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又怎麽樣！？”
羅圖第一次在跟葉雲對話時表現的情緒激動無比。
“我小時候就聽人說過，能被利用的人，是因為他有著被利用的價值，而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也不存在生存的價值！我們都知道草薙家在未來將麵臨一個強勁無比的敵人，而且是在我們準備進入草薙家的軍團準備成為戰士的時候已經被當麵提醒過。可是我從未覺得草薙家這樣做有什麽錯誤，因為草薙家未來將會麵對的敵人，也是我們所有人未來將會麵臨的敵人！”
“至於所謂利用，草薙家的利用是我們素有拉羅狄加人甘之若霖的！因為草薙家在準備利用我們之前就已經先付出了，草薙家把我們從水深火熱中先解救出來，讓我們能夠擁有人的尊嚴，擁有衣食無憂的生活，讓我們先擁有了可以生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基本能力，這難道還不夠嗎？對於賜予了我們拉羅狄加人這麽多的草薙家，我們感激都來不及，又怎可能有其它想法？對於給了我們一切的草薙家，我們根本無以為報，能做的，也僅僅隻是站出來、磨練自己，然後跟隨草薙家一起去迎戰我們未來所有人都將會麵對的敵人！僅此而已！”
羅圖慷慨激昂的說了一堆，然後很堅定的看著葉雲道：“主上，您知道對於我來說……對於我的祖祖輩輩、對於這貧民區以及原本的x空間十二顆星球的絕大多數成百上千億的拉羅狄加人來說，生活是什麽嗎？”
“是什麽？”葉雲問。
“是生下來，然後拚盡一切力量活下去！”
羅圖示意葉雲稍等，自己轉到旁邊的小巷口，對一個抱著本書在看著的髒兮兮的拉羅狄加小姑娘說了些什麽，然後給了她一個金幣後，將那本書拿過來遞給葉雲：“主上，您知道這本書是什麽嗎？”
葉雲並不認識拉羅狄加的文字，甚至他能夠聽懂拉羅狄加的語言都是因為提前吃了一顆語言丸。
“是什麽？”
拉羅狄加的語言丸是x空間玩家之間普遍流傳的一種特殊的語言丸，並不像原本大家吃的那種語言丸可以連文字帶語言全部都能夠懂得，因為原本的語言丸是係統出品，而x空間的語言丸則是最早的一批進入x空間的玩家自己根據係統出品的語言丸研究出來的。
所以葉雲看不懂拉羅狄加文字。
羅圖道：“這是一本《苦難錄》，是絕大多數拉羅狄加人從出生開始就要求理解然後隨著生命的延續而不斷讀懂的書籍，上麵記錄著原本x空間十二顆星球八成以上的拉羅狄加人的生活狀態，裏麵有許多拉羅狄加平民的苦難故事，然後通過講解這些故事告誡拉羅狄加人不論受到何種的苦痛都要堅持下去，隻要活著，就有希望，而死了的人就什麽也沒有了。”
葉雲肅穆，隻覺得手中這本書陡然變得沉重許多。
羅圖苦澀的道：“和玩家沒有關係，早在玩家出現在我們的空間之前，拉羅狄加人就從沒有獲得過公正的對待。您知道嗎，早在十二星時期，從拉羅狄加人誕生到幾十年前，在玩家還未出現時，x空間最多有過超過五千的國家，城邦無數！而拉羅狄加人經曆的每個時期，世代傳承給拉羅狄加平民的都是無盡的苦痛與沉重。拉羅狄加人從未有過什麽共·產什麽資本，拉羅狄加人由始至終都是在被上位者所奴役，區別隻是，當有一批拉羅狄加人反抗成功，舊的貴族勢力被推翻，新的貴族勢力就會上位，而對於民眾來說，其實每一個貴族都是相同，民眾受到的苦難從未有過改變。唯一的變化隻是在皇朝更迭之時，一批奴隸因為從軍變成了平民，而一批平民因未做出任何動作而變成奴隸。而事實上，大多數拉羅狄加的平民家族都是在奴隸和平民之間互相變化，僅此而已！”
