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去醫院耽誤了些時間,到家的時候孩子已經睡了,陳一沐還在。


    客廳裏沒開燈,牆上的電視開著,好像是一部法國電影。


    “妹你迴來啦!事情談的怎麽樣?我的夜宵……”


    陳一沐迴頭的時候,我剛把燈打開,彎著腰想換鞋,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剛剛還抱著枕頭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的人,眨眼睛就出現在我麵前,死死盯著我脖子上的繃帶問,“怎麽迴事?誰幹的?”


    愕然了片刻,我撿起嚇掉的那隻鞋穿上,沒精打采的說:“沒誰,我自己弄得。”


    “你迴去吧!我上去睡了。”折騰了一晚上我覺得很累,隻想好好睡一覺。


    擦身而過的時候,陳一沐抓住我另外一隻胳膊,麵色陰沉,“是不是陸周承?媽的,我去找他!”


    人都出門了我才反應過來,穿著拖鞋追出去,“喂,別去,不管他的事。”


    陳一沐火氣很大,胳膊一掙直接把我甩飛出去,這是要傷上加傷的節奏啊!


    關鍵時候我大喊一聲,“救命啊哥!”


    陳一沐反應很快,閃身過來拉住我,“清清,沒事吧?”


    此刻我還保持著快要跌倒的姿勢,衝陳一沐眨了一下眼睛。


    “陳一沐,老實說你不是人類吧!地球引力對你來說根本沒用吧!還是說小時候掉下山崖撿到什麽武功秘籍了?”


    “說什麽胡話!”陳一沐把我扶起來,手貼在我額頭上試了一下,“不燒啊!”


    “我看你才發燒了!”我惱羞成怒的拍開陳一沐的手,轉身迴到客廳,這人剛才是把我當成印度飛餅了嗎?


    “到底是怎麽迴事?”


    陳一沐跟了進來,鍥而不舍的追問我為什麽受傷,我隻好把撞車的事說了一遍。


    聽說有車跟蹤我,陳一沐眸中閃過一抹寒意,“看到車牌了嗎?”


    我搖搖頭,“車速太快沒看清,也可能是我太緊張了,現在滿大街都是路虎,應該沒那麽巧。”


    “我不相信會有那麽多巧合。”


    陳一沐沉思片刻掏出手機,“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太危險了,我跟大哥說一聲,讓他給你安排個保鏢。”


    啥?


    保鏢?


    我拉住要打電話的人,“我現在都失業了哪還有錢雇人?再說我還欠你大哥一千萬呢!保鏢什麽的太誇張了!”


    “一點都不誇張!”


    陳一沐好像完全沒聽懂我的玩笑,黑著臉說:“姑姑和姑父已經沒了,我不能讓你也出事,這件事必須聽我的。”


    話音未落電話已經接通了,陳一沐叫了聲‘大哥’走到一邊,神色嚴峻的同陳季舟說話。


    我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他似乎不打算改變心意,就幹脆上樓睡覺去了,隨他怎麽折騰。


    上樓之前,我身心疲憊,感覺走路都在打擺子,滿腦子都是臥室裏那張床。


    可等洗完澡出來,腦子好像突然間清醒了,躺在床上半天都沒有睡意。


    想翻身吧!


    又因為胳膊受傷翻不了,鬱悶的我無聊之餘開始刷朋友圈,然後‘不小心’點開了某人的個人相冊。


    陸周承的朋友圈沒什麽內容,我翻了他最近的一年的動態,幾乎都是他和女兒的日常,充話費送的兒子偶爾出來客串一下。


    翻完所有照片之後,又迴到最上麵,意外發現了一條新動態,時間是兩分鍾之前。


    內容很普通,隻有幾個字:睡不著怎麽辦?在線等!


    配圖是一隻男人的手,手上托著一隻巴掌大的貓,圓滾滾的眼睛看著鏡頭,很無辜的表情。


    那隻手是陸周承的手,而那隻貓現在就在樓下睡覺,照片是它剛來的時候拍的,小小的很可愛。


    想到某人也跟我一樣睡不著,因為失眠而造成的煩躁情緒,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讓你跟我分手,活該!”我戳著屏幕上的那隻手,腦補著某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樣子。


    可戳著戳著,情緒突然有些低落,胳膊疼得睡不著的人,居然還有心情嘲笑別人,真逗!


    餘生大概也在刷朋友圈,看到之後給我發信息。


    【嫂子,你是不是把我哥趕出來了?你們吵架了?】


    【不是吵架,是分手!】


    【你們不是已經和好了嗎?怎麽又分了?多大的人了還鬧別扭,別玩太過,差不多就得了。】


    “……”


    為了表示自己沒在說笑,我發了個嚴肅的表情包過去,【這次是真的,房子都賣給我了。】


    餘生不發信息了,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嫂子,你是認真的嗎?”


