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迴到洞府內,沉睡中的醜小鴨還未醒來。

    小白已從天鵝仙子的口中得知,因醜小鴨出生之時吸收了太多的仙元,完全吸盡這些仙元,至少需要五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醜小鴨會這樣一直沉睡五個月,所以並未感到奇怪。

    天鵝仙子到廚房將野果洗淨,兩人便坐在大廳中的餐桌旁開始進餐。

    這是小白脫胎化形後第一次進餐。他現在的味覺係統已完全變成了人類的,第一次吃野果這種東西,感覺味道頗美,但一顆接一顆野果下肚,卻總沒有飽的感覺。

    天鵝仙子隻吃了兩顆便就作罷,望了望已下去小半籃的野果,見小白仍未吃飽,笑著將果籃往他那邊推了推。

    小白本來要伸出去拿水果的手,訕訕地停了下,俊臉微紅,坐在那裏搓起雙手,一副無措的模樣。他當然有注意到,天鵝仙子隻吃了兩顆,而自己卻吃了小半籃,這好像有違人類習俗。

    “小白,你第一次吃野果,多吃一些也很正常。在姑姑麵前,不必拘謹了去,隨意吃就是,清涼穀周圍野果頗多,足夠咱娘仨兒以後吃食了。”

    小白尷尬地望了天鵝仙子一眼,吞吞吐吐地說道:“姑姑,這些野果很好吃,但我吃了這麽多,卻沒有一點兒飽得感覺,內心裏總想再吃上一些青草,那怕就幾根。我知道現在脫胎變成了人類,再吃青草是很怪異的事情,但內心裏卻還是認為青草才是最美味的食物,姑姑,我以後能不能每餐吃上幾根,您放心,我隻在家裏吃,在外人麵前,我保證不會這樣,絕不會給姑姑丟臉!”

    “唉!你呀!以後在姑姑麵前萬不可這樣,有什麽困惑就直接對姑姑講。當初姑姑剛化成人形,也是如你這般,雖然有了人類的味覺,也很喜歡人類的食物,但還是放不下對原先食物的喜愛,後來接觸的人類多了,方慢慢地改了過來。你先吃著野果,姑姑到外麵采一些青草,洗淨拿來你吃。”

    天鵝仙子說完,便要起身向外走去,卻被小白攔住:“姑姑,您在這兒坐著,我去就好。”

    天鵝仙子無奈的坐了下來,望著小白飛奔出去的身影,搖頭笑笑,內心裏卻湧起好大一股甜蜜。

    小白飛快地在嫩草叢中采了一大把,拿到潭邊洗淨,突然想起什麽,微怔一下,便將洗淨的青草多數拋進了潭中,隻留了一小撮在手裏,拿迴了餐桌旁。

    小白將那一小撮青草一分為二,下意識地把多的一份向天鵝仙子遞去,遞到半途的時候,才意識到現在姑姑已不吃青草了,臉上頓覺一陣發燒,忙要將手縮迴。

    不想天鵝仙子卻早伸出手,接向了小白遞來的青草:“姑姑有上萬年沒吃過青草了呢,很懷念它的美味嗬。小白,以後每餐記得也給姑姑準備一份。”

    “嗯!”小白用力點了點頭,看著將青草放進嘴裏細細品味的姑姑,鄭重地答道。他清楚,姑姑是怕他難堪。

    當最後一根青草咽下肚的時候,小白終於有了飽——不——是撐的感覺,當真奇怪無比。

    餐後,小白和天鵝仙子各執了一把藥鋤和一個挎籃,駕雲出了清涼穀。

    起初小白擔心,將醜小鴨自己留在洞府中,會不會有危險。天鵝仙子將洞府中所設的禁製向他演示了一番,並告訴他非天仙以上修為不可破除後,小白方放下心來。

    到了穀外,天鵝仙子並未忙著帶小白去找尋草藥,而是駕著雲,先帶著小白將他的轄區轉了一圈。

    小白直到這時才知道,自己的轄區,共包括十七山、一水一湖一洲、三灘,其餘皆是丘陵和坡地,卻是幾無平原。

    清涼穀是被五座緊密相連的大山相擁而成。也就是說,他們站在穀頂的時候,其實就是站在了五座大山的山頂。這五座山,每座都有兩千多米的海拔,但在十七座山中卻不是最高的,隻處於中上而已。

    最高的一座山位於清涼穀東南,處於清涼穀轄區的邊緣。最高峰海拔近六千米,四千米以上山峰足有七座之多,立體氣候顯著,隨海拔增高,依次迭現暖溫、中溫、寒潮等多種氣候類型,千峰陡峭,古林幽深,多有珍貴藥草生長在高峰絕壁之上或古林縱深處,普通藥草更是遍地皆是。

    天鵝仙子選中的采藥之地,正是此山。

    兩人在山腳下降落雲頭,便由天鵝仙子帶後,小白跟在她身後,逶迤向山上行去。

    沒走幾步,天鵝仙子便在一處幹巴巴的坡地上發現了幾株甘草,她小心的用藥鋤將幾株甘草挖了出來,然後將其中一株遞給了小白,讓他先記下甘草的外形。

    小白剛將那株甘草接在手裏,丹田中的百草經亮了一下,腦海中即刻出現了一棵活生生的立體甘草植株。

    好奇之下,心神朝著那株甘草輕輕觸碰了一下,不想,那甘草植株立時發生了令小白萬萬意想不到的變化——竟是化作了一副老人采藥的圖景。

    圖中的老人,身穿粗布麻衣,背後斜插著一根長鞭,手拿藥鋤,將甘草從挖掘到炮製的整個過程,逐步演示了一遍,隨著演示的進行,老人溫和而蒼老的聲音不徐不緩的講解著:

    “甘草者,國老也。莖分‘兩草’——一曰白粉草,即鮮草剝去外皮者;一曰大草,即適於藥用之莖。根分‘五節’——大節、中節、小節、毛條、疙瘩頭。此草最為眾藥之王,經方少有不用者,諸藥中甘草為君,治七十二種乳石毒,解一千二百草木毒,甘之味有升降浮沉,可上可下,可內可外,有和有緩,有補有泄,居中之道盡矣。不宜與大戟、芫花、甘遂同用。不可與鯉魚同食,同食則毒。

    抗旱,多生長於荒漠草原、沙漠邊緣和黃土丘陵地帶;春、秋二季采挖,去須根,晾曬至幹。須皮淨身幹、單條順直、兩頭見刀、口徑整新、根莖分攏,方可按類歸等。”

    挖掘炮製講解完後,老人對著小白的心神方向微笑了一下,小白的腦海中一下子多出了許多藥方,其中似乎都有甘草,想來這些必是甘草可以調配的藥方了。這些藥方也與上麵的甘草植株一般,以湯劑、藥丸等形態立體存在,心神一觸之下,便會變成那位粗布麻衣的慈祥老者邊配製邊講解的圖景,隻要小白將心神挪移開來,講解和演示便即刻停下,圖景又自動迴複成湯劑、藥丸等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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