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春長斂了斂眉目:「不攔。」


    摟摟他,謝淳化還是有種自家的小白菜被一隻不知所謂的豬拱了的感覺。扛著板斧離開的時候,斜睨了門口的人一眼,皮笑肉不笑。


    史蒂夫讓出半步地,讓人出去。這才抬眼看向坐在前麵的人,話多的說不出口。


    鬱瑄璜擠過他,幾步湊到鬱春長麵前邀功:「春春,我給你把人完好無損地帶來了。」


    「嗯。」鬱春長應了一聲。


    「那我先走了~」小童看看鬱春長,又看看史蒂夫,捂嘴笑了笑,蹦著往外走。


    一下子,院子裏就剩了中間距離不到十步的兩人。


    史蒂夫看著鬱春長,卻半步都邁不出去。


    鬱春長抬眼看他:「你來做什麽?」


    史蒂夫吞了吞口水,聲音幹澀:「我——」


    「嗯?」鬱春長看著他。


    「我找了這裏管人事調動的管事,」史蒂夫從紛雜的腦子裏捋出一縷線索,「讓他把我安排到你這裏。你說了,他們要在權限範圍內,給我們最大的自由。」


    史蒂夫提了提手裏的小包裹:「我來服侍你。」


    鬱春長險些沒端穩手裏的茶,半垂下頭,拿茶杯掩了掩唇角:「是嗎?你反應還挺快。」什麽時候史蒂夫變得這麽……


    自己隻是有些擔心宗內人欺他而已,他倒是利用的徹底。


    史蒂夫捏捏手裏的包裹,看著鬱春長:「你能安排我的住處嗎?」


    鬱春長抬抬下巴:「那邊西廂。」


    「不過,我一貫不太喜歡有人伺候。所以,沒什麽人,應該是舊了。你自己收拾好。」


    史蒂夫看了眼他示意的方向:「你平時在哪兒休息?」


    鬱春長抬起眼睛,看著他。


    「我要和你睡在一個屋裏。」史蒂夫把包裹掩在手臂裏。


    鬱春長……默默放下茶杯。


    「為什麽?」


    「方便侍候你。況且你說了,最大的自由。」史蒂夫看著鬱春長,「你是這裏的管事,我要求和你睡在一個屋。」


    「在權限範圍內。」史蒂夫麵上看著冷靜,心跳卻快了幾拍,「還是說,你不算在規則內?」


    鬱春長看著史蒂夫:「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麽急進的時候。」


    「明明就在同一個地方,卻花了好幾個小時才能站到你麵前,」史蒂夫海藍色的眼睛漾出壓不住的情愫,「我不覺得我動作夠快了。」


    鬱春長抬手壓壓自己的唇:「我睡主臥,房間外麵有個耳室,隻有一個小榻……」


    「那我就睡在那兒好了。」說著他這才抬腳進了院子,徑直往主臥去了。


    鬱春長坐在原地,看著他進屋。揉了揉自己的唇,他半抿嘴,唇角的笑意漸漸塌下去,撚了撚指尖。他斂下眼睛,睫毛顫了顫。


    站到屋內的史蒂夫,轉了一圈,耳室是什麽他不知道,小榻是什麽他也不知道。


    隻是找到了一張小床,估計就是這個了。等放好東西,他半彎腰深唿吸了一下。喉頭一陣酸脹,他直起腰,繃緊下頜。


    一裏一外,兩人都凝固在原地。像是同飲了份毒,爛入肺腑。


    第89章 婚禮(5)


    鬱春長側頭看著院外, 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繞著指尖的杯子。果然百年的隔閡不是那麽容易越過的麽?


    腳步聲在後麵,他收迴發散的思緒迴頭。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煥然一新』的史蒂夫。


    宗內侍童的衣服是青色的, 偏古式。雖然現在也改的比較符合現代的習慣, 但是穿在史蒂夫身上, 這個效果。


    嗯。


    別開視線,鬱春長咳了一聲。也許可以讓人給他做一身製服?


    史蒂夫看著鬱春長的反應, 就知道自己這件衣服上身是個什麽效果了。捏了捏身上的衣服, 他嘆了口氣,把安排的人給的木牌拴在了腰上,上麵是個『鬱』字。


    自己認得。


    史蒂夫拽好自己的腰帶, 也像是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緒。他走幾步到鬱春長身側, 把空掉的杯子, 滿上茶水。


    鬱春長稀奇地看他流暢的動作:「你什麽時候會這些的?」


    史蒂夫把杯子放到他的手上,手指不免碰到他的皮膚。為有些涼的體溫皺皺眉, 他居高臨下看著眼前的人, 伸手撥開他側邊的頭髮。收迴手,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他晃了晃茶盞。


    「你走了以後,我學了許多新東西。」史蒂夫掀開蓋子, 嗅了一下, 「不然時間根本打發不掉。」


    鬱春長捏著杯子,盯著裏麵的茶梗發呆。


    「中文也是那時候學的?」


    「嗯。」


    「很難吧?」


    史蒂夫沒再迴答他,鬱春長也陷入了沉默。


    「我能問你件事嗎?」史蒂夫確定這茶壺一定有什麽奇異的地方, 他感覺不到溫度的下降。隨手放下,他看著鬱春長,「你當初離奇的……去世,是你自己計劃好的嘛?」


    「……嗯,」鬱春長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問出來,「我要想迴來,得先擺脫凡軀。就是,普通人的身體。」


    「所以,你其實不是死了,是嗎?」


    鬱春長抬頭看著他的臉,一張討厭的假麵。當然也不能怪他,畢竟自己也有一張。


    隻是自己也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出真實的情緒了,這是進步還是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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