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太危險了!  卡洛斯在城主段弘深的恭敬迎接下,來到城主府。  身邊男人的腰幾乎要彎到地上,戰戰兢兢的道:“不知道卡洛斯大人您降臨這裏,是所為何事?小人一定竭盡所能為您效勞。”  卡洛斯的手杖輕輕敲在地上,表情淡淡的,褐色眼瞳中,隱隱有寒意浮現。  就在紀淩被文彥那個卑鄙之徒劫走之後,一股隱藏在帝星的勢力開始伸出觸角,同時開始尋找紀淩的蹤跡。  是誰?  除了他和景隋,還有誰在尋找紀淩?  他和景隋同時出手,順藤摸瓜,終於找出了那個隱藏在背後的人,結果指向了一個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的存在——寧鈺。  寧鈺到底是什麽身份?  這個答案在他們和寧鈺交手過後,也真相大白,能在他和景隋手下逃生的人……答案隻有一個。  那個神秘的反抗軍統領——加百列。  誰能想到,那個隱藏在幕後攪動風雨,令無數貴族聞風喪膽的男人,竟然一直就在他們的身邊,他甚至就在帝星,光明正大的做著他的平民偶像呢?  真是好計謀,好膽量。  再迴想上一世的一切,當時自己抓住寧鈺來威脅景隋,其實那一次寧鈺也是故意被自己抓住的吧,他從始至終沒有展露出任何超出s級的實力,寧可冒著生命危險落入自己的手裏,也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這個人隱忍、冷酷、聰明、有耐心,將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他用加百列的身份,以及冷酷無情的鐵血手段激化平民和貴族的矛盾,來促使景隋進一步堅定改革的決心,又用寧鈺的身份為平民營造聲勢,甚至不惜和景隋締結婚約,一步步走向帝國的權利中央,光明正大的利用自己的身份優勢,來改變平民的現狀。  他活在陰影中,又站在陽光下。  既被追殺著,又被崇拜著。  而上一世,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身份,直到這一次他向紀淩出手。  卡洛斯眼中泛著冰冷的寒意。  所以紀淩被擄也是他一手策劃的,第一次在仙雲星擄走紀淩,他嫁禍自己的理由也有了解釋,因為他想利用紀淩來給自己製造汙點,讓景隋有打壓他的借口,第二次同樣目的如此,就是希望自己和景隋兩敗俱傷,從此漁翁得利。  又或者他也重生了,卻隱藏在暗處,無情而冷靜的看著這一切。  卡洛斯以前從不將那些低賤的平民放在眼中,他們就像是一群未開化的野人,弱小,愚昧,可笑。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加百列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你隻是,不該對紀淩下手。  這一次,我必將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  卡洛斯垂眸,看向身邊恭敬的男人,淡淡道:“我來這裏,是為了追查一名反抗軍。”  段弘深臉色慘白,惶恐的道:“我,我們這裏有反抗軍嗎?”  這可是不能沾的禁忌啊!能讓卡洛斯大公親自追捕的反抗軍,肯定不是一般的反抗軍!而且反抗軍如果隱藏在這裏,萬一被扣上勾結反抗軍的帽子,這裏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卡洛斯眼神冰冷,“你身為欒水城城主,北峰星的執政官,理應對你的領地情況了如指掌,應該是由你來告訴我,你這裏——有反抗軍嗎?”  段弘深差點膝蓋一軟就跪下了,“對,對不起,我這就派人去查!”  真是廢物。  卡洛斯一揮手,招來自己的手下,冷冷道:“搜索全城,務必要將他給我找出來!”  說著不再理會旁邊瑟縮的男人,這時忽然聽到前麵隱隱有聲音傳來,皺眉看了一眼。  這一眼,剛好看到一個少年抱著男孩匆匆離開的背影。  卡洛斯眼神一凝,停下腳步。  這個背影……  這樣的熟悉。  他握著手杖的手驀地收緊,眼底隱隱浮現痛色,嗬……  盡管文彥帶走紀淩的時候,表現的是他將紀淩劫走,並非是紀淩自願……但是這種把戲又豈能瞞得過他?如果沒有紀淩裏應外合,文彥怎麽可能知道聯合布蘭登,恰好埋伏在藍海星外麵?  迴想當時的一幕幕,少年的偽裝乖巧……甚至不惜答應和他結婚,其實都是為了騙他,他知道自己愛他,但卻無情的利用這份愛從他身邊逃離。  他寧可冒險和文彥離開,隱姓埋名,離開帝星,放棄一切……都不願意做自己的愛人。  他恨他到了這個地步。  卡洛斯上前一步,薄唇微啟,發出冰冷的聲音:“站住。”  紀淩渾身一僵。  他一看到卡洛斯出現就轉身就逃,卻沒想到還是被喊住,恐懼令他頭皮發麻,半晌,他深唿吸一口氣慢慢轉過身,彎腰低頭裝出瑟縮的模樣,似乎根本不敢看卡洛斯。  沒關係,他現在易容了,卡洛斯認不出來的!  寧鈺不也沒有認出他麽?  段弘深也看到了紀淩和段星星,嚇的臉色慘白,腦子一動連忙上前一步,顫聲說:“卡洛斯大人,這是犬子和他的仆人,他們不是有意冒犯的,您大人大量饒過他們。”  紀淩聽到段弘深給他解圍,裝作更害怕的樣子,像是一個完全沒有見過世麵的平民。  卡洛斯卻對段弘深視而不見,定定看著麵前的少年。  他說:“抬起頭來。”  