他指著《苦難錄》道：“大概五千年前，一位拉羅狄加人寫出了這本書，寫書的目的並不是告誡平民應該聯合起來推翻帝製，因為他知道，傳承多年的皇權是不可能發生改變的，被推翻的或許倒下，但推翻的也會重新登頂。他寫這本書的目的是想要告訴拉羅狄加人，我們從一出生就必然麵臨無盡的痛苦與折磨，但我們要學會在這種痛苦之中尋求活下去的力量，以無數的故事告訴我們，曾經有無數人因受不了痛苦而自盡，但這痛苦不會消弭，痛苦還將延續，所以掙紮著活下去就算仍舊會不斷在痛苦中磨礪，但至少也是活著。”
葉雲有些震撼的問：“所以這本書的本質，其實是想給所有拉羅狄加人從孩童時期就提前做好心理準備，讓他們知道自己將來會麵臨什麽？”
羅圖點點頭：“每一代皇朝，每一個帝國，都在推行這本書，甚至免費發放，因為他們也知道平民一旦死的太多，自己的統治也會變得無味，所以這本書是免費發放的。我爺爺、我父親、我，甚至如果沒有草薙家，我的子孫後代也會從一出生就會被講解這本書的故事，讓他們學會習慣苦難……現在您該明白了吧？草薙家的出現，從來都不是什麽因為利用所以賜予，而是對整個拉羅狄加種族最根本的賜予！草薙家，正在讓這個種族重生，草薙家，也在讓這個種族充滿希望！曾經有無數人希望將拉羅狄加人的現狀改變，但他們都失敗了，這些人的數量何止億萬？現在，草薙家給了我們一個改頭換麵的重生機會，代價隻是讓億萬甚至再多一些的拉羅狄加人站出來為自己的世界、為保護自己得到的豐厚利益戰鬥，您覺得，拉羅狄加人會因此反對草薙家？”
葉雲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這個世界……這片x空間，竟然在麵對數量不過於自己百萬億分之一的玩家的入侵時卻輕而易舉的被推翻大半的原因了。
並不是因為x空間的力量不強，而是因為x空間從未有過民心！
沒有人民的力量，就算統治者再強勢，就算統治力量強行征召了再多的軍隊，民心不定軍心不滿的情況下，又能對同樣有著強大力量的玩家如何？
因為拉羅狄加平民們知道，不論是誰統治著他們，不論是誰最後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他們所麵臨的待遇都不會再壞了。
甚至於就算新任統治者試圖將他們毀滅，拉羅狄加平民們也未必就會站出來反抗……因為他們心中恐怕早已存著死誌，之所以沒有自盡脫離痛苦，恐怕正是因為一方麵還存有羈絆，另一方麵也被這本《苦難錄》不斷洗腦後變得心智堅定，對苦難的忍受也提升了一些。但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想要毀滅他們，他們心底恐怕還會感到一絲開心一絲解脫。
輕歎一聲，葉雲手中一道淡藍色火星跳起，下一秒，這本書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對羅圖笑道：“放心吧，以後……拉羅狄加人再也不需要這本書了。”
羅圖臉色激動地道：“我知道！事實上從加入草薙家開始，我就知道這種事！”
葉雲道：“草薙家現在的力量，真的可以征服整個x空間的五星七陸了嗎？”
他是在問羅圖，其實又何嚐不是在問自己。
羅圖很認真的迴答道：“可以！我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力量征服這片空間！而且就算現在還沒有，以後也一定會有，因為必然會有數不盡的拉羅狄加人不斷地加入到草薙家的軍隊中，共同的為了我們的目標而努力！不止是讓所有x空間的拉羅狄加人都獲得解脫，還要讓所有試圖征服這片空間的敵人……讓那試圖征服所有空間的敵人，全部授首！”
葉雲輕笑一下：“你會說的這麽果斷，是因為你並不知道我們真正麵臨的是什麽。”
