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參?這名字有趣。”雖然還氣,趙紀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池子的池,薏仁的人,生活的生。”池粕仔細解釋 跋翮。”蕭琰做了個介紹,然後看了一眼開車的經紀人說,“趙紀。” 氣氛緩和了好一些。 直到做完筆錄出來,又把池粕在好打車的地方放下,趙紀都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 ∷遲疑地問:“你今天好像話多了好一些。” “你沒看出來嗎?”蕭琰奇怪地問。 趙紀有點兒懵:“看出來什麽?” 蕭琰:“我在套話。” 趙紀:??? 經紀人他、他是真沒看出來。 他嘴裏說自家藝人話多了些,其實加起來多了也就不到十句,主要還是平時話太少才顯出來,就這樣你說你套話了? 不過他家藝人雖然沒怎麽多說,但架不住那娛記腦子缺根筋,交換了名字後一路上跟個二缺一樣,嘚吧嘚吧就自己就把事兒給倒了出來。 趙紀連他今天幾歲,大學畢業了多久,上迴蹲哪個明星沒成功,還喂了半天蚊子都知道。分開的時候這愣頭青記者還帶著點兒愧疚,說一定會認認真真,據實把今天的事兒寫清楚。臨了還附贈一句感慨:“蕭先生你真是個明事理好脾氣的人。” 趙經紀人覺得他家藝人有點兒魔性。 按說做娛記的怎麽也不可能是個傻白甜,可到了他麵前,硬是仿佛智商降了好幾點,丁點兒愧疚不安都給放大了。 他問:“套出了點兒啥?” 蕭琰道:“沒什麽。” 經紀人撲哧一聲,認定他剛才說的套話是隨口一說的。 笑完趙紀繼續發愁:“這件事怎麽處理?” 蕭琰:“先查背後的人?” 在警察局裏幾個混混咬死了說是為了錢打劫,沒挖出什麽。 “也隻能先這樣了。”娛樂圈裏的利益交錯太複雜,誰都有可能出手,想從哪個能得好處這方麵縷,嫌疑人能縷出一打。 “不過——”蕭琰頓了頓,他說,“先查陳奕車和葉程。” “呲——”車輪在地上摩擦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下意識踩了刹車的趙紀驚魂未定。 蕭琰扶住前麵椅子的靠背,眉心微皺:“冷靜。” 又補了一句,“安全第一。” 車子重新開起來後,趙紀問:“你覺得是他們兩個?有什麽原因嗎?” 蕭琰靠著椅背假寐:“直覺,沒有原因。” 趙紀哽了哽,但還是把調查這兩人的事記在了心上。 到了酒店,蕭琰臨上電梯前說:“暫時不要透露給齊漠。” 趙紀有那麽點兒不甘心,要是借助齊總的勢力,查探會方便很多,但他也不會自作主張反駁蕭琰已經決定的事。 經紀人估摸著這是年輕人清高氣盛,不願意在戀人麵前示弱。 但就蕭琰來說,清高氣盛這種東西,他上輩子都沒有,這輩子更沒有。 他隻是想起上次山體崩塌,齊漠在旅館初初醒過來的時候,那個恐懼到仿佛天塌了的眼神,和發現蕭琰沒有出事的慶幸。還有這麽多日子以來,每迴蕭琰有個頭疼腦熱,他整晚整晚睡不著的焦慮擔憂。 想到這些,他下意識就想隱瞞這件事。 等電梯的時候,趙紀又來了一條短信。 趙紀:【你的電擊棒和繩子怎麽處理?】 蕭琰:【留著,記得充好電。】 經紀人很無語。 他是真沒見過哪個男明星車子上備了電擊棒和繩子,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 感覺自家藝人也沒有被迫害妄想症,平常不像個這麽怕死的人啊? 趙紀這純粹是和蕭琰觀念沒對接上,上輩子作為一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四天掛在政敵和各方勢力想弄死名單上的人,蕭琰重視身邊護衛力量已經成為一種本能。假如不是華國禁 木倉,趙紀大約還能在車子裏翻出一到幾把不等的木倉。 這跟怕死沒有關係,純粹是一種習慣。 而且他雖然自己對命不大上心,卻不喜歡別人伸手來拿。 也不對,現在沒有不上心了。 一邊開門,一邊接通了齊漠電話的蕭琰想,他現在想好好活著,最好能如齊漠想的一樣,長命百歲。 “阿琰有沒有想我?”隻聽聲音,都能感覺到齊總眉眼必定含了笑意。 齊漠也確實含了笑意,隻是場景不太對。他現在正坐在一輛報廢的車上,半條腿被卡在車子 裏,隨時都有發生爆炸屍骨無存的危險,可這命懸一線的人卻仍然帶著滿滿笑意,給另一個人打電話。 