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遲意把水果放到廚房裏，拒絕不了布靈黏人的眼神，抱起貓跟布靈說著話，轉身進了臥室，將晏則一個人留在原地。　　隻要有布靈在，晏則絕無一點親近的機會。　　家裏也不再是獨屬於兩人的世界，貓也不可能扔的，現實中的同居生活似乎與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晏則默默地走到臥室，將窩在遲意懷裏的布靈抱起來放到門外，鎖上門，隻一聲聲的貓叫聲裏，俯身親上遲意的嘴唇，笑容得意道：“現在沒有貓看了。”　　遲意：“……”　　他原本以為自己才是對接吻上癮的那一方，現在看來，晏則才是病的不輕，居然還將自己的貓扔出去！　　同居生活就這麽不溫不火地開始了，遲意每天的工作就是準備新劇，而晏則又開始在家與公司來迴跑，這段時間都是白天工作、晚上睡前才會花一些時間相處。　　新年近在咫尺，遲意曾經在超話裏聽到過風聲，晏則會參加哪個台的跨年演出，但是最近他天天背劇本，沒怎麽上網關心動態，今天看了一眼晏則的超話，發現裏麵全都死哀嚎。　　【為什麽哥哥沒有參加？！居然一個台都不在，我哭遼，跨年演唱就等著看他跳看他唱，沒有他這個跨年失去了味道】　　【明明他這流量怎麽說也能上一次台唱首歌吧？為什麽都沒請他去？大家都怎麽想的，反而拉了幾個沒聽說過名字的新人團……】　　【你們沒想過是yzgg自己拒絕的嗎，為了陪家人或者陪自己喜歡的人，比如我[doge]】　　遲意一直以為晏則這段時間一直準備跨年演出，沒想到根本沒有他的名單。　　他百思不得其解，晏則在做什麽？　　遲意今天有些累，看看時間發現已經十一點多，覺得晏則差不多快迴來了，便坐在客廳沙發上捧著劇本等著他迴來再一起睡。　　布靈窩在他腿邊團成一個小白球，此時已經睡著了，身上暖融融又毛乎乎，遲意忍不住摸了摸，結果越摸越困。　　晏則迴來時，看到的就是遲意側著身子躺在客廳沙發裏，一截修長白淨的小腿懸空伸出來，腿旁窩著一團貓。　　遲意睡得還挺沉，他進來關門都沒醒過來。　　他一手拿著劇本，放在腹部，一隻手快要垂到地毯上，嘴唇微張，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覆蓋在下眼瞼。　　房間裏開著空調，溫度適宜剛剛好，但是如果是睡覺的話還是會覺得冷，遲意此時就是一副縮著身子不太暖和的樣子。　　這麽晚還不迴房，這是在等他嗎？　　晏則帶著一身室外冷冰的寒氣迴家，暖氣隻是堪堪溫暖了一下他的皮膚，沙發上的這個人卻將他的整顆心都焐熱了，仿佛一下子裹在了熱水裏。　　晏則走過去碰了碰遲意因為睡姿不好，而從長睡褲裏裸露出來的小腿皮膚，果然觸感溫涼。　　他想將遲意抱迴房間，隻稍微碰到他，遲意便睫毛顫動、眼珠微轉，一幅被吵醒的樣子，晏則放輕了動作，人剛抱到懷裏，遲意就半睜著眼睛醒過來了。　　“繼續睡。”晏則低聲說。　　遲意閉上了眼睛，嘴裏含糊道：“冷。”　　晏則將人抱緊了些：“下次坐在外麵隨時帶條毯子，不然容易感冒。”　　遲意哼了一聲，小聲反駁說：“……是你身上好冷。”　　這話不假，他整個人都貼在晏則的衣服上，原本身上還有的溫度都往晏則外套裏流，他剛睡醒時畏冷，現在貼著晏則沾著寒氣的衣服更加覺得冷。　　“慣得你。”晏則傾身將人放下，在他耳邊說：“抱你還嫌我？”　　遲意卻摟著他的脖子不放：“沒有嫌棄你。”　　他剛醒來時的眸子裏都是一片柔軟，晏則覺得自己的**又有些忍不住，低聲咬著他的耳朵說：“再不放手我就直接上來了。”　　這句話帶著直接的暗示，遲意疑惑道：“你不上來睡？”　　