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背真是個體力活,我胳膊剛好,還使不上什麽力氣,一邊搓一邊解釋。


    我說話的時候,陸周承就把手撐在牆上,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讓人有些鬱悶。


    要是他罵我一頓,說不定我還能硬著脖子跟他吵,可他這樣不說話,會讓我覺得心慌,總覺得他會離我越來越遠。


    或許是因為太在意,所以才會這樣患得患失吧!


    想到他可能因此不再理我,情緒突然有些失控,從後麵抱住了他。


    陸周承飛快的把我推開,“你幹什麽!”


    這麽被吼了一通,我鼻子酸的厲害,眼睛紅的厲害,“我又沒做錯什麽,你幹嘛這麽兇?”


    陸周承氣還沒消,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瞬,然後歎了口氣,走過來抱住我,“你是不是傻啊,衣服都弄濕了。”


    所以他把我推開,是怕我弄濕衣服?


    我不鬱悶了,不難過了,伸手抱住某人控訴道,“陸周承,你不理我。”


    “沒有。”陸周承在我臉上親了親,然後又用下巴蹭了蹭,語氣相當無奈,“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身上還打著肥皂,脖子上也沾了一些,畫風看上去有些怪,偏還要來哄我,可見還是在乎我的。


    我越想越開心,在他懷裏揚起頭問,“陸周承,你還生我的氣嗎?”


    “你說呢?”


    陸周承低頭印上我的唇,恨恨的咬了一下,當做懲罰。


    “陸周承!”我惱怒的捂著唇瞪他,這個不知道憐香惜玉的笨蛋!


    陸周承總算是笑了,扶著我的肩膀把我往外推,語氣很是嫌棄,“快出去,別在這裏影響我洗澡。”


    看著門在眼前關上,我有點沮喪,所以到底氣消了沒啊!


    臘月二十八這天開始,春假正式來臨,外來務工人員都迴去過年了,整座城市仿佛一夜之間空了。


    餐飲業不同於其他行業,越是節假日就越忙,所以當別人在家悠閑度日的時候,我還奮鬥在第一線。


    放假的第一天,我接到分店經理的電話去了餐廳,客流量跟平時周末的時候差不多,隻是多了很多小孩子。


    對於我第一天放假就出門,陸周承意見很大,誰知第二天早上又接到了廖明凱的電話,當時我還在夢裏跟周公下棋。


    陸周承這迴不止是有意見了,我出門的時候同他說話,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趕到公司的時候,朱俊辰和秦子銘已經到了,在會議室裏喝茶聊天。


    我見諾大的會議室裏,除了他們兩個居然沒有別人,就問其他人是不是還沒到,誰知大老板卻說人齊了。


    來開會的就我們三個?


    見我麵露疑色,秦子銘笑著說:“放假了還打擾你休息,陸總肯定覺得我們沒人性吧!”


    我心想秦子銘跟大老板不愧是老鐵,都‘我們’了,完全沒拿自己當外人啊!


    不過他猜的沒錯,陸周承對他的意見是挺大的,我走的時候還拉著個臉,迴去之後還不知道怎麽哄。


    開會我能理解,隻是沒想到朱俊辰這麽敬業,這種事居然還親自過來。


    後來才知道,朱俊辰過完年要迴美國,叫我和秦子銘過來,也是為了交代一些事。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的事就交給子銘處理。”


    這對我來說沒什麽影響,反正我一直拿秦子銘當老板來著。


    後來聊到公司的情況,朱俊辰很開心,過去這一年公司的進賬很可觀,讓公司起死迴生。


    甚至可以說是力挽狂瀾,不然他也不會送我和秦子銘一人一輛車了。


    說到競爭對手,朱俊辰臉色嚴肅起來,“我知道你們都很有雄心壯誌,可有些事欲速則不達,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我明白他的意思,其實最近我的心態已經平和許多,有時候甚至會自欺欺人的想,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散會的時候,我迴辦公室拿東西,秦子銘跟了過來。


    “有時間嗎?”


    我點點頭,“等我一下,我先拷點東西。”


    秦子銘在沙發上坐下,我把硬盤插在電腦上拷貝資料,然後走過來在他對麵坐下,“大老板走了?”


    秦子銘搖搖頭,“沈清,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你到底為什麽要來鑫輝?你跟陸總的關係……”


    我明白他的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隻能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


    秦子銘是個善解人意的人,見我為難便說:“不方便迴答就算了,我也隻是問問。”


    雖然拿這個人當朋友,可有些話還是很難說出口,如果他知道我是在利用他,肯定不會再繼續跟我做朋友了吧!


