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能作,要是換它,早就打爆宿主狗頭並好好灌輸一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了。可顧黎聽後,卻並沒什麽反應,隻摸了摸小男朋友的頭,叫他做題。  杜雲停這會兒很吃李華的醋,自己也翻出張英語卷子來,故意給李華介紹鬼屋,並再三祝願李華禿頭。7777看著,覺得他真是幼稚的不行,恨不能對頭敲幾下。  沒寫兩行,顧黎忽然喊他:“別嘉言。”  “嗯?”  “還看嗎?”他的筆尖點點卷子。  杜雲停湊過頭去,在這封英語信的最後,顧黎寫:等你來到中國,我會向你介紹我的男朋友。  你會喜歡他的,因為我便很喜歡,從頭到腳。  慫慫:!!!  臥槽——他捏試卷,恨不能把它塞自己包裏——情書!  作者有話要說:  學霸的浪漫:保溫杯,奶糖,還有寫給李華的信裏夾帶著給你的情書。第86章 高中時代(十一)  這還是杜雲停從顧先生手裏得到的第一份情書。  他甚至不舍得把試卷再還迴去, 折了幾折拿在手裏,猶豫地看了一眼身邊人。到底是作業, 杜慫慫有些躊躇。  顧黎看穿了他的心思,濃眉微微一蹙。  “拿著。”  他頓了頓,看了眼小男朋友歡天喜地的模樣,又伸手拍拍他的頭。  “以後, 還會給你更好的。”  這張答題紙最後被杜雲停美滋滋折成了心,塞進了書包裏。快下課時, 英語課代表開始挨個兒收英語卷子, 收到顧黎這兒時,顧黎並沒有掏出試卷來遞給他。  課代表奇怪地看他兩眼, 還以為他沉浸於學習沒注意,喊:“顧神?顧神?”  顧黎淡淡道:“丟了。”  課代表詫異地瞥著他, 想說什麽卻還是沒說,抱著卷子往辦公室去。顧黎這個好學生的身份所起的作用在這時便格外明顯, 換了另一個,這會兒定然是要挨罵;可丟了的是顧黎, 英語老師什麽也沒說, 隻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隻有杜雲停自個兒知道, 那卷子上頭有給他的情書。  雖然隻有短短一句話, 但也已經足夠讓他爆成一朵大呲花。  杜雲停一瞬間覺得, 他的愛意又洶湧了些。  情話是讓人動容的,尤其是來自於心意相通的愛人嘴裏的話。他像一把被精心保養的琴,這會兒顧黎將手往上麵一放, 他便能聽見自己從胸腔內飽溢出來的迴應,悅耳的琴鳴。  杜慫慫有點想親他。  他抬頭望望——前後兩個攝像頭。這倆東西讓他的熱情不得不壓抑下去,埋著頭強行將注意力集中迴卷子上。  外麵有空調外機傳來的滴滴答答的水聲,透過窗子便是操場,這會兒黑壓壓的,看不見一點光。  隻有教學樓的燈光還明亮著,學生們手中拿著筆,仍然在寫著什麽。  忽然之間,頭頂上的電燈閃了閃,驟然滅了。整棟樓猝不及防陷入了黑沉沉的夜裏,教室裏一片驚唿聲,不知道是哪個學生提高聲音說:“停電了?”  “別吵!”主持紀律的班幹部喊,“可能是空調開的太多,跳閘了——都在這兒等著,我出去看看!”  教室裏陸陸續續閃起了幾道手機的光,隻能照亮身邊的一小塊區域,茫然地到處掃著看。前頭幾排仍然是一片黑暗,好學生們上課並不會帶手機,這會兒隻能借著那一點餘光,伸著手試探著到處摸索。  停電的那一瞬間,顧黎也抬起了頭。他下意識先伸手去摸身旁的少年,還沒摸到,卻先被另一隻手帶了過去。熟悉的奶香氣一下子撲過來,好像在他胸膛前撞了滿懷,椅子發出一聲響亮的噪聲,他驟然被人按在了窗台前。少年一手唿啦揚起了窗簾,一手摸索著找到他的嘴唇,小聲而飛快地喊了一句黎哥——  緊接著,少年把自己覆了下來。  窗簾展開來,將兩人都牢牢護在了裏頭。外頭是同班同學嘈雜的議論聲,小平頭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這會兒正哦哦哦地起哄。不知道誰趁亂在拽女生的頭發,引得她大聲斥責,亂七八糟的聲浪疊加在一處,前所未有的熱鬧。  顧黎這兒卻什麽也聽不見。他背後是隔著窗的寬闊操場,頭頂是終於從雲裏露出了頭的月明。他不知何時長腿伸展,徑直坐在了窗台上,杜雲停站著,張開嘴去親他。  他們隻能借著月色,勉強分辨出對方的身影。  這個親吻裏頭飽含著熱情,黑暗好像格外助長了杜雲停的囂張氣焰,毫不收斂地將他青春的氣息都灌進來。他本來穩穩占著上風,可顧黎的手固定住了他的後腦勺,轉眼便反守為攻,輕而易舉扭轉了局勢。  他捧著少年的臉,忽的從嘴唇裏擠出了個音節,“乖……”  隔壁教室的燈已經一盞盞亮了起來。  要來電了。  燈光一下子大亮,刺的人眼睛一疼。班幹部走迴來,立馬主持紀律:“都迴到自己座位上去!你們幾個在門口幹嘛呢?”  本來想趁亂翹掉晚自習的幾個學生罵罵咧咧,心不甘情不願坐迴去。  “真是,”班幹部喃喃,“學校的電路,都老舊了……”  他抬起眼,環顧一圈,確保班裏頭人都還老老實實待著。目光掃到杜雲停時稍微頓了頓,杜雲停這會兒臉上還是沒消退下去的紅,不得不用兩隻手捧著臉。  他的校服領子濕了一小塊,好在是灰藍色的,不容易被察覺。  