    我歎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我也不想認真,可是有人認真了。”


    餘生聽出點意思,“是不是因為蘇綺?聽說她現在戲也不拍了,整天就知道圍著我二哥轉。”


    “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她。”


    我的話很中肯,因為我心裏清楚,跟陸周承之間的問題,蘇綺是一方麵,卻不是最主要的那一方麵。


    餘生勸我不要跟陸周承分手,說他不想失去我這個嫂子。


    為了讓我迴心轉意,他把幾年前的事拿出來說,說的自己都快哭了,最後被我一個紅包給打發了。


    我翻開通訊錄,無數次的點開某人的名字,想聽一聽他的聲音,在這個疼得睡不著的夜晚,卻始終沒有按下撥號鍵。


    後來終於有了睡意,腦子裏卻還記掛著那個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線等。


    陳一沐說找保鏢這事兒,我當時聽過就選擇了遺忘,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覺得不可能發生。


    誰知第二天下樓覓食,就看到客廳裏有個陌生男人上。


    這人頭發很短,跟牢裏剛出來似的,上身穿一件黑色短袖,下身是一條迷彩長褲,腳上穿著係帶皮鞋。


    我一時還沒想到保鏢這茬,冷不丁看到家裏多了個陌生人,還是個很有攻擊性的陌生人,心裏難免突突。


    “你是誰?你怎麽會在這裏?”


    男人似乎早就發現我了,在我下樓時已經站起來了,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張寶山。”


    “寶山?”我無辜的衝他眨眨眼睛,“那你豈不是很有錢?”


    張寶山沒有領會到我的幽默,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我有些挫敗的收迴幽默,走到沙發旁坐下,“現在請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在我家?知不知道什麽叫私闖民宅?”


    張寶山還沒迴答,就聽到院子裏傳來一個聲音,“我帶他來的。”


    陳一沐從外麵走進來,一手拉著一個孩子,“這是大哥給你找的保鏢,從今天開始會跟著你,負責你和孩子的安全。”


    我看著陳一沐,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之後,轉頭問張寶山,“你會功夫嗎?他們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張寶山沒有迴答,抬眸看向陳一沐。


    陳一沐馬上替他迴答,“什麽功夫不功夫的,都什麽年代了,你腦子裏怎麽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我翻了個白眼,又對張寶山說:“雖然這麽說可能不太合適,不過請你能諒解,我這個哥哥腦子不太正常,我一個普通市民,哪裏用得著保鏢?您請迴吧!”


    張寶山繼續看陳一沐,陳一沐也繼續替他代言,“丫頭,你可別犯渾,這人是大哥好不容易請來的。”


    所以為什麽要請人家過來呢?


    “不好意思,我跟他聊兩句。”我朝張寶山致了聲歉,把陳一沐拉到院子裏,“你搞什麽鬼,我說了不需要保鏢,你讓他走。


    陳一沐一臉無辜的說:“可是我錢都給了。”


    我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請他一個月多少錢?”


    看到陳一沐豎起三根手指,我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才三千。”


    “什麽三千,是三萬!”


    聽到這話,我腳下一軟,差點沒坐到地上去,語氣裏竟是懷疑,“三萬?憑什麽?就憑他沒有表情?”


    “不知道,可能他有本事吧!”陳一沐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大哥哪裏搞來的,不過大哥好像很欣賞他,本來還想讓他負責總公司的安保工作,現在你有危險就先給你用了。”


    什麽叫給我‘用’,不會說話就別說。


    不就三萬嘛!


    我迴頭朝屋裏看了一眼,咬咬牙道,“你把人弄走,這個錢我出。”


    陳一沐隻當沒聽見,“你放心,人家很專業,平時不會打擾到你的,今天帶他來是為了讓你認識一下。”


    “陳一沐!”我有些惱火,好好的搞什麽保鏢,到時候沒事也變有事了。


    “你就別生氣了,我和大哥也是擔心你。”


    陳一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攬著我的肩膀進屋,“來,寶山,把衣服脫了,給咱清清看看你的真材實料。”


    我還沒能領悟‘真材實料’的意思,就看到張寶山把t恤脫了,隨手往沙發上一扔。


    靠,真脫啊!


    張寶山的身材比例非常好,脫掉衣服的遮掩,古銅色的皮膚閃發著有人的光,是我認識的人裏麵最健碩的一個。


    他也有八塊腹肌,下麵兩塊不是很明顯,褲子沒有係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腰上,露出一小節人魚線,看的人麵部直充血。


    怕再看下去會流鼻血,我連忙捂住口鼻大喊,“你幹什麽,快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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