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宇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也不知道如何應對,聽常清說話,便忙不迭地繞過秦朗往地下車庫的方向走。 “清清!”秦朗喊了一聲,他個高腿長,幾個大步就走到了常清身邊,伸手抓住常清的手,“我做錯了什麽嗎?你為什麽不理我?” 常清被他抓住手,感覺渾身毛發都豎了起來,“清清?!我不準你叫清清,你算什麽?”他咬著牙說著,握緊拳頭,看都沒看秦朗,反手就往身邊打了一拳,正好打到了秦朗臉上。 常清畢竟是男人,力氣還是有的,秦朗被他打得非常狼狽地偏過了腦袋,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被常清打到的地方,“清清……為什麽打我?我讓你不高興了嗎?” 常清氣笑了,他衝上去揮拳繼續毆打秦朗。 他在社會上混過,拳腳功夫竟也是不差的,打了秦朗幾拳頭都是拳拳到肉,專門往刁鑽的地方打。 而秦朗嘴裏一直叫著“清清”,讓他冷靜,也不還手,隻是躲。 常清趁秦朗沒反應過來打的那幾拳的確拳拳到肉,然而之後卻再也沒占到便宜,秦朗就像一隻滑不溜秋的泥鰍一樣,躲得也很有門道,看著好像常清打到了他,其實都是貼著肉擦了過去,配合著秦朗真實的悶哼聲,旁觀的人完全看不出來其中的問題,隻以為常清單方麵毫無理由地毆打他這一方。 張新宇站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想過去拉架,常清紅著眼睛斜了他一眼,“別過來!”常清對他低吼道。 張新宇被他嚇住了,再也沒敢插手。 他有些不可置信,常清一直都是安靜柔順的人,偶爾說幾句俏皮話也無傷大雅,但他還沒見過這麽兇狠的常清。 張新宇不敢再湊過去,隻好站在旁邊圍觀,索性那個男人一直都在躲,並不還手,常清不會吃虧。 常清打了一會兒總也打不著他,馬上演變成了街頭小混混一般的打架方式,他將秦朗撂倒在地,跪在秦朗身上揪著他的領子揍他。 隻是他這一拳往秦朗臉上打,就被秦朗接住。 他被常清打了這一小會兒,臉上竟然是在看不聽話的孩子一樣帶著些許縱容的笑,他抓住常清的拳頭,喘著氣,眼神明亮,低聲道:“如果打我能讓你開心的話,你就打我吧。” 說著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他的手還緊緊地捏著常清的拳頭,不肯放開。 常清放開秦朗的領口,飛快地摸出手機,當成板磚往他臉上砸。 這一招也被他接住,可憐巴巴地說:“不要打臉好嗎?我靠臉吃飯,除了臉之外……都隨你。” 常清氣笑了,笑著笑著眼睛都紅了,他低頭看著秦朗的臉,輕聲說:“你也不怕遭報應。” 秦朗臉上流露出困惑的表情,“清清……我好像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 “你真不理解,還是假不理解?你一靠近我,陸軒就出了事。”常清說著這樣的話,眼睛死死地盯著秦朗的臉,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麽。 秦朗詫異地睜大眼睛,“陸軒是誰?” 常清唇角勾起,充滿了諷刺,“你還在裝瘋賣傻?” 秦朗皺起眉,冷靜地說:“清清,我們可能有什麽誤會,與其這樣滾成一團讓別人看笑話,還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 常清看著這樣的秦朗,簡直毛骨悚然。 就算聽到他說這樣的話,秦朗臉上的表情都是茫然無辜的,好像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也好像真的不知道陸軒是誰。 這簡直就是天生的演員,原著裏幾年的蟄伏到最後和林逸風角逐影帝桂冠也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差。 常清突然心灰意冷,他現在也隻能寄希望於陸怔了。 秦朗很快就發現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常清渾身的刺都好像軟化了一般收了起來,連那雙漂亮的眸子都變得濕亮,帶著幾分脆弱和空洞。 真漂亮,秦朗心底有個聲音喟歎一般輕輕地說。