遲意明顯還沒有清醒，晏則這個清醒的人卻忍不住了，直接脫了衣服就想往自己床上鑽。　　——這是他的家、他的床，床上還躺著他的小男朋友，他做這種事情不是理所應當？　　晏則心安理得，將人一摟就壓身而上，看遲意一副半睡不睡的樣子，動作溫柔又小心。　　遲意本來馬上就要與周公下棋了，結果晏則突然強勢地進來，遲意被他磨了幾下馬上清醒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晏則。　　他怎麽又開始了？！　　晏則正對於這個溫溫熱熱又軟乎乎的小男友十分滿意，結果下一刻就被他脫身而出，推至床邊，還好他反應迅速，不然肯定會掉下床。　　“怎麽了寶貝？”晏則不氣反笑，還揉了揉遲意的發頂：“怎麽又生氣了？”　　“這是今天剛換的床單！”遲意指著幹淨的被褥說：“你沒洗澡就上來了！”　　晏則：“…………”　　遲意繼續指責：“……而且我都快睡著了，你還做這種事情。”　　晏則倒是馬上承認錯誤：“我錯了寶貝，我現在就去洗澡，行嗎？”　　他態度誠懇，眼裏都是溫馴與臣服，剛剛還如同一隻大型猛獸的他，此刻化作了一隻言聽計從的寵物狗，隻睜著那雙漆黑的眼睛，還帶著點自責與討好對遲意說：“別生氣了。”　　“……下不為例。”遲意在他的這幅表情下氣消了一大半，偏過臉又原諒了他。　　晏則馬上起身，又對遲意說：“那待會還能繼續嗎？”　　遲意抬頭看他：“？”　　晏則：“反正今天的床單也不太幹淨了，不如……”　　“不行！”迴應他的，還有一個帶著遲意慣用洗發水味兒的枕頭。　　晏則聞到枕頭上的味道，一陣心蕩，隻覺得逗弄遲意後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也格外有趣，畢竟平時的時候，遲意都是溫溫和和的，麵紅耳赤的樣子少有，十分吸引人。　　晏則心滿意足地轉身去浴室洗澡，迴來時遲意果然還沒睡，此時又拿出來那本劇本看著，臉上睡意消散，反而專心細致、十分沉迷地對著劇本念念有詞。　　晏則心底那股邪氣還沒下去，看到他這樣子又有些忍不住，隻覺得遲意無論什麽樣子，都能掀起他心裏的火。　　遲意見他過來，剛才還冷冷的表情現在已經維持不住，往一旁移動了一些似乎想給晏則一些空間，不過這床三個人睡都夠大，他這移動的樣子莫名有趣。　　“早上有塗藥嗎？”晏則坐到他旁邊，盯著遲意低頭間，後頸的的單薄的棘突，手心貼著他。　　這幾天晏則開葷了之後總是不太節製，遲意被他弄得有些難受，晏則便想幫他塗點藥，遲意自己拿著藥，堅決不讓他碰。　　遲意側了側臉，耳朵馬上紅了，眼睛看著劇本，實則心思已經不再上麵，故作鎮定地迴答：“塗了。”　　晏則不太相信的樣子：“真塗了？我檢查一下。”　　遲意如臨大敵，馬上往旁邊蹭開了一些，像是麵對天敵般一臉防備：“不用檢查，我塗好了……現在沒什麽事。”　　晏則哄小孩似的，湊到他身邊說：“要多塗幾次才更有效果，我現在再幫你塗一次？”　　遲意耳尖紅得快要滴血，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我剛剛就塗過一次，如果你想我好得快一點，這幾天就……別做這種事了。”　　晏則：“……”　　晏則反被吃了一將，沒想到遲意還能扯迴到身上。　　晏則當然也希望自己能克製一點，但是一旦品嚐過滋味，每天一停下來就會想起這個人，總是不受控製地想要擁有他。　　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　　“我盡量。”晏則保證一句，又說：“那我今天不碰你，有什麽好處？”　　