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輝煌察言觀色,發現對方不似作偽,心中一緩,說道:“諒你也不敢!說!配方一片空白,是怎麽迴事?”


    魏銘臉色發苦,說道:“自從我繼承配方以來,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上麵的字跡每天都在淡化。半年前的一天,徹底失去所有筆劃。好在我還記得原文,還記得工藝步驟……”


    啪!


    鄭輝煌扔掉羊皮,吼道:“少囉嗦!馬上給我寫出來!”


    魏銘彎下腰來,撿起羊皮,鼓起腮幫,吹吹灰塵,問道:“在哪裏寫?”


    “就在這裏寫,不可以嗎?”


    “這裏隻是普通的接待室,沒有筆墨紙硯,不方便!”拐來拐去,魏銘終於拐出“筆墨紙硯”四個字。


    在新鮮出爐的計劃中,筆墨紙硯屬於第三個步驟。


    第一步,延續老計劃。


    事前充分準備,包括但不僅限於一瓶混香溶液,一卷羊皮配方。


    在原先的計劃中,配方內容,完整無缺。隨身攜帶,隻是預防萬一。


    第二步,交出配方前,暗中使用技能,吸掉羊皮上的愫粒子,趁機抹去筆跡,迫使鄭輝煌接受事實,改為臨時謄寫。


    第三步,不寫硬筆字,隻寫毛筆字。


    “哦?用毛筆寫配方?我想知道,為什麽不用鋼筆,圓珠筆,或者水筆?”


    “我的硬筆字,字跡潦草,怕你看不懂,發起飆來,一掌把我滅了!”


    “嗬嗬……我沒那麽兇惡!你是說,毛筆字就沒有這個問題?”


    “我練習書法十六年,一手楷書還算可以!別的不敢說,美觀大方沒問題!”


    隻要內容無誤,倒也不用計較什麽筆,大不了我辛苦點,全程盯著也就是了,諒你也變不出花樣……


    鄭輝煌無可無不可,問道:“你想去哪裏寫?”


    “配方內容複雜,洋洋灑灑幾千字,需要大一點的書桌,至於地點,倒是無所謂。”


    “行!站起來,跟我走!”


    魏銘雙眼一眯,問道:“去哪裏?”


    “少廢話!跟著我就是!你最好記住,體內有炸彈,不想死,就不要添亂子!”


    魏銘提心吊膽,跟著鄭輝煌走出接待室,走進行人如織的八二五大街……


    一路上,也沒什麽幺蛾子。


    片刻後,鄭輝煌押著魏銘,一起走進俠遊大酒店的門口。


    二人剛想邁進酒店大堂,卻遇到意料之外的阻攔。


    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穿著一件深藍色的休閑西裝,帶領七八個小年輕,並排站在大堂門口。


    休閑男看到兩個陌生人,把手一橫,說道:“從今天開始,酒店不營業!”


    魏銘樂見其成,退後兩步,不聞不問。


    鄭輝煌臉色一變,問道:“我是這裏的房客,住在8樓的總統套房,你說不營業,是什麽意思?”


    休閑男放下手臂,讓開道路,說道:“既然是房客,你可以進去。”


    鄭輝煌指著魏銘,問道:“他是我朋友,不能進嗎?”


    “不能!隻有房客能進,任何訪客都不能進!而且,不接待新房客!如果你已經退房,也不能進!”


    鄭輝煌滿臉錯愕,問道:“為什麽?”


    “因為武棟梁死的不明不白,因為我們是武棟梁的親戚朋友,因為我們要繼承股權,接管酒店!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們不讓酒店營業!”


    聽到這裏,魏銘終於明白,自己利用武棟梁的暴斃事件,給劉定邦“上眼藥”的計劃,正在執行中。


    “就憑你們幾個?”鄭輝煌明顯不信。


    休閑男搖搖頭,說道:“我們9個負責門口這一塊,大堂、電梯、樓層,還有很多人守著!”


    鄭輝煌靠近魏銘,低聲說道:“你給我乖乖等著,我進去看一下,馬上迴來!”


    一說完,就走進大堂。


    果然。


    裏麵還有幾十號各色人等,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有的玩手機,有的勾肩搭背……


    一眼看過去,亂哄哄一大片,簡直不要太熱鬧。


    每個人都帶著器械,五花八門,什麽都有,有鍍鋅管,有棒球棍,也有扁擔和拿鋤頭。


    鄭輝煌不屑一顧,大聲吼道:“誰是帶頭的?”


    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翹著二郎腿,坐在大堂的沙發上,頭一揚,問道:“什麽事?”


    “我是8樓房客,想帶朋友進房間!同時,需要酒店送幾套書房用具,可以嗎?”


    二郎腿晃動腳尖,說道:“隻許你進,不許你朋友進!”


    鄭輝煌一捏拳頭,說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說不能進,就不能進!再說一百遍,也是一樣!”


    轟!


    鄭輝煌一跺腳,同時驅動明勁和暗勁,導入腳下的磁磚。


    磁磚轟然碎裂,向四周濺射大量的小塊磁片……


    唿唿唿……


    磁片的速度非常快,帶起一陣陣破空聲音。


    磁片的邊角很鋒利,一下子射中十幾個男男女女。


    “我草!流血啦!”