紀淩的手指死死攥緊,他慢慢抬起頭,用惶恐的目光看著卡洛斯,結結巴巴的說:“大,大人。”  卡洛斯望著少年的麵容。  少年有著黑色短發和紫色眼睛,模樣普普通通,穿著一件長袖長褲的灰色麻布衣衫,恐懼的模樣和其他任何一個低賤平民並無什麽不同。  卡洛斯隻看了一眼,就收迴視線,轉身繼續往前走。  眼底自嘲之色一閃而逝,剛才有一瞬間,他竟然覺得那有可能是紀淩。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紀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卡洛斯走遠,才發現背心都汗濕了。  剛才卡洛斯的那一眼,讓他渾身冰冷……在紀淩的印象中,卡洛斯從來都是優雅而紳士的,盡管他的內裏比任何人都更冷酷,但紀淩並沒有真正見過卡洛斯可怕的一麵,他麵對自己哪怕再生氣的時候,都是溫柔且小心翼翼的,重生後從來不曾真正傷害他。  所以盡管紀淩也害怕他,但在他眼中,卡洛斯也隻不過是個和他平等的人而已,這種害怕隻是普通人出於對一個心狠手辣者的不安罷了。  這還是紀淩第一次看到卡洛斯在麵對平民時的模樣。  冷漠,無情,高高在上。  讓他覺得自己並非一個平等的存在,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低賤螻蟻。  原來這才是卡洛斯麵對別人的模樣。  也是卡洛斯真正可怕的一麵。  紀淩吐出一口氣,抱著段星星往迴走。  段星星嚇壞了,也不敢哭鬧了,紅著眼睛不吭聲。  紀淩有些心疼被嚇壞的小孩,這迴不敢再大意,耐心的安慰著他不敢走神。  過了好一會兒,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紀淩猛地站起來,看著推門而入的男人,忽的眼睛一酸,第一次覺得這個人這麽親切!嗚嗚嗚嗚文彥終於迴來了!  他剛才真是害怕死了!  文彥也看到了紀淩,望著少年淚光盈盈的雙眸,憐惜自責不已,啞聲道:“抱歉,我迴來晚了。”  紀淩搖搖頭,焦急的說:“卡洛斯找過來了,我們怎麽辦?”  文彥心情並不輕鬆,但是他不願意讓少年擔憂,沉聲道:“別擔心,他不是來找我們的,是來找寧鈺的。”  紀淩驚訝不已:“寧鈺?”  卡洛斯竟然不是找他來的???  文彥看著少年驚訝的目光,沉默片刻,知道有些事情恐怕瞞不過去,但是他並沒有說的太多,而是頓了頓道:“他認為寧鈺是反抗軍,所以才循著寧鈺的蹤跡找過來的。”  說到這裏文彥暗恨不已,若非寧鈺過來,又怎麽會留下蛛絲馬跡,被卡洛斯找到呢?  一聽卡洛斯竟然不是來找自己的,紀淩覺得自己簡直是虛驚一場!然而他看著文彥沉默了一會兒,誒?雖然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文彥既然和自己說了這件事,自己是不是要表示一下驚訝才比較合理呢?畢竟文彥還不知道自己接觸過寧鈺呢!  紀淩想到這裏,用不敢置信的聲音說:“寧鈺是反抗軍?這怎麽可能?!”  文彥看著少年蒼白而震驚的麵容,想起他在反抗軍手中遭受的折磨……哪裏忍心告訴少年寧鈺其實就是加百列?雖然不明白卡洛斯為何不直接公布寧鈺的身份,但他實在不忍心少年因為這件事而更加傷心痛苦,隻能艱難的“嗯”了一聲。  紀淩隻說了那一句話,就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樣迴房關上門,似乎震驚過度難以接受。  哎,這個事不好解釋,不好解釋。  一個謊言就需要無數謊言來彌補!他該怎麽和文彥解釋自己其實沒受傷呢?反抗軍沒對他怎麽樣呢?誤會已經造成,就隻能讓誤會繼續下去了……  尷尬的紀淩決定給別人留一點想象的空間。  紀淩對係統感慨說:【真的,要是早知今天,我可能不會假裝被……】  係統:【……】  ………………  紀淩待在家裏閉門不出,一副想起傷心事,又不願意被卡洛斯發現的模樣。  段星星也暫時住在了他這裏。  這種情況下,朱蒂沒有再進府來,紀淩的一日三餐和起居全都由文彥親自負責。  卡洛斯的手下開始對這個星球進行搜查,但是幾天過去沒有任何收獲,這令卡洛斯逐漸失去耐心。  這天紀淩坐在餐桌前,有些食難下咽。  他看了看旁邊神色慘淡的段星星小朋友,這可憐小家夥的父親正冒著生命危險伺候在卡洛斯的身邊,隨時有可能身首異處,而他不能見自己的爸爸。  紀淩攥著筷子的手有些用力,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最後幽幽歎了口氣。  文彥看著這一幕,眼神微黯,他的少年,自己經曆了這麽多磨難,卻還在擔心別的人。  這頓飯氣氛前所未有的沉默。  直到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紀淩放下筷子走出門,就看到無數道投影,出現在星球的上空,每隔一公裏就有一個投影,人人都走出家門,敬畏而恐懼的看著頭頂上空。  儒雅而矜貴的男人雙手杵著手杖,坐在一張椅子上,抬頭露出一張深邃俊美的麵容,但眼神卻冷酷如同沒有心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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