羅圖道：“我知道。”
“哦？”葉雲有些驚訝：“你知道？”
羅圖道：“沒錯！早在開始加入軍隊上文化課的時候，教官就給我們講過，草薙家最終之敵，是一個叫真x空間的地方，那裏正在激戰著的雙方都是強大無匹的強者，其中一方的統治者還是一個可與主上您比肩甚至……甚至比主上您還強大一些的人。我們目前仍未可知敵人是哪一方，隻能判斷那位可與您比肩的強者勉強算是我們的潛在盟友，但是他們都苦苦抵禦著的敵人，以草薙家目前的勢力恐怕更難抵禦，所以我們才要變強！”
他的士氣十分激昂，捏著拳頭對葉雲笑道：“我們也一定會變強！”
葉雲苦笑著搖搖頭，迴想著在最初的時空的經曆，輕歎道：“如果現在你所想象中的最終之敵，仍不是最終之敵呢？”
“什……”羅圖瞪大了眼睛。
葉雲道：“如果我們的敵人，是更加可怕的、獨立的個體，甚至足以以一對戰億萬的呢？”
羅圖僵住：“主上，您的意思是……”
對著葉雲平靜的目光，羅圖有些僵硬的眼神突地變得堅定起來，認真道：“就算他足以以一對戰億萬，那我們就用更多的億萬去對付他又如何？他隻要是生命的形式，我就不相信他永遠不會疲勞！”
“你……”
（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啊……）
葉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去接你爺爺。”
兩人一路聊一路走其實已經很接近羅圖原本的家，之後沒過五分鍾，羅圖就指著一幢看起來很老舊的樓房道：“主……大人，就是這座樓了。”
旁邊有不少拉羅狄加人在看著這兩個不論氣勢還是衣著都明顯不凡的男人，尤其其中一個還不是拉羅狄加人，這便讓眾人的目光充滿了恐慌，盡管大家都是出來曬太陽試圖以溫暖驅散饑餓，可是看到兩個如此健碩（相對那些皮包著骨的貧民）的存在，大家還是忍不住紛紛縮迴了自己的‘小棚’。
羅圖雖然怒其不爭，不過卻也鬆了口氣。
他可不敢想象這群家夥衝撞了家主會引來多麽可怕的攻擊。
就在兩人走向老舊樓房的門口時，後麵突然傳來了飛快的跑步聲，腳步聲聽起來很輕，但速度很快。
雖然能感應到後麵跑過來的人並不強大，但羅圖仍舊猛然迴身，威壓氣場轟然擴散！
隻是這威壓氣場剛擴散開幾米，一隻手已經覆上了他的肩膀：“不要激動。”
“……是！”既然是家主的命令，羅圖自然不敢不從，頃刻又收迴了威壓氣場。
這時兩人也看清了跑來的人。
竟是之前被羅圖花一個金幣買了《苦難錄》的孩子。
這孩子顯然沒注意到羅圖和葉雲，她端著一個破舊的瓷盆正滿頭大汗的跑向大樓，隻是似乎瓷盆有點兒熱，她的小手已經被燙的發紅。
手上的痛苦外加不知為何的焦急讓小丫頭在跑到葉雲兩人旁邊時徹底失足，整個人都跌在地上，而那個瓷盆也脫手而出。
羅圖全部注意力都在這個突然靠近的女孩兒身上，哪會理會那個破瓷盆？
反倒是葉雲，在摔倒女孩兒不顧痛苦一直盯著那瓷盆滿是緊張和驚慌的目光中，身形一閃已是輕飄飄的將瓷盆接住，出手之穩，連裏麵盛滿了的湯湯水水都沒有灑出來半點兒。
“啊！”
女孩兒不顧雙手的擦傷，見葉雲正端著盆微笑著向自己走來，立刻爬起來雙手撐地用力磕頭：“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葉雲示意羅圖將女孩兒拉起，自己打開盆蓋，頓時一股難聞的氣味溢出。
他皺眉看了看裏麵黑乎乎的湯水，上前問道：“這是什麽？”
小女孩兒還沒來得及迴答，羅圖已經道：“是藥，我們拉羅狄加人的傳統湯藥。”
葉雲點點頭，對那個畏懼著不敢看自己，但又總忍不住往那瓷盆上瞥的女孩兒道：“你剛才拿他給你的金幣買了藥？”
語氣雖然溫和，但這麽靠近身體的問話，頓時讓女孩兒雙腿一軟，又跪了下去。