遲意眼睛從劇本上移開，對上晏則飽含期待、帶著笑意的眼睛。　　“……”晏則總是能理直氣壯、見縫插針向他要好處，偏偏他又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晏則循循誘導：“比如說，叫我幾句學長、老公……”　　遲意緊盯劇本，卻怎樣都沒辦法看進去一個字。　　晏則這人平時總是給他叫小外號就算了，沒想到現在居然還要求他也叫。　　晏則催促他：“就當做今天晚上的補償，好嗎？”　　遲意：“……我困了。”　　他拉上被子，倒頭將半張臉都埋進被子裏，隻露出半個毛絨絨的腦袋。　　晏則勾著唇輕笑，將他枕邊的劇本放到桌上，關上了燈，從麵前摟住他：“晚安，意意。”　　這句稱唿幾乎是貼著他的後頸傳至耳朵裏，遲意甚至覺得晏則在親吻他的皮膚，但又好像隻是唿吸的溫度。　　明明是簡短的幾個字，卻在遲意心裏迴蕩了很久。　　這個小名他隻在小時候在爸媽口裏聽到過，或者說是他媽媽經常這樣叫他，他爸比較粗礦經常就一聲兒子。　　而他媽這樣叫他的聲音，他也快要想不起來了。　　聽到這個稱唿，遲意下意識發愣，隨後眼眶有點酸。　　遲意在黑暗裏睜著眼，過了好一會兒，背後的人都沒有動靜，像是睡著了一般，他才慢慢地轉身，迴抱住晏則，輕聲說：“晚安，學長。”　　晏則沒有睡，他等到這個迴答，低頭親了親遲意的額頭，將人摟得更緊。　　想要獲得遲意的迴答，他總有辦法。　　遲意睡前還覺得自己有什麽事情沒問，但被晏則一攪和，原本快要想起來的事情又拋至腦後，直到那一天到來，晏則帶著他去超市買關於跨年的東西，他才反應過來：“你過年沒有通告嗎？”　　紅燈路段，晏則停下來，扭頭看他：“本來有，推了。”　　遲意一時感動與心痛交加：“這麽好的機會，你為什麽不去？”　　“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以自己的心意為第一準則。”晏則淡淡道，“我發現，比起站在舞台上，我更願意和你坐在沙發上一起看完整場跨年演唱會。”　　遲意看著他沒說話，要是以前，他一定會勸說晏則不要為他做這種事情，但是此刻又說不出口。　　因為他也想和晏則一起跨年，雖然這是陽曆的新年，但還是有不同的意義。　　之後的農曆新年，他們兩個都要在劇組度過，不可能再空出時間來相處。　　“你不是說過，以後的每一個節日，我們都要一起過。”晏則開動車，帶著清淺的笑意對著前方。　　他也不想跨年夜把遲意一個人扔在家裏，即使他在台上，那又能怎麽樣，到底不是真人一起相處，怎麽看遲意都孤零零的。　　光是想象遲意冷冷清清過節的樣子，他就不忍心。　　他的小男友很好，理應要陪著他。　　兩人去買了做餃子的材料，遲意又帶著他去挑了福字和春聯，這紅豔豔的東西和晏則家裏性冷淡的裝修風格完全不合，晏則倒是十分自然地扔到了購物車裏。　　遲意迴到家興衝衝道：“我以前特別喜歡包餃子。”　　遲意動作熟練地教晏則做餃子，晏則做西式甜點很有經驗，但是對上從沒上過手的餃子就略顯笨拙，包出來的餃子和遲意的一比，看起來就沒什麽食欲。　　遲意見他冷著臉對著他們的餃子，怕他不高興，安慰道：“你第一次包，已經很好看了。”　　晏則本來對包餃子沒什麽興趣，但是……晏則低頭一看，遲意身上係著白色圍裙，臉龐上還沾了點麵粉，這樣子比他包出來的餃子還吸引人。　　晏則轉念一想，放下餃子說，臉上不太滿意：“的確挺累，我還包得不好。”　　遲意不明白包餃子哪裏累了，認為是晏則大少爺脾氣又犯了，包這種東西沒什麽耐心，便說：“那你先出去，我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