    看到我羞愧的神色,秦子銘寬慰道,“我沒別的意思,其實我和阿辰都挺感激你的,要不是你和程總,鑫輝也沒這麽容易翻盤。”


    阿辰?


    秦子銘也意識到自己失言,耳尖微微泛紅,“以前跟朱總認識的時候,都是叫名字,習慣了,你別誤會。”


    我想起在他家看到的那張照片,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秦子銘走後,我給程思遠打電話。


    公司已經放假了,程思遠也迴了g縣,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似乎跟朋友在外麵,手機裏傳來舒緩的音樂聲。


    “不好意思,我去外麵接個電話。”


    我有點意外,是什麽樣的朋友,居然還要避開人家接電話?


    音樂聲漸遠,然後就聽到程思遠叫我的名字。


    我迴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是不是打擾你了,其實我也沒什麽重要的事,你先去忙你的。”


    “沒事。”


    程思遠打斷我的話,“怎麽了?工作上的事?”


    我這才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陸氏這兩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表麵上看似風光,其實已經是金玉其外。


    這個情況在陸子豪接手陸氏之後,被慢慢放大了,陸宏宇是個謹慎的人,可他這個兒子顯然不是。


    想到陸子豪,我又想起另外一個人,他的前妻,離婚後差一點就嫁給了自己的小叔子。


    這個女人喜歡了陸周承那麽多年,就連給他當大嫂的時候也是初心不改,當年如果不是我搗亂,或許她已經得償所願。


    想起以前的是,不知不覺歎了口氣,就被程思遠聽見了,他問我,“這件事你真不打算告訴他?”


    我不敢告訴陸周承,是怕打破現在的關係。


    是人都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卻還在自欺欺人,一邊做著危害他親人利益的事,一邊卻又不想失去他。


    “聽說陸子豪又去了澳門,看樣子他的那些虧空是補不上了,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陸氏的資金鏈就會斷掉,你要有個心裏準備。”


    “等了這麽多年,終於還是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助我,陸子豪這兩年染上賭博的惡習,居然膽大包天的挪用公/款,那個窟窿越來越大,想補上是不可能的。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也沒想到陸氏這麽快就要完蛋,不過沒到最後,很多事還不能蓋棺定論。


    等著瞧吧!


    到時候用不著我出手,陸氏也會名利雙失,陸宏宇英明一世,這是要毀在自己兒子手上了。


    跟程思遠聊了一會兒,心裏鎮定許多,隻是想到陸周承的時候,心裏還有些擔心。


    迴家的時候,院子裏金毛吠叫著跑過來迎接,我在它的狗頭上揉了揉,“旺財乖,自己玩去吧!”


    金毛很聰明,大腦袋在我腿上蹭了蹭,然後又去追它的球去了。


    前幾天陳一沐過來串門,說是自己要迴老家過年,想把狗寄養在我這裏。


    我當然是極力反對的,可這人的臉皮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居然先斬後奏,把狗拴在了我家大門上,旁邊還有一袋狗糧。


    一早起來看到門口拴了條狗,我的心情可想而知,立即就給狗爹打電話。


    這時狗爹已經在機場了,說是過完十五才能迴來,讓我幫忙照顧一下他兒子,迴來請我吃飯。


    這家裏又是貓又是兔子的,我當個鏟屎官已經很辛苦了,現在又多了隻汪。


    我當時就怒了,對著手機衝他吼道,“你就等著給你家旺財收屍吧!”


    這隻狗絕對是個戲精,聽我說不要它,就不停的圍著我搖尾乞憐,大腦袋不時在我腿上蹭一下。


    說歸說,可這人都走了,總不能真不管它。


    於是我把狗牽進去,對站在台階上挑眉的人說:“今天晚上吃狗肉!”


    旺財:“……”


    打發了旺財,我提著盒子進屋。


    兩個孩子坐在墊子上玩,陸小狗就像個盡職的管家,筆直的站在一旁守護,讓人老懷欣慰。


    最先發現我的是一月,搖著尾巴跑過來,一屁股坐在我的鞋上。


    這小家夥很鬧騰,最喜歡跟著人跑,一點也沒有它母後高冷的氣質,反而像個小無賴。


    “喵……”


    聽到一月的叫聲,兩個孩子也看到我了,大喊著‘媽媽’跑過來。


    每次看到這倆孩子,總能讓我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我蹲下來挨個親了親,然後把盒子遞過去。


    “媽媽買了你們愛吃的草莓巧克力蛋糕,喜歡嗎?”


    “喜歡!”兩個孩子拖著長長的尾音說。


    給孩子分蛋糕的時候,我心裏還惦記著孩子他爹,於是就說:“自己吃,我上去看看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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