羅圖第一次在跟葉雲對話時表現的情緒激動無比。
“我小時候就聽人說過，能被利用的人，是因為他有著被利用的價值，而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也不存在生存的價值！我們都知道草薙家在未來將麵臨一個強勁無比的敵人，而且是在我們準備進入草薙家的軍團準備成為戰士的時候已經被當麵提醒過。可是我從未覺得草薙家這樣做有什麽錯誤，因為草薙家未來將會麵對的敵人，也是我們所有人未來將會麵臨的敵人！”
“至於所謂利用，草薙家的利用是我們素有拉羅狄加人甘之若霖的！因為草薙家在準備利用我們之前就已經先付出了，草薙家把我們從水深火熱中先解救出來，讓我們能夠擁有人的尊嚴，擁有衣食無憂的生活，讓我們先擁有了可以生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基本能力，這難道還不夠嗎？對於賜予了我們拉羅狄加人這麽多的草薙家，我們感激都來不及，又怎可能有其它想法？對於給了我們一切的草薙家，我們根本無以為報，能做的，也僅僅隻是站出來、磨練自己，然後跟隨草薙家一起去迎戰我們未來所有人都將會麵對的敵人！僅此而已！”
羅圖慷慨激昂的說了一堆，然後很堅定的看著葉雲道：“主上，您知道對於我來說……對於我的祖祖輩輩、對於這貧民區以及原本的x空間十二顆星球的絕大多數成百上千億的拉羅狄加人來說，生活是什麽嗎？”
“是什麽？”葉雲問。
“是生下來，然後拚盡一切力量活下去！”
羅圖示意葉雲稍等，自己轉到旁邊的小巷口，對一個抱著本書在看著的髒兮兮的拉羅狄加小姑娘說了些什麽，然後給了她一個金幣後，將那本書拿過來遞給葉雲：“主上，您知道這本書是什麽嗎？”
葉雲並不認識拉羅狄加的文字，甚至他能夠聽懂拉羅狄加的語言都是因為提前吃了一顆語言丸。
“是什麽？”
拉羅狄加的語言丸是x空間玩家之間普遍流傳的一種特殊的語言丸，並不像原本大家吃的那種語言丸可以連文字帶語言全部都能夠懂得，因為原本的語言丸是係統出品，而x空間的語言丸則是最早的一批進入x空間的玩家自己根據係統出品的語言丸研究出來的。
所以葉雲看不懂拉羅狄加文字。
羅圖道：“這是一本《苦難錄》，是絕大多數拉羅狄加人從出生開始就要求理解然後隨著生命的延續而不斷讀懂的書籍，上麵記錄著原本x空間十二顆星球八成以上的拉羅狄加人的生活狀態，裏麵有許多拉羅狄加平民的苦難故事，然後通過講解這些故事告誡拉羅狄加人不論受到何種的苦痛都要堅持下去，隻要活著，就有希望，而死了的人就什麽也沒有了。”
葉雲肅穆，隻覺得手中這本書陡然變得沉重許多。
羅圖苦澀的道：“和玩家沒有關係，早在玩家出現在我們的空間之前，拉羅狄加人就從沒有獲得過公正的對待。您知道嗎，早在十二星時期，從拉羅狄加人誕生到幾十年前，在玩家還未出現時，x空間最多有過超過五千的國家，城邦無數！而拉羅狄加人經曆的每個時期，世代傳承給拉羅狄加平民的都是無盡的苦痛與沉重。拉羅狄加人從未有過什麽共·產什麽資本，拉羅狄加人由始至終都是在被上位者所奴役，區別隻是，當有一批拉羅狄加人反抗成功，舊的貴族勢力被推翻，新的貴族勢力就會上位，而對於民眾來說，其實每一個貴族都是相同，民眾受到的苦難從未有過改變。唯一的變化隻是在皇朝更迭之時，一批奴隸因為從軍變成了平民，而一批平民因未做出任何動作而變成奴隸。而事實上，大多數拉羅狄加的平民家族都是在奴隸和平民之間互相變化，僅此而已！”