滿頭大汗地用工具拆卸車門和座位的人心裏有點兒佩服,自個兒的生命安全都能不在意,齊總實在是個做大事的人。 蕭琰撲捉到了一點奇怪的聲音,“你在幹什麽?” 往常心裏有十八般武藝,但到真撩的時候總鬧個大紅臉的齊總這迴不知道怎麽居然開了竅:“在想你。” 電話那裏有人在說“齊總請您往後挪一挪”,蕭琰心思電轉,他用一種近似於直覺的感知,驅使自己低低咳了咳。 死都不怕的齊太子急了起來:“阿琰你著涼了?” 蕭琰不迴答,隻是半捂著嘴咳嗽,斷斷續續,很有幾分撕心裂肺的意思。 咳完了他說:“沒事。” 話是這樣說,他卻仍舊繼續咳,而且手機一點兒沒放遠。 齊漠一再問,蕭琰仍舊隻給兩個字。 ——沒事。 齊太子急得恨不得飛過去,直將眼刀子在忙著拆卸的人身上戳。 其實蕭琰表演得實在不太像,但再不像,有用就好。 恰好這對齊漠就很有用。 打完電話,齊漠恨不得直接飛到酒店,坐上下屬重新開來的車,他沒管那個開著貨車來撞他的司機死活,也沒有善後的意思,一邊叫車上的醫生給他包紮,一邊催著下屬往酒店趕。 半路他還給趙紀打了個電話,問阿琰到底怎麽了。 趙紀原以為晚上遇到歹人的事傳齊漠耳朵裏去了,卻聽到齊漠很不高興地說:“阿琰生病了你怎麽都沒注意到?” 經紀人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就他家藝人今晚這一個打四個的樣子,捅電擊棒的利落手段,哪裏像生病?讓別人生病還差不多。 但這話和齊漠說不通,齊漠氣衝衝地掛了電話,用風一般的速度趕往酒店。 下車的時候還不忘拎上幫自己包紮的醫生。 可到了門外,他看著自己的傷腿和狼狽的樣子又開始躊躇。 想了又想,還是開了間房間,先打理打理自己。 中間磨蹭了會兒,齊漠看了看手表,確定這個時間蕭琰已經睡著,才拿了房卡,輕輕一刷,放輕手腳走進去。 他打算得很好,就看一看阿琰怎麽樣,再摸摸額頭就出去,讓醫生打著他的旗號敲門來看病。 想得很美,可蕭琰是一個十米外有人走兩步都能驚醒的人,何況他今晚並沒有睡。 沒有睡的蕭琰在齊漠打算親他一下的時候默默睜開眼。 說實在話,這時候月光正好從窗簾縫隙透進來,半明不暗,而在這種情況下,躺的好好的人突然睜開眼,這雙眼還黑白分明,嚇死個把人真的不稀奇。 稀奇的是齊總嚇是被嚇到了,可轉眼又耳根泛紅,很讓人一言難盡。 蕭琰打開燈,齊漠西裝革履,一臉乖巧,看著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床上的青年眉梢微挑,眼睫微垂,他說:“幫我倒杯水吧。” 水壺距離不算很遠,但齊漠倒了水過來,蕭琰的目光已經在他身上寸寸掠過三遍。 齊漠極力讓自己走得自然、走得毫無破綻。但蕭琰不是一般人,他跟各種斷手斷腳,身體各個部位受傷的人打交道了十多年,戰事頻繁的時候,自己受傷都是家常便飯,齊漠想隱瞞是天方夜譚。 他握住齊漠的手,把這個還以為自己遮掩得很好的人拉到懷裏,沒有發問,反而突然說:“今天晚上有人攔路砸車,我的車。” 齊漠怫然變色。 蕭琰卻不顧他掙紮,手上用力,繼續將他按在懷裏。 “我沒事。”他低而飄忽地笑了,隻有一兩聲,像被含在喉嚨裏,無意中流泄出來的,透出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傲慢,“這件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 繼續按住憋紅了臉撲騰的齊漠,蕭琰壓低了聲音,那傲慢已被收斂,他的目光溫柔而又無奈。抱著齊漠在他在耳邊輕輕歎息:“可我們是伴侶。” 蕭琰既不用夫妻,也不用戀人,而是用“伴侶”兩個字。 “我們是伴侶,自然該福禍同知,憂喜與共。” “你是我的另一半,我想,應該知道,也需要知道。” “隱瞞才會出更多麻煩。” “齊漠,你說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猜一下要是蕭琰沒發現齊漠出了事且瞞著他,他會不會坦白?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楓雨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