臉上依然深情款款,“你冷靜下來了嗎?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麽誤會,你現在有空嗎?要不要去我那兒?我做一桌好菜給你吃。” 常清的確冷靜了,他垂下眼,從秦朗身上起來。 張新宇站在一旁,以為這場硝煙彌漫的戰爭進入了尾聲,正要鬆口氣的時候,常清猛地抬腳,十分用力、不留情麵地往秦朗的腹下三寸踢去。 即使秦朗反應再快,還是被他結結實實地踢中了這一腳。 秦朗頓時悶哼了一聲,脖子紅得爆出了青筋。 張新宇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仿佛也感同身受著有了些劇痛感的下肢。 常清若無其事地擦了擦臉,理也不理姿態狼狽倒在地上表情痛苦的秦朗,他往張新宇的方向走了幾步,又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停止了。 他拿出了手機,轉身走到佝僂著身子喘氣的秦朗麵前,“你知道我在這兒,你往我手機安了定位?” 或許還有竊聽? 竊聽應該不可能,要是有,他這時候應該逃跑,而不是往他這裏湊。 秦朗吸著氣,神誌似乎都不清醒了,沒辦法迴答常清的問題,或許就算聽進去了,也會和剛才一樣,否認到底。 常清沉默了一下,便抓著手機猛地往地上摔去。 “啪”的一聲巨響,手機被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然而常清想象中的四分五裂並沒有出現,手機質量太好了,除了幾劃痕,竟然完好無損。 常清:“…………” 他又彎下腰撿了起來,轉身走到了張新宇身邊,若無其事地說:“我們走吧。” 張新宇:“……好。” 他不敢問那個男人是什麽人,也不敢問他們倆到底有什麽愁有什麽怨,隻是有一個問題,他必須得問,“他不會報警吧?” 常清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怎麽會?我沒有報警他襲擊我已經夠可以了。” 張新宇:“……” 他看了常清一眼,常清的眼睛周圍還泛著淡淡的紅,緊緊抿起的唇角泄露了他真實的心情——遠沒有表麵這般平靜,這般若無其事。 他大抵上是不太把真實情緒表露在臉上的那類人,張新宇想。 常清有車,是他一個人就能騎的電動車,而張新宇得坐地鐵,兩個人不同路,於是在地下車庫外麵就分道揚鑣了。 常清一個人將車騎了出來,慢悠悠地往陸家開。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三更……秦朗這個劇情會有點長,隻是有一點點…畢竟原著反派不會這麽輕易狗帶qaq第17章 可靠的陸怔 迴到陸家別墅,常清一進門,就看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張媽對常清說:“這是新來的管家。” 管家顯然是培訓過的高級管家,非常有禮貌,喊常清叫做:“夫人。” 常清被這個稱唿雷得不輕,不尷不尬地淡淡笑著應了一聲。 張媽偷偷和他說:“這個家也用不著管家啊,平常也沒人出門見人,也不辦趴體聚會……” 說到這個,常清想起了什麽,問張媽:“陸花不是要辦趴體請她那些同學嗎?沒有辦了嗎?” 張媽也想起來了,她顯然也是不知情的,聽常清問起也是搖頭,說不知道。 常清沒說什麽,轉身迴房間了。 陸軒的房間離他很近,就在隔壁,他有想過換房間,拖著拖著,也不了了之了。 他躺到床上,感到異常的疲憊,這具身體大抵上沒怎麽運動,養尊處優過一陣子,今天隻是稍稍用了些力氣,胳膊和屁股都隱隱作痛起來。 常清躺了一會兒,側著身子從口袋摸出了手機,將後麵的殼子拆開,扣除電池,裏麵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總不能是他想多了。 常清放下手機,迷迷糊糊地也困了,便趴在床上閉上眼睛慢慢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直接睡到了大晚上,常清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多了。 他起身,拖著還有些疲憊的身體進了浴室,洗好了澡,光著身子走出來穿衣服。 常清適合穿的衣服其實很少,衣櫃裏滿是原主經常穿的那些暴露的衣服。 