕。


    年前喬公子曾以賠罪為由,送來兩匹綢緞,就是這什麽雍華緞,小姐絲毫猶豫都沒有,立刻就婉拒了。


    祁將軍送的一套絕本的醫書典籍《內經醫鑒》,卻讓小姐欣喜異常,每日不看到深更半夜,都不舍得放下。


    映初不收綢緞,一是並不十分喜愛,更重要的是沒道理收喬殊彥那麽貴重的東西。但在兩個丫鬟看來,同樣是價值千金的珍品,她們小姐就不像別人那麽膚淺,不由的昂首挺胸,感覺很是自豪。


    小二敲門進來,將菜擺上桌,又輕手輕腳的退下。


    “你們快嚐嚐,這些菜合不合胃口。”喬姌月招唿道。


    食不言寢不語,待她們用完膳後,喬姌月說道:“待會兒我與安茹妹妹去錦繡坊,不如兩位妹妹也一同去吧?聽說錦繡坊出了不少新款式,眼看天漸漸暖了,正好去訂幾套春衣?”


    荀飛星有些意動,她雖然不喜歡跟喬姌月一起,但是很想知道雍華緞做出的衣裙,會是何等漂亮。


    “花姐姐,我們就一起去吧,”荀飛星看向映初,“花姐姐很快要出嫁了,正好去看看新款衣裙,多做幾套新衣。”


    她此言一出,喬姌月臉上的笑意立刻僵住了,手指狠狠的捏緊扶手。


    祁安茹瞪著眼睛:“誰說她快出嫁了?我們家還沒請期,婚事還早著呢,說不定最後會退婚呢!”


    荀飛星眼睛瞪的比她還大:“安茹,你胡說什麽?花姐姐是你大嫂,你怎麽能這麽咒她!”


    她眼中滿是怒火,她自己就是被退婚的人,雖然並不喜歡對方,也沒幾人知道這件事,但這種羞辱根本不是女兒家承受的起的!若非皇上執意讓她入宮,她隻怕要絞了頭發做姑子了!


    祁安茹被荀飛星瞪的瑟縮了一下,她們之間的關係還算好,但小時候荀飛星沒少欺負她,她對這個姐姐是有點膽怯的。


    “什麽大嫂,我可不承認。”祁安茹低聲嘀咕道。


    荀飛星還想再說,映初給她倒了杯茶:“飯後油膩,喝點茶水吧。”


    荀飛星責怪的瞪了祁安茹一眼,不說話了。


    祁安茹見映初毫不在意的樣子,心裏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忿忿哼了一聲。她揪著手帕,用眼睛餘光偷看了映初幾眼,見她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心裏更不舒服,於是又重重哼了一聲。


    映初的目光終於移到她身上,微笑為她也倒了杯茶:“喝點茶潤潤喉嚨。”


    祁安茹盯著眼前冒著熱氣的茶水:“不要你說,我自己會喝!”她表情不屑,心裏那點不舒服卻消散了。


    喬姌月看在眼裏,指甲啪的一聲就捏斷了,神情就露出幾分陰鬱。


    這麽一鬧,氣氛僵冷下來,雙方自然無法一起去錦繡坊了,映初和荀飛星起身告辭。


    祁安茹突然想起來,說:“飛星姐姐,下個月祖母過六十大壽,你一定要來,千萬別像兩年前跑出京去玩了。”


    荀飛星赧然,姨祖母五十八壽辰時,她在外麵貪玩,耽擱了迴京的時間,後來被祖母狠狠訓了一頓。


    “我知道了,一定不會忘的。”荀飛星道,姨祖母壽辰之後,她才會入宮。


    映初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外祖母五十壽辰時,她跟隨李滄澤在北疆打仗,已有十年,未曾為外祖母祝壽,幸得老天開眼,才沒讓她錯過六十大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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