    “哇……痛死我了!”


    “尼瑪!怎麽迴事?”


    一時間,大堂一片混亂。


    白色的磁磚地板上,流下一灘又一灘鮮紅的血跡。


    被磁片命中的每一個人,都在流血,奇怪的是,沒有人重傷。


    由此可見,鄭輝煌在力量控製方麵,絕對達到“入微”層次。


    領頭的二郎腿,駭然失色,這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


    他連忙站起來,抬手一壓,以自己的威信,勉力鎮住想要群毆的親戚朋友。


    他很清楚,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陌生人身材魁梧,手段了得,肯定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就算自己人多勢眾,也不可能是對手。


    他一瘸一拐,走向幾米外的“老虎”。


    原來,他不是二郎腿,而是瘸腿。


    瘸腿男靠近老虎,問道:“你是誰?”


    “我是8樓房客,也是武功高手!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再來一次!”鄭輝煌一點也不謙虛,一點也不怕事。


    猜想得到驗證,瘸腿男嚇的一哆嗦,急忙阻止:“千萬不要!我們隻想求財,不想求災!請你帶上朋友,上去吧!需要什麽東西,就像以前一樣,交待服務員就……”


    鄭輝煌扭頭就走,理也不理這樣的小角色。


    他迴到門口,聽到魏銘與休閑男的對話,不但沒有打斷交談,反而站在旁邊“偷聽”,想從側麵了解一下魏銘。


    休閑男麵朝魏銘,說道:“你猜對了!我們找過劉定遠,要求繼承武棟梁的股份和財產,要求參與酒店的日常管理,但他不同意!我們被逼無奈,隻好召集親戚朋友,聚在酒店,不讓酒店營業,目的就是討公道,要說法!”


    魏銘圍觀不怕事大,說道:“嗯!這種方式,相當不錯,說明主事人很有眼光,也很有魄力!對了,你剛才說,武棟梁曾經留下股權證明的書麵材料,那麽,他的老婆和孩子有沒有向法院起訴?”


    “沒有!我們武家不是小門小戶,沒那麽好欺負,隻不過,我們擔心打官司會贏不了劉定遠!”


    魏銘笑眯眯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賣掉武棟梁的股權?我是說,反正都是求財,不用搞那麽複雜,而且,賣掉股權套取現金,對於武家人來說,更容易分配!”


    這才是魏銘的最終目的。


    兼老爺掌控4億巨款,卻一直找不到投資項目,隻好放在銀行吃利息。


    活錢變死錢,魏銘很心痛,也很焦急。


    俠遊大酒店,作為整個縣城最豪華的酒店,吸金能力非常強,投資沒有任何風險,肯定賺大錢。


    如果武家同意出售股權,魏銘就可以順勢買下來。


    這樣一來,用劉定邦的錢,買劉定遠的產業,簡直不要太酸爽。


    一旦買下股份,就可以進入董事會,必然與劉定遠鑼對鑼,鼓對鼓,當麵敲起來。


    魏銘既可以暴力進攻,也可以收買蠶食,以各種方式,爭取酒店主導權,從而迴饋社會,造福民生,最終讓民脂民膏從哪裏來,迴哪裏去。


    所以,魏銘故意提醒休閑男,采用另一種方式解決酒店的利益糾紛,看起來,是為武家著想,其實暗藏心思。


    休閑男受到啟發,歪著腦袋,做出思考的樣子。


    片刻後,他覺得方案可行。


    賣掉股份,轉嫁危機,再也不用與劉定遠死瞌,也有利於大小親戚利益均沾,瓜分鈔票。


    他握住魏銘雙手,說道:“你的點子很不錯!這年頭,還是鈔票最實在!什麽股權,什麽總經理,統統見鬼去吧!我必須立刻向長輩匯報,多謝你的提醒!”


    魏銘繼續指點:“最好把勢頭搞大一點,比如說,找公證行公開拍賣!這樣一來,劉定遠在大庭廣眾之下,肯定有所收斂,有所顧慮,不敢亂來!”


    休閑男深表讚同,說道:“謝謝!非常感謝!我走了,有空再聊……”


    一說完,就跑進大堂,找瘸腿男匯報去了。


    鄭輝煌皺著眉頭,說道:“我真是沒想到,一個體內裝著定時炸彈的人,居然還有心思購買酒店股權?說實話,你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很有信心,很有把握渡過難關?”


    “你想太多了!我隻是秉承自己的一貫作風,與信心不信心沒有一點關係!”


    “哦?一貫作風?是什麽?”


    “與人為善,助人為樂!”魏銘上下打量鄭輝煌,評頭論足,“像你這樣的惡人,估計理解不了,也不可能做到……”


    鄭輝煌迴想這些年的作為,確實無緣於這八個字。


    不提遠的,就說剛才,好像沒必要一下子打傷那麽多普通人?奇怪!我以前為什麽沒想過這個問題……


    一時間,鄭輝煌的心頭,湧起淡淡的慚愧和反思。


    他根本不知道,魂香修複身體機能的同時,也對靈魂產生細微的影響。


    如果不是藥引的分量太少,說不定鄭輝煌一改常態,以和顏悅色的態度,與瘸腿男溝通。


    片刻後,鄭輝煌壓下滿腹疑竇,押著魏銘,走向總統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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