他指著《苦難錄》道：“大概五千年前，一位拉羅狄加人寫出了這本書，寫書的目的並不是告誡平民應該聯合起來推翻帝製，因為他知道，傳承多年的皇權是不可能發生改變的，被推翻的或許倒下，但推翻的也會重新登頂。他寫這本書的目的是想要告訴拉羅狄加人，我們從一出生就必然麵臨無盡的痛苦與折磨，但我們要學會在這種痛苦之中尋求活下去的力量，以無數的故事告訴我們，曾經有無數人因受不了痛苦而自盡，但這痛苦不會消弭，痛苦還將延續，所以掙紮著活下去就算仍舊會不斷在痛苦中磨礪，但至少也是活著。”
葉雲有些震撼的問：“所以這本書的本質，其實是想給所有拉羅狄加人從孩童時期就提前做好心理準備，讓他們知道自己將來會麵臨什麽？”
羅圖點點頭：“每一代皇朝，每一個帝國，都在推行這本書，甚至免費發放，因為他們也知道平民一旦死的太多，自己的統治也會變得無味，所以這本書是免費發放的。我爺爺、我父親、我，甚至如果沒有草薙家，我的子孫後代也會從一出生就會被講解這本書的故事，讓他們學會習慣苦難……現在您該明白了吧？草薙家的出現，從來都不是什麽因為利用所以賜予，而是對整個拉羅狄加種族最根本的賜予！草薙家，正在讓這個種族重生，草薙家，也在讓這個種族充滿希望！曾經有無數人希望將拉羅狄加人的現狀改變，但他們都失敗了，這些人的數量何止億萬？現在，草薙家給了我們一個改頭換麵的重生機會，代價隻是讓億萬甚至再多一些的拉羅狄加人站出來為自己的世界、為保護自己得到的豐厚利益戰鬥，您覺得，拉羅狄加人會因此反對草薙家？”
葉雲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這個世界……這片x空間，竟然在麵對數量不過於自己百萬億分之一的玩家的入侵時卻輕而易舉的被推翻大半的原因了。
並不是因為x空間的力量不強，而是因為x空間從未有過民心！
沒有人民的力量，就算統治者再強勢，就算統治力量強行征召了再多的軍隊，民心不定軍心不滿的情況下，又能對同樣有著強大力量的玩家如何？
因為拉羅狄加平民們知道，不論是誰統治著他們，不論是誰最後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他們所麵臨的待遇都不會再壞了。
甚至於就算新任統治者試圖將他們毀滅，拉羅狄加平民們也未必就會站出來反抗……因為他們心中恐怕早已存著死誌，之所以沒有自盡脫離痛苦，恐怕正是因為一方麵還存有羈絆，另一方麵也被這本《苦難錄》不斷洗腦後變得心智堅定，對苦難的忍受也提升了一些。但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想要毀滅他們，他們心底恐怕還會感到一絲開心一絲解脫。
輕歎一聲，葉雲手中一道淡藍色火星跳起，下一秒，這本書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對羅圖笑道：“放心吧，以後……拉羅狄加人再也不需要這本書了。”
羅圖臉色激動地道：“我知道！事實上從加入草薙家開始，我就知道這種事！”
葉雲道：“草薙家現在的力量，真的可以征服整個x空間的五星七陸了嗎？”
他是在問羅圖，其實又何嚐不是在問自己。
羅圖很認真的迴答道：“可以！我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力量征服這片空間！而且就算現在還沒有，以後也一定會有，因為必然會有數不盡的拉羅狄加人不斷地加入到草薙家的軍隊中，共同的為了我們的目標而努力！不止是讓所有x空間的拉羅狄加人都獲得解脫，還要讓所有試圖征服這片空間的敵人……讓那試圖征服所有空間的敵人，全部授首！”
葉雲輕笑一下：“你會說的這麽果斷，是因為你並不知道我們真正麵臨的是什麽。”
羅圖道：“我知道。”
“哦？”葉雲有些驚訝：“你知道？”
