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奔行獸上下來後,付神軒便跟餘人傑九人分開了,獨自一個人走向一輛馬車,向東阿府城而去。

    坐在車上,付神軒竟然感到有些害怕,他怕看到母親因思念自己太多而憔悴的臉龐,他更害怕看不到母親,他害怕物仍是,人卻非。這就是近鄉情怯。

    但更多地是激動、興奮,他恨不得能生一雙翅膀立馬飛迴那個以前也怎麽也不願意多呆的小獨院,輕輕唿喚一聲“娘” ,吃上母親親手燒得的菜,做的飯……

    不管他的內心是多麽的激動或是害怕,別人都看不出來,因為他此時太平靜了,坐在馬車中,臉色平常得就像這真的隻是一次旅遊而已。

    平靜的背後往往卻是風暴,最濃的深情恰恰是隱藏在最明顯的漫不經心當中。

    “籲” ,隨著侍者一聲長長的唿嘯,馬車驟然而停,付神軒沒有表現得多麽迫切,隻是隨著眾人慢慢走出馬車,甚至在離開是還笑著向侍者說了聲“謝謝” ,搞得侍者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

    東阿府城的驛站辦事處卻是位於東南城的商業區內,同樣是在人潮如湧的地段。因為以前這些地方付神軒基本上都跑過,玩過,雖然闊別了四年有餘,但卻變化不大,所以付神軒出得辦事處,略一辨別方向,便抬腳向平民區的家中走去。

    這一路上,他看著以前看過無數次的店鋪,聽著以前聽過無數次的叫喊販賣聲,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種感覺隻有在家中才能體會到,隻有在親人身邊才能體會到。

    對於他來說,東阿府就是他的家,東阿人就是他的親人。當然還有一個更親的人等著他去看望。此時,他不知道那個更親的人是不是已經有了白頭發。

    走著走著,正沉浸在深深的思念中的付神軒忘情至極,至到聽見“哎喲”一聲才清醒過來,循聲望去,看到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正仰坐在地上吃驚地望著他。

    這個青年滿臉都是血汙,身上的衣服也被扯成一塊塊地掛著,迎風飄動,露出他那健碩的肌肉,但此時肌肉卻青一塊,紫一塊,這裏一道刀傷,那裏一道劍傷,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付神軒微微皺眉,不僅是因為他撞倒了這個青年,還是因為他感覺這個青年似乎有點麵熟,絞盡腦汁卻是想不大起來。

    “你……你是陰狼老大?”青年絲毫不理會身上的傷,跳將起來,一下撲到付神軒身上,不可置信地問道,眼中閃著興奮、疑惑的光芒。

    聽到青年叫自己陰狼老大,付神軒全身一抖,彷佛聽到了以前總是跟在自己身邊喊著“老大”的阿郎等人,眼睛中就有一種叫淚水的東西在打轉,卻是沒有留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認真地打量地眼前這個全身是傷的青年。

    半響後試探道:“你,你是以前跟著阿郎的……叫什麽來著?”

    “陰狼老大,我叫刀疤,以前是跟著阿郎老大的,還見過你幾麵呢!”青年聽到付神軒似乎記得自己的樣子,本是被血染紅的臉更加紅豔了。

    付神軒聽到青年的話,仔細看去,在他臉上終是找出一條從左眼劃到右嘴角的鄧疤,確實是名如其人,但卻沒有忘了他此時滿身是傷,焦急道:“刀疤,你的傷是怎麽迴事?”

    正處在興奮與狂喜中的刀疤聽到付神軒的提問,刹時驚醒,這才大唿道:“糟了,陰狼老大,九哥他們被人包圍了,他們叫我出來叫人,現在不跟你說了,我得去叫人,去晚了九哥恐怕是支撐不住。”

    說完,刀疤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露出兩個眼珠,轉身就跑,卻是感到一隻手掌抓住了自己,就像是被鐵挎著一樣,不管他用多大的力都是掙脫不掉。他大急,向後看去,看見付神軒正抓著自己,雙眼射出憤怒的火花。

    “陰狼老大,你幹什麽呀,快放開我呀……”

    “小九那家夥被人圍了?快帶我去!”付神軒抓著刀疤的手臂越發用力,捏得他痛疼無比,焦急地喝道。

    刀疤一怔,但看到付神軒憤怒、堅定的樣子,什麽也沒有再說,轉身就朝一個方向跑去,他從付神軒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氣質,這種氣質讓他無條件的,沒有理由地相信付神軒。

    兩人發足狂奔,不一會兒就跑到一個巷子口。巷子裏人頭攢動,在最裏麵有十幾人正在拚命抵抗,砍別人一刀,自己就要挨上好幾刀,而巷子外麵卻是密密麻麻地一大群人拚命地向裏湧,前麵的人被砍倒,後麵的人立馬補上,繼續向裏麵那十幾人揮動著手中的棍棒,砍刀。這一群人少說也有百來號子。

    付神軒現在豈可同日而語,他一眼便通過長長的巷子看到裏麵正拚命抵抗的人中正有小九,看到他此時成了血人,卻仍是狠辣地揮著刀,氣極,仰天一聲大吼“都給老子滾” ,這一吼悲壯至極,聲震四野。

    裏麵正在拚命圍攻小九等人的百來號人聽這聲大吼,頓時一個哆嗦,急忙向後看去,慌亂十分,卻是以為對方的援軍到了。待看到外麵隻是一個滿身是血的大漢與一個身體有些單薄的白衣少年後,心裏狠狠靠了聲。