隻是心還撲騰撲騰跳,杜雲停對係統說:【太刺激了。】  7777:【……】  杜慫慫意猶未盡,問:【二十八,你那兒有斷電券嗎?】  他還想再來一把,這迴斷電時間再長一點,他就能和顧先生多練練到底怎麽用舌頭打結櫻桃梗。  7777:【……想都別想。】  我是不會給你兌換東西讓你去做這種事的。  杜雲停頓了頓,慢慢把目光轉向教室的電線。  【你剪電線也不行!】7777恨鐵不成鋼,【這都有監控——而且你不是試過了嗎!】  怎麽還想!  杜慫慫按著嘴唇,情真意切地迴答:【就是因為試過了,所以才想。】  【……】  【顧先生可真熱情,】慫慫喃喃道,蕩漾的模樣掩也掩不住,【食髓知味了。】  【……】  去他的食髓知味。  7777再次重複:【想也別想!】  好好好,行行行——杜雲停真是搞不懂,他在前頭幾個世界都跟顧先生攪在一塊多少次了,馬賽克也沒少給,怎麽小係統的承受能力還是這麽脆弱?  係統指望不上,親自剪斷線也沒什麽可行度,杜雲停隻好天天巴望著再次停電。隻可惜第二天,學校就喊了專業的檢修隊來,將學校電路檢查了個遍,在整個夏季,即使天氣再熱、空調開的再多,電也沒再出問題,非常有違杜雲停的期望。  反倒是蟲鳴聲一天天大起來,走在路上總能聽見各式各樣的蟲聲,跟交響樂團似的。  杜雲停這個暑假過的很單調。馬上要升入高三,學校把他們兩個月的假期壓縮到了一周——擠海綿也不是這麽擠的。就那唯一的一周暑假,他也沒清閑,抱著書本被顧先生帶迴家補了課。  別母瞧見他背書包出門時,還把他喊住了,很詫異地問:“就這幾天假,你還要去同學家學習?”  杜雲停低頭穿鞋,頭也不抬說:“是啊。”  別母盯著他的目光,就好像看見千年的鐵樹開了花一樣。她喃喃:“轉性轉的這麽猛?”  她哪兒知道是愛情的力量。  “前幾天王董的兒子還問你怎麽不和他一起去騎車。”  騎什麽車,慫慫的心裏現在隻有學習。他頭也不抬道:“因為飆車太危險,一點也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別媽:“……?”  這真是她那個不學無術的兒子說出來的話?  她還在愣怔著,杜雲停已經整理好了鞋,衝她說:“媽,我出門了。”  別母一愣一愣的,人都走了,這才想起來迴答一聲好。  好在顧先生還懂得勞逸結合,並沒一味地逼他強學,總是給他放小假。休息的時候,他允許杜雲停在他屋裏翻著找書看,說是可以積累作文素材,提升文筆。  外頭陽光那麽熱烈,房間裏卻是清涼的。杜雲停坐在床上,腿伸直了,身子半靠著顧黎,探著腦袋去看他正在翻動的詩集。  紙張薄薄的,透進點從窗外溜進來的光。杜雲停著迷地望著那些在顧先生臉上映出來的細小光斑,試圖伸手去捂,但那些光斑隻是換了個地方,跟抖落著翅膀的蝴蝶一樣輕輕巧巧落在了他手上。他把剛剛寫完的一張卷子拿開點,問身邊人:“黎哥在看什麽?”  隻有兩人在,顧黎的神情遠不如平日裏冷峻。他迴答:“詩。”  書又翻過去一頁。少年趴在他肩頭上念:“我給你瘦落的街道,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顧黎道:“不是那兒。”  “嗯?”  顧先生的手指,指向另一行。  “是這裏。”  他沒有等杜雲停的目光掃過來,自己先開了口,一字一句向下念。他的聲音早已經脫出了青春期的喑啞,低沉悅耳,不緊不慢。  “我給你我的書中所能蘊含的一切悟力,  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氣概和幽默。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我給你我設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營字造句,不和夢交易,  不被時間、歡樂和逆境觸動的核心。  我給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個傍晚看到的一朵黃玫瑰的記憶……”  杜雲停微微一怔,終於從這些詩句之中品味出了什麽。這是情詩。他抬起眼,目光正正地和顧黎撞上,隻喃喃喊了一句黎哥。  光如此熾烈,他好像是被曬化了。他從頭到腳都化了,隻能靠著,隻能用眼睛望著。他知道顧先生是不善言辭的,不管哪一個世界的都是如此,哪怕是狼時,顧先生也隻是拱著他,哀哀地一聲聲喊著哥哥。  顧先生從來不會說這些花一樣的話。這個人更是真正的實幹派,少說多做,沒有那樣多的甜言蜜語。  然後,就坐在同樣一張床上,顧先生認認真真地給他念了一首情詩。  慫慫……慫慫的蘇點簡直要被戳爆了!  “我不會說這些話,”顧黎的手撫了撫他額頭,唇邊湧起了點笑意,“隻能念別人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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