原主其實也不是天生愛暴露,常清迴想了一下,想起來了,一開始原主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吸引陸怔的注意而已,哪能知道適得其反。 常清收迴思緒,看著那些清一色的款式,淡淡地想,是該丟掉了,放著占地方。 他從裏麵揀了幾件正常的休閑的衣服,穿上,又仔細看了看鏡子,沒有看出不合適的地方,才走出房間。 樓下的陸適正在和陸怔吵架,因為房間效果好,常清竟也沒聽到什麽動靜。 他走到客廳,見到他出現的陸適聲音低了幾個度,但依舊非常激動地說:“我不上軍校!你不能這麽對我!” 常清一聽,就明白了,他看了陸怔一眼,見他臉上也是不耐煩和暴躁,“那你能幹什麽?學校不去,天天呆家裏打遊戲,你想不學無術不思進取到什麽時候?” 陸適委屈地說:“你有病吧?我樂意幹什麽就幹什麽?我們家條件這麽好,還不能供一個隻需要吃喝玩樂就夠了的富二代?” 陸怔冷笑道:“這他媽是在養豬,你當家裏是養豬場?” 陸適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氣得胸脯劇烈起伏,“大哥都沒這麽管過我,你幹嘛管?我不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爸又不是我媽,沒資格管我!” 陸怔怒極反笑,“我看你就是欠調、教!反正我話是擱到這兒了,明天你必須去軍校,不去的話你看著辦。” 陸適渾身都發起抖來,“……哈,你真是,我一早就看出來了,你也不是什麽好人,我知道的,陸家的公司都被你接管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在外麵當皇帝,在家裏你也作威作福,是不是很爽啊?大哥死了你是不是心裏也高興啊?我知道的,都知道的……” 陸怔臉色果然變了,他盯著陸適的那雙狹長的眼謀流淌出刺骨的冰冷,他緩緩說:“有些話,該說不該說,你總該懂。” 常清大聲道:“你們都不要說了!” 他的聲音很大,都破了音,頓時將陸怔和陸適兩人之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形勢壓住了。 陸適見了常清,更停不住嘴來,“我知道的,你們倆都高興,我都知道的,一個個看著對大哥好,誰知道心裏打的什麽算盤?這個家對大哥真心的隻有我和陸花,你們倆都不是什麽好鳥……” 陸怔伸手抓起一個杯子砸中了陸適的腦袋,再“啪”地一聲砸在了地麵上,被砸得四分五裂的碎渣飛濺開來。 而一絲鮮血也從陸適白皙的額頭流了出來,他伸手摸了摸傷口,往眼前一看,眼眶的紅色濃重了起來,“你敢打我?!大哥都沒有打過我,你居然敢打我!” 陸怔是真的累了,他想忘記那種痛苦,偏偏陸適一直提,他幾乎產生了一種被燒紅的烙鐵往心口燙的焦灼痛楚……又或者是怒火,他看著陸適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現在就去。” 他說完這句話,就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大門就被推開,一群穿著黑衣的保鏢湧了進來,衝到陸適身邊抓住了他。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陸適大聲叫了起來,這動靜嚇到了剛進門還一臉茫然的陸花。 “怎麽了哥?為什麽要抓三哥?”陸花衝陸怔問。 陸怔沒有理她。 陸適再怎麽有精力也擋不住四五個黑衣保鏢,沒一會兒就被抓了出去,咆哮聲也跟著遠去了,客廳又重新恢複了安靜。 陸花惴惴不安地追問:“哥!你到底把他送哪兒去?” 常清為她解答:“送去軍校。” 陸花咬了咬嘴唇,“他不願意,你也要逼他去啊?” 陸怔終於看了陸花一眼,“不願意又怎樣?讓我養豬?” 陸花睜大眼睛,“你怎麽能說這種話?這個家我們也有份,完全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我們又不用你養,我們都有錢。” 陸怔對這個妹妹還算溫和,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略帶冰冷的目光落到她臉上,輕聲說:“我是不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