羅圖道：“沒錯！早在開始加入軍隊上文化課的時候，教官就給我們講過，草薙家最終之敵，是一個叫真x空間的地方，那裏正在激戰著的雙方都是強大無匹的強者，其中一方的統治者還是一個可與主上您比肩甚至……甚至比主上您還強大一些的人。我們目前仍未可知敵人是哪一方，隻能判斷那位可與您比肩的強者勉強算是我們的潛在盟友，但是他們都苦苦抵禦著的敵人，以草薙家目前的勢力恐怕更難抵禦，所以我們才要變強！”
他的士氣十分激昂，捏著拳頭對葉雲笑道：“我們也一定會變強！”
葉雲苦笑著搖搖頭，迴想著在最初的時空的經曆，輕歎道：“如果現在你所想象中的最終之敵，仍不是最終之敵呢？”
“什……”羅圖瞪大了眼睛。
葉雲道：“如果我們的敵人，是更加可怕的、獨立的個體，甚至足以以一對戰億萬的呢？”
羅圖僵住：“主上，您的意思是……”
對著葉雲平靜的目光，羅圖有些僵硬的眼神突地變得堅定起來，認真道：“就算他足以以一對戰億萬，那我們就用更多的億萬去對付他又如何？他隻要是生命的形式，我就不相信他永遠不會疲勞！”
“你……”
（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啊……）
葉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去接你爺爺。”
兩人一路聊一路走其實已經很接近羅圖原本的家，之後沒過五分鍾，羅圖就指著一幢看起來很老舊的樓房道：“主……大人，就是這座樓了。”
旁邊有不少拉羅狄加人在看著這兩個不論氣勢還是衣著都明顯不凡的男人，尤其其中一個還不是拉羅狄加人，這便讓眾人的目光充滿了恐慌，盡管大家都是出來曬太陽試圖以溫暖驅散饑餓，可是看到兩個如此健碩（相對那些皮包著骨的貧民）的存在，大家還是忍不住紛紛縮迴了自己的‘小棚’。
羅圖雖然怒其不爭，不過卻也鬆了口氣。
他可不敢想象這群家夥衝撞了家主會引來多麽可怕的攻擊。
就在兩人走向老舊樓房的門口時，後麵突然傳來了飛快的跑步聲，腳步聲聽起來很輕，但速度很快。
雖然能感應到後麵跑過來的人並不強大，但羅圖仍舊猛然迴身，威壓氣場轟然擴散！
隻是這威壓氣場剛擴散開幾米，一隻手已經覆上了他的肩膀：“不要激動。”
“……是！”既然是家主的命令，羅圖自然不敢不從，頃刻又收迴了威壓氣場。
這時兩人也看清了跑來的人。
竟是之前被羅圖花一個金幣買了《苦難錄》的孩子。
這孩子顯然沒注意到羅圖和葉雲，她端著一個破舊的瓷盆正滿頭大汗的跑向大樓，隻是似乎瓷盆有點兒熱，她的小手已經被燙的發紅。
手上的痛苦外加不知為何的焦急讓小丫頭在跑到葉雲兩人旁邊時徹底失足，整個人都跌在地上，而那個瓷盆也脫手而出。
羅圖全部注意力都在這個突然靠近的女孩兒身上，哪會理會那個破瓷盆？
反倒是葉雲，在摔倒女孩兒不顧痛苦一直盯著那瓷盆滿是緊張和驚慌的目光中，身形一閃已是輕飄飄的將瓷盆接住，出手之穩，連裏麵盛滿了的湯湯水水都沒有灑出來半點兒。
“啊！”
女孩兒不顧雙手的擦傷，見葉雲正端著盆微笑著向自己走來，立刻爬起來雙手撐地用力磕頭：“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葉雲示意羅圖將女孩兒拉起，自己打開盆蓋，頓時一股難聞的氣味溢出。
他皺眉看了看裏麵黑乎乎的湯水，上前問道：“這是什麽？”
小女孩兒還沒來得及迴答，羅圖已經道：“是藥，我們拉羅狄加人的傳統湯藥。”
葉雲點點頭，對那個畏懼著不敢看自己，但又總忍不住往那瓷盆上瞥的女孩兒道：“你剛才拿他給你的金幣買了藥？”
語氣雖然溫和，但這麽靠近身體的問話，頓時讓女孩兒雙腿一軟，又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