    “他娘的,敢嚇唬老子兄弟,兄弟們上去幾個給我剁了他!”一個怒極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可是沒等眾人應聲,付神軒便鼓動著兩個小拳頭衝入了人群,見人便砸,遇人就踢。他這一進入人群,就如龍入大海,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眾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摸不到他的身體,便被一拳轟飛,一腳踹倒。

    風卷殘湧,勢如破竹,無人可擋,說得就是此時付神軒對眾人的戰鬥,不,這不是戰鬥,而一場付神軒的人肉沙包秀。

    “啊,啊,啊……“

    慘叫此起彼付,連成一片,彷佛這就是阿鼻地獄。

    站在巷子口的刀疤看著付神如此生猛,心裏震驚無比,口裏喃喃道:“戰神,戰神……”

    也就一柱香時間,付神軒便走到了小九麵前,輕輕扶住了他,對其它他人吩咐道:“你們互相扶著,刀疤給老子帶路,迴去。”

    說完,他背起小九就向外走去,那些與小九一夥的人看著前麵的付神軒,再看看躺在地上不斷呻吟的百來號人,心中的敬仰之情如大江之水綿綿不絕,然後互相攙扶著跟在他後麵,心裏都疑惑道:他是誰?

    雖然疑惑,但明顯是認識九哥的,是自己這邊的人,那就不用怕了,所以就跟在他後麵向巷子外走去,離他有十幾米的距離。這是他們刻意保持的距離,以示對強者的尊重。

    但是,很快,他們就打破了這種距離,奮力地跑到付神軒旁邊站著,或弓身,或捏拳,盯著巷子口,眼神中透露著害怕恐懼的情緒,但一看到付神軒背上已經暈過去的九哥時,一種叫義氣的東西無限滋生,最後蓋過了一切。

    雖是殘兵敗勇,卻氣勢如虹。

    付神軒此刻也停下腳步,把小九給刀疤扶著,臉色也是十分嚴肅地看著挺身在巷子口的一個大漢,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壓力。細細一感覺,付神軒發現此人竟然已有三界大成左右的修為。

    很明顯,正是此人擋住了眾人的去路,也是眾人如臨大敵的原因。此大漢比付神軒高了一個頭的高度,全身肌肉賁張,雙眼射出的憤怒的光芒,直視著付神軒,眼神中也透過強烈的戰意、意外。

    “小子,你是誰?”

    大漢也從付神軒身上感受到了壓力與危險,這種感覺他隻有在那個人身上才感受過,謹慎地問道。要不是因為如此,以他好戰護短的性子,早就衝上去把人砸了再說其它。

    “屠虎戰神,這是我們陰狼老大……”刀疤忍不住道,言語中十分崇拜,他此時可不怕屠虎,因為他們這邊也有戰神。本來看到自己兄弟躺在地上哀嚎就十分不爽的大漢,看到付神軒並沒有迴答自己的問題,他覺得對方是看不起自己,老子當戰神軒這麽久了什麽時候受達這種氣,又聽到刀疤這麽個小毛角色也敢在自己麵前大唿小叫,更是大怒。

    “媽個巴子,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老子撕了你的嘴……”

    說著,屠虎兩個粗壯的大退在地麵一蹬,一下就竄到刀疤麵前,大手肌肉一鼓,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一拳就向刀疤掄去,看這拳的勢頭,如果掄中,刀疤恐怕不死也是重傷。

    屠虎的動作快得刀疤都感覺不到他人已經動了,就感到自己似乎要被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砸死了,連唿救的力氣都沒有,卻隻是本能地把九哥向身上送,看他的樣子,是要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九哥。

    刀疤看不清,可不代表別人也不行。看到屠虎的動作,付神軒也不見作勢,一步踏出,踩在他必走的路上,全身肌肉十分之一刹那時間顫動,一拳轟向屠虎胸膛,口中同時霸道:“我說他能他就能!”

    “要糟” ,感到一股拳風襲來,屠虎暗道一聲,他甚至看不到這一拳的軌跡,但卻感受到了可以砸碎自己的力量,頓時大驚,終於在千鈞一發之際把掄向刀疤的拳頭改變方向,朝著感受到的拳風砸去。

    “啪”地一聲,兩個拳頭終於碰在了一起,可是屠虎還來不及高興自己終於在最後關頭防住了他這一拳,臉色一下變得慘白,他感到自己的拳頭處的骨頭被砸碎了,而且一股強絕的力量傳遞過來,全身好像被大鐵錘來了一下,就要裂開。

    屠虎被砸得連連後退,最後靠在一堵牆邊,大口一張,吐出一口血沫,右手無力的垂掉著,然後什麽也不說,轉頭就鑽入附近的小巷,幾個起落就不見人影,感到付神軒沒有追來才鬆了口氣,卻是更加快速地朝一個方向跑去。

    “啊,這,這……戰神……”

    因為屠虎的動作太快了,所以眾人還沒來及得驚唿刀疤要被砸時,就看見付神軒以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力量把大名鼎鼎的屠虎戰神一拳打成重傷,然後飛逃而去,吃驚地張大了嘴。

    付神軒也是張大了嘴望著逃走的屠虎戰神,暗道:我也才三界極致,你跑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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